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智那恭敬掐媚樣兒,秋白腦中突然冒出了「太監」這兩個字。
「太監」倆字一出現,她忙給自己來了一巴掌。想什麼呢!大伯對她們姐弟這麼照顧,她怎麼能把人想成太監呢!
再說了,太監也不是誰想用就能用的,那都是皇親國戚才能享受的特權。
這葉致珩雖然整天一副闊少爺的樣兒,但看這宅院也沒有很豪的樣子,而且除了李智以外,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肯定也不會是啥權貴。
不過,他那周身自帶的氣場和優雅的氣質卻是不凡,所以她猜,他一定是某個落沒的大戶人家的少爺。
「屋里吃。」葉致珩淡淡說道,接著抬腿回了屋。
李智快步走過來,對還在廚房門邊發呆的秋白道:「你過一盞茶再把飯菜送到少爺屋里去。」
秋白想也沒想就點頭道:「好。」
待跨過門檻時,葉致珩已在桌邊坐好,李智躬著背站在一邊,見秋白走進來,忙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托盤,親自將飯菜擺了上去。
秋白站在一邊心里無比糾結,她本想著進來送完飯就出去的,可是,此時葉致珩安靜的喝著粥,她若突然轉身走掉,是不是太突兀了點。
在她糾結于走與不走之間,葉致珩已喝完了兩碗粥,他輕輕放下碗,接過李智遞過來的茶水漱了口。
葉致珩漱完口,扭頭對傻站在一邊的秋白道:「把碗筷撤了。」
秋白聞言忙屁顛顛的將碗筷收了。
正洗碗時,李智突然踏進了廚房,「我今天會和公子出門一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哦……好。」秋白抬頭應了一聲。
李智點點頭,轉身出了廚房。
葉致珩和李智走後,秋白也出門了,她想去打听打听清水村的情況。
依舊進的是昨天那個蔬菜瓜果鋪,老板娘臉上的粉似乎更厚了,一陣風吹過,粉塵紛飛。
秋白在里面隨便買了幾樣菜,然後和老板娘聊了起來。
一番話下來,秋白得知清水村的山賊已被全部抓獲,而且還听說清水村死了一些人,她不知道死的到底是誰,只在心里默默祈禱,王家一家千萬要平安。
老板娘磕著瓜子又加了一句,「這幫山賊作惡多端,明天會在城西廣場斬首,你去不去看,我要不是有鋪子要守,我也要去看看的。」
斬首什麼的,秋白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許多,但真實場景還真沒見過,她還真不敢去看,怕晚上做噩夢。
「我不去了,太血腥,我膽子小。」
老板娘撅著肥厚的紅嘴唇吐出兩瓣瓜子殼,「真是可惜了,斬首這種事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
葉致珩和李智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也沒回來,秋白見此便將院門栓嚴實歇下了。
次日早晨,秋白正在掃著院子,突覺背後有些冷,急忙轉身一看,就見葉致珩冷著張臉走了過來,手中拎著長劍。
她嚇了一跳,心中暗罵:又發病了!
然後提著掃帚快速離開低氣壓區,往廚房跑去。
待來到廚房後,她才想起來,昨天他明明沒有回來啊,然後她還把門給栓死了,他是怎麼進來的?
她動作麻利的抓米熬粥,然後炒了兩個清淡小菜。
葉致珩練完劍後,李智隔空給秋白打了個手勢,秋白瞬間就看懂了,李智是讓她將飯菜再送到屋里去。
秋白朝李智點點頭,端著粥和菜去了葉致珩的屋里,李智快速接過將飯菜擺好。
秋白就站在一邊,十分安靜的等葉致珩吃完。
「公子,我們準備等會兒就回村,這幾天多謝公子收留,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公子的救命之恩!多謝公子!」說著突然跪了下來。
葉致珩淡淡瞟了眼秋白黑黑的腦瓜,「嗯。」
「那……那我就先走了。」秋白說完站起起身,拿起桌上的托盤走了。
「小菱,我們等下就回家。」秋白對坐在秋小寶床邊的秋菱道。
秋菱眼楮一亮,這里再好,終究不是自己家,她早就想回去了。
秋白在屋里轉了一圈,發現根本就沒有東西清點,于是背起床上的秋小寶,對秋菱道:「你把床鋪收拾好,我們走了。」
秋菱十分听話的將兩個房間的床鋪整理好,然後拉過秋豆豆的手,跟在秋白身後出了宅院。
從泉口縣走回清水村得要一個半時辰,秋小寶身體不好由秋白背著,所以姐弟四人花了兩個多時辰才走到。
還好上次跟王梁出來過一次,不然,還真不識路。
路上秋菱總是東張西望,生怕路旁的草叢突然蹦出個賊人來。
等見到熟悉的秋家小院時,秋菱緊緊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院門大開著,院中倒扣這一個簸箕,玉米和玉米棒子灑了一地。
秋菱松開秋豆豆的手,將簸箕翻過來,然後將地上的玉米一顆顆往里撿。
秋豆豆忙湊過去幫忙。
秋白走進堂屋,桌椅缺胳膊缺腿的躺了一地,她又來到姐弟四人住的屋子,床鋪被褥被翻得亂七八糟,散落一地。
她將秋小寶輕輕放到唯一個完好的凳子上,「小寶,你乖乖坐會兒,姐姐把床鋪好。」
「嗯。」
待床鋪好,秋白便準備將秋小寶抱上床,「你睡會兒,姐姐去幫著把玉米清理一下。」
「嗯。」秋小寶十分乖巧的點頭。
姐妹三人無聲撿拾大半個時辰才將玉米盡數拾完。
此時已是傍晚,霞飛漫天。
姐弟幾人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
秋菱拿了掃帚滿屋子打掃,秋白則下到地窖看了看里面的儲糧。
里面東西原封未動,看來那山賊根本沒進過地窖。
她拿了三個土豆正想出去,突見昏暗處冒出兩點亮光,她眯著眼仔細瞧了瞧,發現竟然是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