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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美人如畫

香茗和蘇蘇來到水榭時,姑娘們還在湖中亭,不遠處的湖泊里還有一條小船,上面的人正沖著蘇蘇揮手。

蘇蘇定眼一看,是六姑娘,趙九姑娘,薛二姑娘三人,都是十歲上下的年紀。

揚州園子里的湖泊比這個大,往年姑娘們也是常坐了小船玩的,便是蘇蘇也做過一回采蓮女,小船上還有會水的丫鬟僕婦,倒也放心。

蘇蘇也沖她們揮揮手,香茗留在在水榭里點了紅泥小爐燒水,蘇蘇便踏上回廊。

湖心亭的女孩們順著六姑娘的視線看過來,正看過走過來的蘇蘇,真是姿態天然,佔盡風流,一貌傾城,般般入畫。

戶部尚書家的嫡長孫女周眉,今年十三歲,自來自視甚高,在京城也有才女之稱,這會兒嘆道:「往常人說美人如畫,我卻不信,今日見了她,才知什麼叫‘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其余姑娘也是有此同感,心里自有羨慕嫉妒的。只面上卻一派光風霽月。

待蘇蘇走進,雖然眾人在花園里也見了一回,但蘇蘇施了一禮便走了,倒來不及細看,如今暗暗打量,自是又要贊一聲「出水芙蓉,端麗冠絕」,長得好不說,氣質也不像個丫鬟,穿著雖不顯,卻是正經的進上紗羅,比之在場某些姑娘的衣料子還要好,只不過少了些精致繡花卻越發清雅了!

給姑娘們見了禮,四姑娘便拉著蘇蘇到身邊,笑道:「美景如詩,美人如畫,一會兒又有美酒美食,咱們也湊了個四美俱全!」

蘇蘇听了這話,暗中輕捏了四姑娘的手一把,四姑娘眨了眨眼,滿眼無奈。

祖母疼愛蘇蘇,又有嫡母當日說什麼「屋里人「的話,雖事後祖母讓眾人管嚴了下人嘴巴,但人多口雜,這話在宋家根本不是秘密,趙家想知道也不難。

如今見了蘇蘇,長得是真的好,趙家人很難沒有什麼想法,不如讓他們了解一下蘇蘇的為人,免得大嫂進門不自在,也給蘇蘇正正名!蘇蘇要是真想當姨娘,哪用得著嫡母開口?

蘇蘇心中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不適合人際往來,面上卻笑道:「美景是跑不了的,美人們可餓了渴了,美酒美食可等急了。姑娘們是雅人,看什麼都如詩如畫,奴婢卻是個俗的,只知一頓不吃餓得慌!」

正好六姑娘三人上了亭子,手中抱著采摘的荷葉荷花,蘇蘇接過來,指著荷葉道:「」這是荷葉糕!」又搖了搖荷花,「這是荷花茶!」

只說的六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姐姐是怎麼了」,見其余姐姐妹妹們都掩嘴笑,更是模不著頭腦。

三姑娘邊笑邊給妹妹說到先前的話,六姑娘听了也笑道:「人常說大俗即大雅,蘇蘇姐姐才是性情中人。」

旁邊的趙九姑娘滿眼都是探究和好奇,「先前在船上,清婉(宋六姑娘的閨名)說要請我們喝荷花茶,還摘了幾個花骨朵,說是姐姐想的新奇法衣的。我雖還沒喝,但一見姐姐,想必那茶也是極好的!」

