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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青帶著虎妞將附近都走遍了,最後還是決定開一家小吃店,先維持生計,走一步看一步。

她將這一片要轉讓的鋪面都看了一大圈,算算自己手頭的銀子,京中不易居,買個店鋪就別想了,租個店鋪小吃店還是能開起來的。

虎妞也怕自家姑娘坐吃山空,好不容易跟了個好主子,才過了沒多久舒坦日子,她還想長長久久的跟著葉芷青過下去呢。因此開鋪子的事情,她竟然比葉芷青還要積極。

葉芷青花了半個月看鋪面,總算是瞧中了一家臨街的鋪子,原來是做胡餅生意的,店門口支起案子烤爐,新出爐的胡餅上面粘滿了芝麻,咬一口噴香有嚼勁,價格還公道,路過的人們都喜歡買幾個帶回家。

只是店主年紀大了,兒子又有了出息,這間鋪子就想賃出去賺點房費,踫上葉芷青主僕,覺得她面善,也沒狠要價,每個月一千文,說好了先交半年的房租,還找了中人來做保。

葉芷青去簽租房契書的那個早晨,天藍的透明,虎妞特別高興︰「姑娘,今兒是個好天氣,定然順順利利的。」

主僕倆才出了大門,就踫上劉嵩。最近她們在這一片出入的久了,漸漸也听說了劉嵩的事情,知道他是個痞子,便不想得罪他。不過劉嵩每次見面,並沒什麼過頭的舉動,她們也只避讓著些不招惹就罷了。

往常劉嵩與她們迎面撞上,都不說話的,哪知道今日撞上,卻攔住了她二人,開口便道︰「葉姑娘,我有件東西要送給你。」

葉芷青朝後退一步,心里敲起了警鐘︰「無功不受祿,你我並不熟識,還是免了。」

劉嵩從懷里掏出一塊美玉,執意要往她手里塞,葉芷青正在推辭之時,斜刺里沖出來一隊差役,就要將二人綁了去,虎妞急了,擋在葉芷青面前︰「不關我家姑娘的事!」

那隊差役身邊還跟著位年輕公子,他到得近前,鄙視的冷笑一聲︰「若是不關你家小姐的事情,他偷了東西,為何巴巴的要跑來送給你家姑娘?分明是早就有了首尾。」

領頭的差役大手一揮︰「綁回去,過堂再說!」虎妞攔著不肯,葉芷青在她耳邊低語︰「你去求楊大叔,讓他為我去堂上作證,我與這人根本不認識。」

她其實心里也有些發慌,听說這個時代的衙門有理沒理,先打一頓板子再說,雖然心里對那位年輕公子極惱,但也知道根結就在這年輕男子身上,冷靜道︰「公子此言有誤,若是有了首尾,他送東西幾時不能送,非要大天白日將我攔在大街上強送?我雖不知道他這美玉從何而來,可是與他的穿著不符,難道我就是貪財的傻子不成?不若等到了堂上,大老爺審起案子,請了我周圍的鄰居來作證,看我與他有無來往。」

這人既然是街上的混子,葉芷青就沒對劉嵩的人品抱多大的希望,指望他給自己作證清月兌清白。

劉嵩被抓住之後,面如死灰,一直低垂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衙差押著二人去了京兆衙門,不多時連同秦寶路二都押解到堂上開審。那年輕男子在堂上得了個座兒,陪同他的卻是跟著京兆府尹從後堂走出來的另外一名年輕男子,金冠紫服,頗為貴氣,就連府尹也稱他為殿下,顯然與這報案的年輕男子極熟,落座之後還打了個招呼。

葉芷青跪在堂下,京兆府尹審問劉嵩為何要偷盜他人財物,他答︰「只要小人家貧,訂了門親事,想著不能委屈了未過門的媳婦,這才做下了這樁事。」

府尹又問︰「你未過門的媳婦就是堂下所跪之人?」

劉嵩垂頭答︰「大老爺明鑒,正是她。」

府尹道︰「你可有話說?」

葉芷青不慌不忙道︰「稟大老爺,民女有幾句話想問問他,還請大老爺允準。」

坐在一旁听審的兩名年輕男子互相交換個眼色,還當這女子要哭著控訴未婚夫,哪知道她只是道︰「你既然說我與你訂親,我想問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劉嵩眼神慌亂,不敢與她對視︰「女兒家名字豈能隨便講給外人听。」

「你可敢寫下來?」

劉嵩抵賴︰「我不識字。」

原來他自那日存心要做下一樁大事,便帶著秦寶路二日夜踩點,葉芷青看鋪面的這些日子,逮著機會進了客棧行竊,竟然偷了這年輕男子的一箱珠寶。

其實這男子帶著大批財物,住店之後護衛日夜巡守,只是劉嵩他們自以為做的隱秘,哪知道早被人家識破,賣個破綻給他,他三人才能成事。等到他帶著偷來的東西回去分贓之後,失主才帶著衙差跟護衛後腳趕到。

