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學語,喊出的第一句爸爸時,男人眼中迸發的喜悅。
第一次學走路,摔倒時被抱住的寬厚手掌。
第一次擁抱那個渾身散發冰冷氣息,眼里卻盛滿融化不開的溫情時的男人……
木夕顏蹲,跌坐在冰冷的地板磚上,像一只茫然失措,迷了路的小獸。
前世,木夕顏一直覺得親情只不過是掛在一道名義上的枷鎖,帶著記憶在恆球星重生,她對所有的一切都保持戒心,是木毅騰和程瑜慧毫無保留的付出,驅趕了她的戒心,溫暖她的心。
終于,她放下心里的戒備,活的像一個正真的孩子,整天都泡在蜜罐子里。
木毅騰和程瑜慧的存在,讓她建立起信仰。
父母是對兒女是可以無限制寵溺的,這個世界上也有堅如磐石的愛情。
白馨兒的出現,推翻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念。這麼多年來,她心心念念的要變強,為此吃了多少苦,多少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她從不叫苦叫累,哪怕很多時候害怕的汗毛全部豎起,她也逼著自己前進,為的就是能夠有朝一日站在木毅騰相等的位置上,告訴他,他的選擇是錯的。
可是幾個小時前,有人說︰假的,都是假的。
想要兒子繼承家業是假的。
親子鑒定書是假的。
給母親扣上出軌的帽子也是假的。
傷害她們的人,所加注在她們身上的傷害,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她們。
呵呵……
一道諷刺的小聲,從木夕顏深喉擠出來。
可不就是諷刺!
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打著為她們好的名義來傷害她和母親,這種「好」她消受不起!
力量逐漸回歸體內,木夕顏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眸子像是萬丈深淵般,看不見任何情緒,只有黑,無盡的黑。
她把身上的濕衣服月兌下,快速的洗了一個澡,把自己整理好後,按照原計劃退了房。
本來按照她的計劃,殺了白馨兒後,應該會被全國通緝,警方根據寧千絲的線索,應該很快就會發現這里。
她是以寧千絲的面目和身份證信息在酒店開的房間。
她在寧千絲住進來之前,就用木夕顏的身份信息住到酒店,本想等警方在酒店抽查過後,再去找寧靖遠,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白馨兒不是她殺死的,她不用為此事擔任何刑事責任。
木夕顏拖著行李箱走出酒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奔馳在馬路上的車輛,溫暖的晨曦照耀在她的白色體恤衫上,木夕顏有片刻的迷茫。
她要去哪里?
她將何去何從?
按照以前的計劃,努力變強,站在木毅騰對等的地位告訴他,他是錯的嗎?
知道事情所有真相之後,她這麼做還有意義嗎?
木夕顏茫然,正當這個時候一片陰影籠罩過來,她抬頭,站在面前的是一個高大半個頭的男子。
男子西裝革履,打扮的……很有氣勢,他身上有保鏢的氣息。
「有事嗎?」木夕顏蹙著眉頭問。
「小姐,我家少爺請你過去一趟。」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沉聲說道。
「你家少爺是誰?」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認識一個派頭這麼足的少爺?
保鏢沒有說話,他側了側身,木夕顏看過去,一亮紅色耀眼的拉風汽車停在五米處開外。
木夕顏收回目光,拉著行李箱就走,保鏢敬職的跟在身後,走了幾步路發現不對。
這不是往汽車去的方向啊!
木夕顏甩都不甩他,拖著行李箱,扭頭就走。她自己心煩意亂著,那有心思管拿什麼少爺,大爺的叫住她有什麼事。
保鏢一見人越走越遠,一個激靈,跨步追上木夕顏,單手攔住她,繼續裝深沉︰「小姐,你走的方向不對。」
「走的方向不對?」木夕顏斜著眼掃了那輛火紅騷包的跑車,不陰不陽的說︰「是要往車里走,才對嗎?」
保鏢沒有說話,神態確實倨傲的狠,若不是眼前的女孩姿色生的好,被少爺看上了,依著他們蔣家的勢力,那還需要他出手攔人。
「看樣子我是非去不可了?」木夕顏語調奇怪的說到我,聲音不算小,保鏢听得一清二楚,他倨傲不變,往汽車的方向抬抬手︰「請。」
木夕顏松開了拉行李箱的手,不解的問︰「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保鏢︰「……」
他只是按照自家少爺的命令過來請個人上車而已,怎麼就這麼困難?
他眼底有著不滿,望著木夕顏仿佛實在說︰討唧吧厭,你上車就是撒,說辣麼多廢話干撒子?
論心術,誰能比得上在別人異樣眼光下活了二十幾年的木夕顏?她了然的點點頭,抬手就是一拳過去。
坐在車內的蔣錦程覺得盯著後視鏡的眼楮一花,自家忠心耿耿,人高馬大的保鏢就倒下了,他都沒看到那漂亮女孩怎麼出手……
木夕顏對著倒在地上的保鏢一腳踢過去,剛好落在紅色車門邊,然後拖著行李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淡定自若的走了。
「喂,前面的女孩你給我站住,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少爺請你去蔣家做客,你拒絕了不說,居然還敢欺負我的保鏢,信不信我讓你活不過明天?」
木夕顏停下腳步,傾耳听完這段話後,為蔣家惋惜,蔣家在政局上猶如烈火烹油,家里的後輩不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也罷,居然還惹事生非。
有這種拖後腿的後輩,蔣家遲早要垮。
望著木夕顏越走越遠的背影,蔣錦程蒙圈了,那個小美女怎麼走了?她不是該听到蔣家的名聲馬上調轉回頭,跟他道歉嗎?
從小嬌生慣養,被家里人捧大的的蔣錦程還沒有被人這麼冷待過,他拉下臉,生出一股怒氣。
「少爺,要不要……」一旁,察言觀色的另一位保鏢做了一個綁架的動作,低聲詢問道。
蔣錦程眼楮微微一眯,居然敢下他的臉,不給她一點教訓就不知道他姓什麼。
他點頭,囑咐道︰「多帶點人去,她的武術不簡單,石一被打暈我都沒有看到她怎能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