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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幾個人的地老天荒

眾人都靜默不語,實則是被這麼一出炸懵了。

林夫人率先反應過來,笑著道:「一直不知道阿寧還有這麼個妹妹,真是驚喜不已啊。不過是些玩鬧話,阿寧不必那麼較真,不會就算了。」

顏寧連聲道謝,偷偷拉了秋白一下,秋白會意,忙躬身朝林夫人行了一禮。

兩人正想回座位時,就見朝陽郡主突然沉下臉來,沉聲叫住秋白。

「你給我等等,本郡主讓你走了麼?」

秋白楞了一下,忙抬頭去看朝陽郡主,懷疑她是不是吃錯了藥,這戲演的也太過了吧!

就見朝陽郡主拿腔拿調的道:「不會才藝?不會才藝也敢來參加本郡主的生辰宴,士農工商,你一個賣吃食的,能和這些公子小姐們坐一屋可是祖墳冒了青煙!你輕飄飄一句不會才藝就打發了,你當你是來這兒看戲呢?

林夫人听完朝陽郡主這番話,不禁扭頭去看她,一臉的詫異表情。這丫頭平時雖任性,卻也不是那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啊?

「今天本郡主還非要看,你若真不會才藝,那也好辦,跪下給在坐諸位一人磕三個響頭,看大家同意不同意。」

花園里一時寂靜無聲,各公子小姐們也是面面相覷,搞不懂這平時落落大方的朝陽郡主,怎滴和個賤民扯了皮。

眾人暗暗交換眼神,不曉得是該做出大方模樣放過這個身份低賤的女子,還是應該順著朝陽郡主的態度將之狠狠羞辱一番。

底下沒一人說話,誰也不想做那出頭鳥。

秋白嘔的要吐血,前天霸道無比給自己拍請帖的人是誰?又一臉流氓相的命令自己一定要過來的人是誰?

是自己出現幻覺了,還是這個朝陽郡主人格分裂?

她立在原地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行事。

一直沉默的顏寧眉頭皺的死緊,靜靜看了朝陽郡主半晌,眼中的酸楚藏的那麼深,可朝陽郡主竟然一眼看穿,她突然楞住,竟有了一絲負罪感,和一些些道不明的心緒,微微有些慌亂。她這是不是太過火了點?該不會弄巧成拙吧!

顏寧將視線從朝陽郡主臉上移開,對著林夫人深深一揖,然後便拉著秋白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一眾公子小姐們也被震了一跳,紛紛看著顏寧決然離去的背影失了言語,場面一度僵硬。

林夫人的臉色有些青,收回視線掃了底下眾人一眼,淡淡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回了吧。」

底下的公子小姐們聞言皆松了一口氣,紛紛站起身恭敬告辭離去。

一個是國舅爺兼戶部尚書,林成的寶貝閨女,一個是當朝皇帝身邊最得勢的寵臣,顏大丞相顏行書的寶貝ど兒,他們這些人哪個都不敢得罪,所以趕緊離開是非之地是最明智的選擇。

顏寧拉著秋白出了林府後,便將她放了。

「這樣走掉真的好嗎?」秋白有些擔心。

顏寧笑,笑聲里的輕狂不加掩飾,「我也是官兒代,她們只會敢怒不敢言。」

秋白聞言放下心來,見顏寧情緒十分低落,忙解釋道:「朝陽郡主那是演戲給你看的。」

顏寧訝然回頭,「演戲?」

秋白深深點頭,「是啊。」然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秋白原以為顏寧听過因由後會好受一些,結果情緒卻是愈發低落,眼中的酸楚再掩蓋不住。

見這情景,秋白也不知該要怎麼安慰,似乎怎麼安慰都不對,怎麼說都是錯。

最後抬手一拍他肩膀,豪氣道:「走走走,我陪你去喝酒。」

于是兩人就這麼肩並肩隨意進了街邊一家小酒樓,向店家要了個包間,又要了酒水和點心。

顏寧舉著一指頭長短的小酒杯,是一杯接一杯。

秋白忙將點心花生米之類的往他面前推了推,「光喝酒不好,也容易醉,吃點東西暖暖胃。」

顏寧卻「痴痴」一笑,抬起袖子粗魯的一抹下巴上的酒漬,「醉了更好,醉了就沒那麼難受……」語氣間已帶了些微醉意。

秋白看了看那壇剛剛打開喝了不到一小半的桂花釀,心中好笑。

沒想到,他的酒量竟然這麼差!

這個桂花釀,她剛剛嘗了一小口,感覺就跟啤酒的濃度差不多,她這個不怎麼喝酒的人喝上一壇子都不在話下!

顏寧抬手抓起酒壇,「咕咕咕」的倒著,可那壇口卻怎麼也對不上酒杯口,那噴香的酒液便灑了一桌。

秋白忙從他手中搶過酒壇,「哎哎哎!你松手松手,都灑啦!我來給你倒,你先松手……」等到她搶過酒壇一看,那半壇子酒已漏了個干淨。

她心中疼的要死,這頓酒錢可是她出的!