劉嵩得了大批財物,想著這下不愁婚事,得意忘形之際,從偷來的珠寶里挑了一塊美玉,跑去送給葉芷青。他怕貿然闖進葉家嚇著了葉芷青,這才有當街送玉之事。

葉芷青更不著急了︰「我並不在意名字被別人知道,你既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就在劉嵩悄悄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又道︰「你說我與你訂親,那你可知道我家中雙親可安好,籍貫在哪里,來京是做什麼的?又是跟何人入京?訂親的媒人又是哪位?」

她早就想好了,周鴻雖然趕了她走,但是沾上官司,真月兌不了罪也只能讓人往周府送個信了。至不濟還有虞老夫人呢。

劉嵩這下更是傻了眼。著急忙慌他去哪里現編個媒人出來?

他只知道姑娘漂亮,只身在此間落腳,至于是投親還是尋人,一概不知。姓葉也只是打听來的,其余事關葉芷青的,根本無從打探。

「你與我……你與我訂的是女圭女圭親,此番來京就是與我成親的!」他咬死了與葉芷青訂了親,反正他跑不月兌了,不趁機咬死了她,壞了她的名節,讓她不得不成為名義上他的未婚妻,倘若他坐了牢,他的瞎眼老娘又由誰來照顧?

那金冠紫服的卻是淮陽王蕭燁,他從藩地來京為聖人祝壽,托明州的好友郭嘉搜羅些精美奇巧之物給送過來,因時間趕的急,他先回京,東西隨後而至。

郭嘉乃是明州郭氏的後人,家中做著海船陸運的生意,搜羅些奇巧之物不在話下。

兩人早在見葉芷青上堂之後胸有成竹的樣子,就嘖嘖稱奇。誰家小娘子被這種事情牽連過堂,只怕名節不保,寧可一頭撞死恐怕也不敢見官,哪知道這女子竟然不怕。

過堂之後,不必府尹再審,她幾句話就將劉嵩逼的露出了馬腳,什麼訂親之類的都是胡話。大約這小子當真瞧上了人家姑娘,不過看來姑娘並沒瞧上他。

葉芷青朝著府尹磕了個頭︰「大人明鑒,我與此人並不認識,只是在街上打過照面,至于他姓甚名誰當真不知。至于訂親就更是無稽之談了,他既不知我的名字,更不知我從何而來,連我的籍貫都不知道,又何來的訂親之說。大人若是不信,可召里長來問,我與他家毗鄰而居,相處和睦,有無與這人來往,一問便知。」

正在此時,虎妞帶著里長趕了過來,由里長作證,她與劉嵩在來此之前根本不認識,而且平日從無往來,葉芷青的罪名很快洗月兌,府尹下令放人,便有衙差過來松綁。

虎妞上前去扶了她起身,葉芷青朝府尹大人行禮之後,跟著里長一起走了。

蕭燁與郭嘉見她走路腰桿挺的筆直,顯然來京兆衙門一趟,對她並未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就更是好奇了︰「這女子不錯啊。」

郭嘉對蕭燁知之甚深,鳳子龍孫,也沒希望坐上大寶,所以別的地方就不太收斂,府里姬妾美人不少,正妃側妃的位子也滿了,看到美人還是有點走不動道。

「王爺這是?」

蕭燁笑了起來︰「你沒覺得這女子很特別嗎?」

他府里那些美人美則美矣,但是時間久了總覺得乏味,倒都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似的,出盡手段想將他留在身邊,見到他就跟見到塊香糕似的。

方才京兆府尹稱他殿下,但是姓葉的女子離開之時卻連頭都未回,當真是有趣。

失物已經找到,府尹正要結案,外面卻鬧哄哄的吵了起來,秦婆子哭著沖了進來,被差衙攔在門口,朝著里面大喊︰「嵩兒,你娘死了!你娘被搜東西的人打死了……」

劉嵩本來正跪著,听到這噩耗,猛的站了起來,雙目圓睜︰「你說什麼?」

「你娘被人打死了!」

蕭燁與郭嘉互相交換個眼色,跟著去抓劉嵩的是郭嘉的人,但是往劉家搜贓物的卻是淮陽王府的人。王府的人在封地向來跋扈慣了,在京中也不會收斂,更何況劉嵩這是偷盜王府獻壽的禮品,這些人只有一個念頭︰打死活該!

他們闖進去的時候,劉嵩的瞎眼老娘正在院子里曬太陽,听得這麼多人的腳步聲,多問了幾句,被個王府的下人一把推開,若是健全之人,自然曉得避開危險,但是劉婆子瞧不見,朝後倒去,正正撞上院里一截枯樹樁,從背後被戳了個腸穿肚爛,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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