蘇蘇忙道:「可當不得九姑娘這般夸,不過是閑來無事,在書上看到胡亂做了玩兒的。不曾想老夫人和姑娘們都說好,今兒個要開荷花宴,便將它拿了出來。」

說著話,眾人便來到水榭,此間三面環水,用落地玻璃門裝飾,如今三扇玻璃門大開,全掛著雨過天青的紗幔,有風輕拂,比放了冰盆還舒適。

香茗起身給姑娘們見禮,此時紅泥小爐上燒的水早已滾開沸騰,待眾位姑娘坐定後,就有丫鬟端著鮮果點心蜜餞上來。

蘇蘇讓姑娘們稍等,便拿著六姑娘采摘的花骨朵走到香茗跟前,叫人上了套玻璃茶具。

等蘇蘇一番動作,再回到桌前,端著茶具,茶壺里泡了茶,居然是一朵未開的荷花。

平日里姑娘們雖風雅,但再沒誰想到會將荷花泡了茶。

趙四姑娘笑道:「看這倒稀奇,還請蘇蘇姑娘給我們講解一番,等回了家也和祖母顯擺顯擺。」

這樣的東西雖新奇,卻不夠分量擺在夫人們面前,倒是姑娘們肯定喜歡。

蘇蘇見眾位姑娘一臉的求知欲,呆萌的看著自己,即使不是蘿莉控,也被這大大小小的蘿莉萌到了,便微微一笑道:「這茶,名字不稀奇,就叫荷花茶。是將上好的茶葉封在那才打苞的荷花里,用線束緊,想喝的時候連著花蒂摘下來,整朵花泡在玻璃壺里,等它泡發開來,茶味兒才好」。(這是從懷愫大神寫的《庶得容易》一書中看來的,這本小說也是阿膘最喜歡的穿越小說之一。)

趙六姑娘自打進園子就沒怎麼說話,听了這個也嘆道:「真真是水晶心肝才能想出這樣的物什,蘇蘇姑娘才是個雅人。」

蘇蘇忙擺手:「可不是奴婢想出來的,平日看的書多,心思全放在吃喝二字上了,姑娘們別笑話才好!」

周眉向來愛荷,見了這個自是喜歡的不得了,「今年倒是不成了,明年我也在家也罩著這個法子制荷花茶,到時請姑娘品評品評!」

蘇蘇道:「姑娘們是琴棋書畫詩酒花,奴婢是柴米油鹽醬醋茶,要是將姑娘們都領到吃喝一途,可是奴婢的罪過了!」

三姑娘笑道:「你們在這客氣來客氣去的,一會兒茶都涼了。」

眾位姑娘們心里琢磨蘇蘇剛才說的「琴棋書畫詩酒花,柴米油鹽醬醋茶」,不禁心里贊了一聲好,對蘇蘇又高看了一眼!

這個倒是真心誤會了。

蘇蘇真的是個做詩渣,又不想抄襲。歷來姑娘們作詩,她都跑的遠遠的。這句話是她前世看來的,如今也不過無意中說出。

之後,姑娘們又說到泡茶的水,三姑娘特意將香茗叫到跟前,眾姑娘見宋府一個兩個丫鬟都這麼風雅氣質,姑娘們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心底對順安伯父府到底改觀了不少!

要知道大夫人出門做客時,真真是暴發戶的做派,二夫人又過于「目下無塵」,二姑娘只搭理勛貴高官家的嫡女,導致順安伯府在貴族圈子風評甚是不好。

如若不是大老爺會做人,少爺們又有才有貌不是紈褲,順安伯府想和文昌侯府結親,那是不可能的事。

今日再一對比,心里對宋老夫人也著實佩服。如若三年前宋老夫人便跟著進京,今日作為座上賓的可不會在少數。

不過在宮宴上露了一面就得了昌隆大長公主、恭親王太妃和鎮國公老夫人的賞識,丫鬟出身又如何?王侯府邸出身的丫鬟也是相當搶手的,明媒正娶嫁給七八品官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今日見了蘇蘇這樣品貌俱全的丫鬟也不曾小瞧,即便有心里看不上的,見趙家姑娘和和周家姑娘恭維,宋家姑娘更是很維護這個丫鬟,也沒人在面上表現出來。

到了下午一點多鐘,這場宴會才散,算的上是主賓盡歡,而順安伯府老夫人和幾位姑娘的人品相貌,也隨之傳進貴族圈子,當然,閨閣之中聊幾句宋家絕色丫鬟蘇蘇的,也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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