反手將酒壇里最後幾滴酒都倒進了小酒杯里,才又抬手戳開另一壇。

顏寧喝一杯就說半天話,說出來的話是牛頭不對馬嘴,東南西北的亂扯。

等到新開的那壇子酒喝的只剩一點點時,他便「撲通」一聲趴桌上沒了動靜。

秋白放下酒壇,抬手用力推推他腦袋,大喊道:「哎!顏寧!你不是醉過去了吧?」

顏寧對她的呼喊毫無反應,安靜下來後隱約能听到輕微鼾響。

秋白有些無奈,起身饒到顏寧身邊,抬手去托他的胳膊想將他弄到床上去睡,這麼個樣子趴著睡覺很容易著涼的。

可顏寧已醉成一灘泥,長得人高馬大壯實的很,她抬了幾次都沒能抬動他分毫。

「哎!你先醒一醒,去床上睡吧,這樣子會生病的!」

而回答她的依舊是細微的鼾聲。

她沒辦法,就想出門去找小二幫幫忙,結果剛一開門,就見葉至珩竟直挺挺的站在門外,她被嚇的不輕。

這一開門門外站著個人,那人還臉色發青,渾身的戾氣,恐怕是個人都得嚇一跳。

「……王爺怎麼在這兒?」秋白輕輕撫住胸口,舒了一口氣後問道。

葉至珩卻沒回答她的話,只定定看著她,眼中殺氣騰騰。

秋白被他眼中的滔天怒火震的往後退了兩步。

「王爺這是怎麼了?」她干巴巴的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人啊就是這樣,之前因著滿腔怒火和他吵架時,盡管他當時的模樣和現在一樣恐怖,她也沒在怕的。

可現在她心中沒有一絲火氣,所以氣勢上就輸了他一大截,膽也瘦了一大圈。

「王爺?」她又喊了一聲。

葉至珩深深吐出一口氣,越過秋白看向屋內醉成泥的顏寧,神色愈加恐怖。

秋白也回頭看了看醉倒的顏寧,又看了看氣勢洶洶的葉至珩,原本有些虛的雙腿,突的硬氣起來。

「王爺,您來這兒到底有什麼事?」搞的跟抓奸一樣!這半句是秋白偷偷在心里說的。

「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葉至珩靜默半晌,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秋白緩緩抬眸,靜靜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靜靜看著他。

她雖沒說話,可葉至珩卻一秒看懂她眼底的意思,

譏諷中還帶著淡淡的不屑,簡略成四個字就是,「關你屁事!」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隨隨便便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到深夜,你覺得以後你還能嫁得出去?」葉至珩突然化身成正義的長輩,一臉「你真是蠢不可及」的表情,讓秋白氣悶。

「多謝王爺為我的婚事操心,實在是受寵若驚了。」秋白陰陽怪氣的說道。

葉至珩拳頭捏的「嘎嘎」響,突的一伸手鉗住秋白胳膊將她往酒樓外拉。

「王爺,注意**統,您可是有身份的人,和個賤民拉拉扯扯的,豈不……」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葉至珩拉到酒樓外,就見天色已黑下來,那包間里本就昏暗,又一直燃著油燈,所以沒能發現天已經黑了。

葉至珩蠻橫的將秋白一把塞進馬車里。

「等等,顏寧還趴桌上呢,會著涼的,我先讓人給他挪個地兒。」秋白說著就想下馬車,卻被葉至珩一掌按了進去。

待到葉至珩穩穩坐好了,那馬車便晃悠悠行駛起來。

秋白心里還擔心著喝醉的顏寧,不時朝窗口看。

「我著實看不出來他哪里好。」葉至珩見秋白那焦急模樣,心頭來氣。

秋白聞言縮回脖子,淡淡道:「他不會把我當下等人看待,在他心里,我秋白是個和他一樣存在的人,沒有尊卑之分。」

葉至珩聞言卻覺得有些好笑,「所以,我一直把你當下等人在看?」

這話將秋白說楞了,她仔細回想一遍和他相處的片段,好像,他也沒在自己面前談過尊卑分過貴賤。

「有些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以為做我的正妻就真的那麼好麼?我不會給你任何承諾和誓言,因為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那時候只會另你失望傷心。不是我願不願意,而是我能不能……」他說到這兒聲音里竟染上一抹無奈和無能為力來。

「其實現在對你表明心跡,讓你做我的女人,都是不應該的,也是錯誤的瀘定,可我忍不住,我怕遲了就沒機會了。」他低低的笑,笑意苦澀。

「我不逼你……你願不願意等我?」他忽然抬頭,眼楮亮如星辰。

等他?

秋白不知道他為何會說沒機會這樣的話,心里卻沒來由的一慌,嘴微張,那句「我願意」差點月兌口而出。

卻在臨近月兌口說出的瞬間生生止住。

等他?她模著良心說,她是願意的。

可是,等等到他的那天,就真的會是他們兩人的地老天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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