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在河中央,水深起碼得有一丈,她又是個旱鴨子,那掉下去還有活的。
不過幸好,在她旁邊撈菱角的大媽甲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揪住了。
待穩好木盆之後,她的心還是狂跳個不停。
幾人都是滿載而歸。
秋白心里十分感謝大媽甲,遂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和她說話。
得知她有四個女兒一個兒子,她夫家也姓王,(清水村有大半村民都姓王)遂稱她為王嬸兒。
接下來的幾天,秋白姐妹兩人都會跟著王嬸兒一起出門,在那一帶找菱角。
村里其他閑來無事的婦女們也加入了找菱角的隊伍。
直到五天後,外出找菱角的人們才漸漸少了。
因為,都被摘光了。
秋家姐弟這些天,天天吃煮菱角,也已經吃膩,那些剩下的菱角都被秋菱鋪在院子里曬了。
而那些女敕的,都炒來吃了。
等菱角徹底曬干時,已到了七月底。
捉回來的小雞仔也長大了些,每天成群結隊跑後院啄菜葉,秋白沒辦法,將後門栓死,並叮囑秋菱幾人,出入記得關門,不然那菜全都得啄死。
現入秋雖已有一月,但天氣卻還是很熱,蚊子也還是那麼的精力旺盛。
直到八月過完,氣溫才開始下降,蚊子也有些蔫了,每天早晚十分,身上還得加件外衫,天色也比之前要黑得快一些。
後院種下的紅薯已長出幼苗,灑下的萵筍種子也都長了出來。
秋白將萵筍幼苗拔出來整齊的栽好,然後吩咐秋菱,「糞水弄稀一點澆,別淋到菜了,往根上澆哈。」
秋菱已是澆糞高手,根本不需要秋白指導,一勺勺的糞水澆的十分均勻,絕不會出現這個澆太少,那個澆太多的情況。
地窖的土豆剛吃完沒多久,新挖的土豆又放了進去。
田里的麥子也種了下去,只等明年夏天收獲。
自那次秋白說要絹花還給王梁之後,王梁就從她眼前消失了,不過半個月後又出現了。
他也不提那次的事情,還依然像以前一樣喊秋菱一起出去下水籠,一起去山上挖陷阱,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親手弄的,就算王梁要幫忙她也會強烈拒絕。
有時候王梁還會跑來幫她做些小事,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既然決定不和他好,那就不能接受他的好。
一段時間之後,王梁似乎是明白了秋白的意思。
出門做事不再叫秋白,她的家他也再沒去過,有時在路上遇到,他也會眼神閃躲,匆匆錯身。
每每此時,秋白都會黯然神傷一小會兒,畢竟對他還是有些感情的,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如果沒有那件事,她現在已經成了他的未婚妻,說不定連婚期都已商量好。
……
待天完全冷下來時,秋白租了張叔的牛車,將院門一鎖,和同樣拉著一車孩子的王嬸兒一起去了縣城。
待到縣城時,一向沉穩的秋菱興奮的跟秋豆豆一個模樣。
王嬸兒被一車熊孩子吵的受不了,大著嗓門對秋白道:「小秋,你去辦你的事兒,我拉著他們轉一轉,申時我們城門口回合。」
秋白覺得這樣正和她意,遂十分開心的點頭,「嗯,好,那您去忙。」
街邊有賣餛鈍的,香氣直往幾人鼻子鑽,秋白一直以來就喜歡吃餛鈍,只是現在條件不好,每次嘴饞了就只能想一想。
今天姐弟幾人都來了縣城,又都想吃,秋白便大方的揮了揮手,十分氣魄的道:「走,我們一人吃一碗。」
「哇藕!」秋豆豆一蹦三尺高,跳下牛車就跑到了賣餛鈍的攤位前,大聲道:「老板,我們要四碗餛鈍,那個餛鈍多放點!」
老板是個鬢角發白的老爺爺,聞言也沒有氣惱,笑眯眯的道:「行,丫頭你去那邊坐好,我煮好就給你們端過去。」
「噯!」秋豆豆樂顛顛的跑到一邊的矮桌邊坐好,又朝正走過來的秋小寶招手,「快來快來,這里!」
秋白將牛車栓到了涼棚邊的柱子上,剛到桌邊坐好,餛鈍就端了上來,每一碗的份量都很足。
幾人吃得一身汗,碗底的湯汁都喝了個干淨。
「大爺,一共多少錢?」秋白站起身問道。
大爺一邊熟稔的包著餛鈍,一邊笑呵呵道:「一碗是五文錢,四碗就是二十文錢。」
餛鈍味道好,份量足,這個價錢秋白也沒覺得太貴,遂十分爽快的掏出銅板遞給了大爺。
「大爺,我這牛車放這里一會兒,我們買完東西就回來,您看行不行?」秋白笑著問大爺。
大爺很爽快的點頭道:「放這兒沒事,你們去吧,我給你們看著。」
秋白連連道了謝。
之後姐弟幾人又去了成衣鋪子,先給姐弟三人一人挑了一件棉衣棉褲,然後每人都配了一雙棉鞋。
最後也給自己買了一身,不過給自己買的那身要打上一個號,這樣就能穿久一些。
小寶能穿豆豆的舊衣服,豆豆能穿小菱的舊衣服,而她卻沒有舊衣服穿,所以只能把衣服買大一號。
衣服都置辦好後,秋白又順便在里面賣了一些灰色麻布,這個是用來做月事帶的。
一起下來,花了六百四十四文錢,零頭抹掉,秋白一共給了六百四十文錢。
臨走時秋白看到櫃子一角有一堆細碎的廢布,便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個是做什麼的?」
老板娘笑,輕聲道:「做月事帶用的。」
秋白瞬間就明白了,這個是縫在月事帶里面的,碎布比較吸水,而且也比較干淨衛生。
于是問了問價格,發現也不貴,想著下次來縣城也不知道得什麼時候,遂將那些碎布全買了。
一共是十五文錢,老板娘找出個小麻袋將碎布裝好遞給秋白。
秋白接過麻袋將銅錢放到了櫃子上,笑眯眯道:「嬸兒,下次來你可要給我算便宜些啊。」
出了成衣鋪子,秋白問秋菱道:「你有沒有想吃的,姐姐給你買。」
前段時間玉米賣了近一貫銅錢,外加平時賣點魚啊野兔啊啥的,都能有點小收入。
她手中那兩百兩是用來壓箱底的,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拿出來的,除了那兩百外,她手上總有一兩貫銅錢在流動。
今天雖然花了快七百文錢,但她卻沒有太心疼,因為這些錢都花在了刀刃上。
今天花了,明天還能再慢慢賺回來的。
住在鄉下吃的喝的都不用花錢,難得姐弟幾人一起來縣城玩,她希望能玩得開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