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城如果決定救援,那我立刻就帶人回融城。」西江月淡淡地道,「在人力不足的情況下,明月城的城防不足以支撐下一波的攻擊,我不會讓我的人在這里陪葬。」
「西江城主,只要支撐一天時間,我們就能夠把人救回來!我明月城有護城大陣,還有這九根定魂柱,難道連一天都撐不過?!」楚河厲聲道。
大廳里一片寂靜,只有楚河的厲喝聲在回蕩。現在,連剛才一直勸著楚河的柳屹之都沒說話了,目光好像被地圖給定住了一樣,只是看著地圖眼光都不挪一下。
我心頭暗暗猜測,這柳屹之只怕也是傾向于派兵救人的,只不過礙于西江月的威勢或者說是怕融城的人真的放手不管,所以才
「在這樣規模的獸靈圍困中,你憑什麼覺得那幾百人還活著?而且就算還或者,你又憑什麼覺得一天時間能救出人?」西江月的聲音依然冰冷,絲毫沒有因為楚河的無禮而動怒。
楚河沉聲道︰「我明月城有五大神獸,城中符師實力也強橫無比。就算是正面和獸靈交鋒,也不見得會吃虧!而且現在獸靈重兵在明月城正北方,東北方向的防守必然薄弱。我們帶兵過去,不光可以救下被圍困的百信,還能除掉獸靈的儲備兵力,這是兩全其美之法,也不知道西江城主為何就是不肯!」
西江月听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那什麼五大神獸,就是獸靈吧?你有把握它們在面對統領級的獸靈的時候不會反戈?就算是不反戈,你又有什麼力量去對付統領級的獸靈?一只統領級別的鳥獸靈就攪得整個明月城雞犬不寧,也沒見你們那五大神獸有什麼作為。」
楚河被說得滿臉通紅,咬牙道︰「那還不是西江城主您不讓我們的獸神出動,否則……」
「沒有否則!」西江月打斷了楚河的話,冷聲道,「你們對獸靈確實很熟悉,但大部分時間不過是驅使獸靈襲擊修士。真正對高階獸靈的戰斗,你們接觸的太少,根本不知道高階獸靈的恐怖。」
這話一出,場中一片嘩然。
我听著也覺得西江月這話有些得罪人了,要知道,這里可是明月城真正的老巢,雖然這大廳里有不少融城的人,但大部分還是明月城本身的符師。
而明月城本就是暗中依附于晉城的,這些符師里面大部分都是有暗中豢養獸靈的。西江月一句話,這就等于是把明月城的符師全都得罪了。
不過回想下,以西江月的性格,只怕也不會在乎這些。
果然,西江月這話一出,連柳屹之都顯得有些尷尬。
「西江城主,明月城有今日之規模,非一人之功。百信便是明月城的根本,此事還望您多多見諒。」柳屹之苦笑道。
柳屹之畢竟也是一城之主,听他這麼低聲下氣,西江月也是一陣沉默,半晌才道︰「關鍵是,你們能否確定那些人還活著。如果活著,也是值得冒險營救。但是,如果他們已經……」
西江月的話沒有說完,不過大家都明白這意思。
如果那些陰靈都還安全,自然是可以冒險的。但如果已經被獸靈都干掉了,那去了也是無益,反倒會讓明月城陷入危機。
雖然來的路上沒見著獸靈,但看這地圖的標識,明月城周圍可是大批獸靈駐守。雖然那楚河說是守住那幾百陰靈的只是小股獸靈部隊,隨便去點人就能解決,但隨便想想也知道這話只怕是有問題。
一般陰靈雖然沒有符師的戰斗力強橫,但畢竟是陰靈,一般的術法還是會不少的。如果真有幾百陰靈在,那能發揮的力量絕對不小。
而且,就我對陰間的了解,陰靈通常情況是不太會出城的。除非是有什麼特別的任務,但也會有符師堂符師跟隨以作策應。畢竟,在這個世界里還有獸靈這種東西存在。
在野外,沒有誰敢說自己是絕對安全的。
當初融城城破,便是因為雪城符師以護送商隊的名義進城,之後才打開的陣法。
「這點還請西江城主放心,我已經派出探子去打探,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送來。」楚河的臉色也緩和了些,他彎腰朝著西江月深深鞠了一禮,「非楚河要為難西江城主,實在是百信安危要緊!此事過後,楚河一定當面向西江城主謝罪,要殺要剮都隨西江城主處置!」
他的話音剛落下,我忽然就感到外面一陣奇異的力量在波動。
這感覺……
只是一會兒功夫,就感到外面傳來一陣迅疾的風浪,轉眼間一名身穿鎧甲的士兵就進了大廳。
「急報!」士兵大聲道。
一看這人,楚河立刻快步走過去,急道︰「講!」
「已經查明,東北方向獸靈依然聚集,看起來是包圍著什麼。但探子無法突破包圍,內部情報無法獲得。不過……」士兵說到這里遲疑了一下。
「不過什麼,快說!」楚河厲喝道。
士兵一哆嗦,立刻道︰「不過看起來里面光影四射,好像有人在和獸靈動手的樣子。」
這話一出,大廳里頓時響起一陣低呼。
「包圍那里的獸靈有多少?」西江月冰冷的聲音響起。
「目測大概有三百只左右。」士兵回答道。
