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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亮,沒感覺到什麼特別的氣息,李蘅遠看了看,卻覺得少點什麼?

她愣了下,跑回到床邊掀開被子一看,被窩里空空如也。

她回頭看向蕭掩和墨玉︰「阿澤呢?」

一個小孩子不可能自己不見了吧?

墨玉道︰「我先去茅房找找。」

可是屋里有恭桶,而白景辰也不見了,他很有可能是奸細,所以有個答案在三人胸中呼之欲出,那就是白景辰劫持了阿澤,帶著阿澤跑了。

不等玉墨回來,李蘅遠拉住蕭掩道︰「去追,應該還沒走遠。」

因為李蘅遠剛出來的時候李澤還在房間里,只有跟墨玉說話,去白景辰房間,這些活動都不會超過一炷香的時間,白景辰不會走多遠。

蕭掩心想既然他要跑路,那一定是去找景雲匯合,根據線報,景雲還在七門。

他拉著李蘅遠就往外跑,這時候墨玉回來了,看見他們搖頭。

蕭掩道︰「叫人,西邊和西北分兩隊,去追。」

他們這一吵,把客棧里的人都驚醒了不說,蕭掩帶著李蘅遠跨上馬背,一路向西急追。

因為西北剛好是兩邊交接處,前幾天打過仗,所以這里的住戶都已經搬的搬,跑的跑,路上一點燈火都沒有。

好在月圓。

蕭掩跑了不知道多久,路過第一個村莊,到了村口的時候隱隱聞到了血腥味,他回頭道︰「不怕,有可能是前兩天打仗死的人。」

也有可能是白景辰把阿澤給殺了。

李蘅遠道︰「先過去看看再說。」

二人聞著氣味找到了兩具中年男性的尸體,尸體被人翻找過,衣服松松垮垮的樣子。

蕭掩道︰「興許是逃跑的時候遇到搶劫的了。」

李蘅遠道︰「還興許是搶劫別人被別人搶了呢。」

總之沒有錢財在身上,是死人,但是也是大人,不是阿澤。

二人棄了那個柴禾剁繼續往欠趕,就到了村子里的岔路口,路口的一戶人家前面有拴馬莊,上面拴著一匹青色馬,正是白景辰的。

李蘅遠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白景辰沒跑遠,怕的是他為什麼不跑了,停下來是要對阿澤不利嗎?

可是馬上已經沒有人了,沒辦法給她答案。

蕭掩這時候喊道︰「白景辰,白景辰,有什麼事你先出來說。」

沒有回音,李蘅遠道︰「咱們下去分頭找找吧?」

蕭掩跳下馬背,然後把李蘅遠接下來,後牽著她的手道︰「不要分開,免得被偷襲,他小孩子都能帶走,誰知道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李蘅遠沒有認同也沒有反駁,只是跟著他走。

他們到馬兒不好走的屋里去找找,李蘅遠叫阿澤,蕭掩喊著白景辰,可是這戶人家里找遍了也沒有。

等他們再出來就發現自己的馬匹被一個黑影牽著。

蕭掩看出是白景辰,喊道︰「你站住。」

白景辰听見蕭掩的聲音跳上蕭掩的馬背拔腿就跑。

蕭掩一個箭步躍出去,揮劍砍斷白景辰馬匹的韁繩,躍到上面。

可是他剛一坐上,那馬就尥蹶子,還嘶鳴。

蕭掩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馬腿受傷了,難怪白景辰會停下來,就是要換他的馬。

大意了。

蕭掩跳下馬背喊道︰「白景辰,你走了可以,把阿澤還回來。」

他的馬太快,白景辰都跑沒影了。

蕭掩氣得七竅生煙,打了個響亮的口哨,這時跑在前面的白景辰發現坐下快騎突然間調轉了馬頭。

「……」

蕭二郎這個家伙,真是人家佔他一點便宜都不行,他趕緊跳下馬背,要藏起來。

這時候蕭掩和李蘅遠已經快步跑過來。

一條筆直的村路,兩邊有人家,大門也都敞開著,但是沒有什麼遮擋物,根本藏不住了。

白景辰知道跑不掉了,反而走向蕭掩,然後抽出寶劍。

蕭掩的劍一直都在手上,二人不需要言語,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擦出火花,周圍的空氣是劍拔弩張的壓抑感覺。

李蘅遠突然喊道︰「白景辰,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為什麼要背叛範陽,為什麼要背叛大家,背叛我。」

她清脆的聲音中帶著肯定,沒有多余的確認,只是為他為什麼,已經確定內奸就是他。

白景晨嘴唇抿了抿,後眼里的殺氣頓時消失殆盡。

但是蕭掩並沒有放松警惕,可是白景晨沒有攻擊過來,他也按兵未動。

李蘅遠依然用她執著又堅毅的目光看著白景晨︰「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誰對不起你了。」

她和蕭掩都以為白景晨還會默不作聲,畢竟他每天只說十句話,他一直在保持他的個性。

但是這次他聲音透著無奈,道︰「從前有一個母親,在父親出外謀生的時候和別的男人好了,然後生下一個野種,等父親回來後,他十分生氣,但是他還算個好人,並沒有將妻子休了,只是打罵了一頓,這件事感覺就過去了,但是幾年後,那個妻子還是跟著別人跑了,她沒有帶那個孽種,孩子留給了父親,但是並不是親生的,父親出于對妻子的怨恨,整日鞭打那個孩子。

後來那個父親又娶了一個妻子,這回不光是後爹,還有後娘一起虐待那個孩子,最開始父親還會給他吃飯,後來嫌他沒用,飯都不給吃了。

他不堪忍受,要逃跑,但是父親又不讓他跑,抓回來會受到比不準吃喝更嚴酷的懲罰。

父親說,我把你養大,可不是為了讓你月兌離我的掌控的,你母親欠我的她跑了,你就要一點點還給我。

這個虐種,最後就完完全全成為了父親的發泄工具。

可是他不知道該恨誰,他還很小,才五六歲,他只知道應該害怕,害怕到了最後,就變成了絕望。

于是不用父母不給他飯吃,他自己就開始不吃不喝,忍受這這一切,他希望自己早點死去,就能擺月兌這一切了。

不過後來他很幸運,一個道士路過他所在的地方,把他救活了,並且帶到山上教他修道。」

白景晨說到這里,眸子中有一種坦然的無奈,道︰「這下你們應該明白了吧?那個野種就是我,那個道士就是師父逸風,師父救了我的命,我終身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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