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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昱凡接到孫健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和人打架。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黎昱凡今天打算出去找工作,郭小飛開著自己的車載著他,車子圍著江城繞了大半個圈,黎昱凡發現沒有一個地方願意用他。
黎昱凡心里郁悶非常,和郭小飛找了地方吃火鍋,這一吃,又踫到了劉明成。
他本來心情就不好,劉明成見到他就討賤地挖苦了他幾句,黎昱凡的火爆脾氣就上來了,立馬和他動起手來。
孫健听到手機里面傳來怒罵的聲音,問道︰「需要幫忙嗎?」
黎昱凡大手豪邁地一揮,看著被他打趴在地的劉明成,沾沾自喜地回道︰「我打架,什麼時候輸過?」
孫健心想,確實……從小到大,按照黎昱凡那打架的氣勢,還真沒吃過虧。
他溫潤地笑了笑,開口道︰「出來,喝一杯?」
就這樣,黎昱凡開著郭小飛的車直接朝孫健約見的地方而去,留下郭小飛幫他善後。
………….
許是因為昨天簡小兮父親下葬,讓陳沫想起了父母的緣故。她和簡小兮分開之後,便來到了墓園,父母的墓地。
墓園里的雪有專門的人清理過,陳沫走在狹窄的小道上,一步一步慢慢朝角落的位置走去。
也不知道在父母的墓碑前靜默了多久,直到臉頰兩側被冷風吹的有些生疼,她才抬起腳步準備回家。
可是,穿梭在墓碑中間,陳沫的眼楮,鬼使神差地就朝一處她曾經關注過,但是一直沒有去過的墓地望去。
以前,她對郝文萱的認知,只是听洛塵說過,那個女人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那一次她看到黎昱凡一直收藏著郝文萱送給的打火機,她冥冥之中覺得…….黎昱凡對她也有意思。
陳沫也不知道是出于好奇還是別的什麼心思,總而言之,她的腳步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朝郝文萱的墓碑那里走去……
她只知道一個大概位置,並不知道郝文萱的墓地具體是哪一個。
她的腳步沉重而復雜,一雙清透的眼楮更是在四處尋找著……
突然……
眼尾不經意間掃過一個照片,讓她的腳步陡然間一頓,雙眼也驚愕地瞪了起來。
陳沫急促地呼吸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為了確認,她伸出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楮。
「怎麼會?」她喃喃低語,腳步已經慢慢移到郝文萱的墓碑前,當看清楚那墓碑上寫著’未婚妻郝文萱之墓‘,下方更是有洛塵的名字時。陳沫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已然和周圍的空氣一樣,冷的讓人失去了知覺。
她怔怔地望著那照片上,那是一個漂亮中帶著一絲妖嬈的女人,和她在花店里見到的那個坐輪椅的女人,一模一樣。
陳沫紅色的嘴唇漸漸失了顏色,嘴角無意識就成了一條直線,心髒更是因為不可置信的情緒仿佛停止了跳動。
「怎麼會?」陳沫再一次低喃出聲,語氣夾雜著疑惑,「她還活著?」
陳沫呆然站在那里,嘴唇輕輕顫動著,似乎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
猛然間,她的眼皮狠狠一跳,立馬轉身就朝回跑。
她奔跑的步子有些急促,剛下雪的地面有些濕滑,陳沫沒有注意腳下,沒跑幾步便噗通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讓陳沫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腦中也漸漸變得清明。
她咬了咬唇,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拍了拍衣服上殘留的雪渣。
陳沫轉過頭,回望了一眼郝文萱墓地的方位,一時間情緒反復交織,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一直想不通,一個坐輪椅和她們沒有任何關系的女人,為什麼要在背後陷害簡小兮?
原來,她就是洛塵的未婚妻。
她還活著,一直活著……這件事,洛塵和黎昱凡知道嗎?
…………
孫健約見黎昱凡的地方是一處清吧,里面傳來輕音樂的聲音,讓人的心情能好起來。
黎昱凡不知道,這些音樂是孫健故意讓人放的小提琴聲音。
「今天干嘛去了?」
孫健見黎昱凡坐到他面前,立馬給他倒了一杯酒,溫聲問道。
「找工作去了。」
黎昱凡用力扒開了衣服上的領帶,領口微松之後,他舒緩了一口氣,看到杯中的酒,端起來就如同牛飲一般。
孫健眉毛淡淡挑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黎昱凡這次是跟洛塵來真的。
黎昱凡胳膊隨意地聳拉在吧台上,姿態慵懶中透著一股邪氣,他揚揚下巴,問道︰「又是塵讓你來找我的?」
孫健溫潤地笑了笑,沒有承認是,也沒有回答不是。他再次給黎昱凡倒了一杯酒,慢慢道︰「上次你失蹤,陳沫和我見面之後,她離開的時候踫到了尤然。」
黎昱凡的眉頭緊張地揚起來,他身子朝前傾,盡管陳沫現在已經和他在一起了,可是一听尤然找她,黎昱凡心里還是有點擔心。他壓低聲音問道︰「那小子跟她說什麼了?」
孫健見他這麼緊張陳沫,心里忍不住好笑,面上卻有點遺憾地回道︰「陳沫曾經的理想是成為像龍芊芊那樣的小提琴手。因為父母出了意外,她就放棄了。那一次,我听到尤然說,他為陳沫爭取了一個出國留學的名額。」頓了頓,孫健觀察著黎昱凡的神色,故意嘆息道︰「那個傻丫頭因為你,放棄了。她說,和你相比,她的夢想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的話音剛落下,黎昱凡臉上的表情便僵硬在那里,心頭更是一時酸,一時疼。最後,他嘴唇微微一翹,故作埋怨道︰「真是個傻丫頭!」
孫健說著話,他將事先準備好的申請單遞到黎昱凡面前,「這是我找龍芊芊要的申請單,她答應替我保留一個名額。」
黎昱凡望著那申請單一眼,苦笑了一下。
孫健沒有明說讓他回帝晟,但是他明白了。
陳沫要去出國學音樂,學費、生活費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他現在身無分文,連份工作都找不到,怎麼樣幫陳沫實現她的夢想?
「孫子,你知道嗎?」黎昱凡臉上帶著自嘲的笑意,「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孫健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
「我發現,離開了我家老頭,我好像什麼都不會。」黎昱凡悶悶地喝了一口氣,「我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他的聲音,情不自禁地哽咽了一下,「你說,我怎麼這麼沒用啊!」
孫健溫潤的眉頭微微一皺,對于黎昱凡說出這種喪氣的話,有點惱。
他聲音平靜地勸慰道︰「以後不許說這種話。」他拍著黎昱凡的肩膀,給了他勇氣和支持,「你有你的優點,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塵看過帝晟的報表,帝晟這幾年在你的管理下做的緊緊有條。因為,你有眼光,對員工好,他們都願意為你賣命。」
「你就別安慰了。」黎昱凡苦苦笑了一下。
「我說的是真的。」孫健溫和的聲音娓娓說道︰「你得人心,帝晟的員工都盼著你回去。」
黎昱凡睜著眼楮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凝聚力的,我相信……帝晟在你的管理下,肯定能做的更好。」孫健望著他,眼神中涌動著激動的情緒,「凡,回去吧……帝晟,一直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