砰一聲悶響,西江月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那實木桌子頓時被拍的缺了一角。
「三百只獸靈,里面還有人在動手?」西江月冷笑道。
楚河的臉色也是一片緋紅,連帶一旁的柳屹之也是滿臉尷尬。
「西江城主息怒……」柳屹之說著,轉頭沉著臉看著那傳令兵,「胡說八道什麼!三百獸靈,除非憑借陣法防守,有誰能正面單獨動手?!」
我在邊上听著,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就我認識的人里面,西江月絕對算是靠前的角色了。但就算是西江月,也絕不敢說在能在三百獸靈的包圍中安然月兌身,更別說什麼動手了。
除非是中皇城城主,或者明月道長那種角色,才有可能……
不知怎麼的,想到這些人,我心頭忽然有種很莫名的感覺,很不安,就好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這種感覺來得是如此的莫名,讓我措手不及。
怎麼回事?
我看了看那傳令兵,心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
「能看到是什麼人在動手嗎?有多少人?」我開口問道。
傳令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屹之,眼中帶著詢問的意思。
「這是融城符師堂左大師,他問你什麼你就實話實說!」柳屹之皺眉道。
「是!」傳令兵想了想,這才道,「我們不敢靠的太近,只是遠遠觀望。具體有多少人不知道,但我們都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在獸靈中斬殺獸靈。獸靈圍攻不下,之後就退了,不過依然包圍著。」
白衣女子?
我听著皺了皺眉頭。
我認識的,喜歡穿白衣的女孩子也就只有潘琳。但很明顯,那女孩子絕不會是潘琳。潘琳沒有來陰間,她的實力雖然不錯,但也絕不可能說在幾百只獸靈的圍攻下,還能安然無恙。
但如果不是和我有關系的人,我心頭這莫名的不安又是從何而來?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現在對這種第六感的東西,其實是有些相信的。特別是在修煉了雙修功法後,我和跟我有關系的女孩子之間,更會是有種若有若無的聯系。
就好像進明月城前,我就能感覺到在城里的蘇酥。
大廳里一片安靜,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能感覺到那一道道詢問的目光,但是現在也沒空搭理。
沉吟半晌,那種不安的感覺卻始終沒法消除。
「你們覺得這是真的假的?」我望著西江月和柳屹之問道。
西江月淡淡地道︰「假的。目前楓葉城地界里,沒有誰能在幾百只獸靈的圍攻下生還,更別說把獸靈擊退。」
我看了看她︰「你也不成?」
西江月看了我一眼︰「我能干掉不少,或許還能安然月兌身,但絕不可能把幾百只獸靈逼到防守。這次獸靈侵襲是有組織和目的的,在它們之上還有統領,絕不可能因為死了幾只就被嚇得防守了。」
她這話說得很明白,我心頭其實也隱隱能猜到。西江月的實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我雖然不知道楓葉城城主到底有多厲害,但想來就算比西江月身手強,也絕對不會高出太多。
那麼,那白衣女子到底是誰?
我心頭這莫名的不安到底從何而來?
想著,我忍不住就抬手抓向心口。這種習慣是從小養成的,已經成了一種下意識的動作。只要有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我都會忍不住握住胸前的吊墜。
就在握住這吊墜的一瞬間,我心頭忽然一陣狂跳。
鬼媳婦?
如果是全盛時期的鬼媳婦,那當然是有可能做到這樣的!
隨著對鬼媳婦的了解,隨著對西江月等人的了解,我越發的發現我這鬼媳婦的實力只怕是高的嚇人。
我現在都還記得,在美國的時候,鬼媳婦放話三分鐘之內干掉西江月。以西江月這心高氣傲的脾氣,居然真的被嚇退了。
這麼看來,鬼媳婦的實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也難怪她能和鬼王斗這麼多年。就連困了鬼王千年的九陰絕地,鬼媳婦都能給破了。
不過鬼媳婦現在身體未復,根本不能動手。
想到這里,那股不安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了。
「我想去看看。」我望著西江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