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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朕心甘情願膚淺低俗八百年

余慶駕著馬車駛回皇宮,剛剛拐過內左門,就看到有一人跪在南書房門前,停下馬車,余慶低聲說道︰「陛下,魏祭酒跪在前面。」

李元昊和孔唯亭對視一眼,同時翻了翻白眼,魏子峰的辦事效率還真是快,從醉仙樓到皇宮的距離,最多不過半個時辰,魏子峰將消息傳達到父親魏浩坤那里,然後魏大祭酒趕到南書房跪在那里,快馬加鞭也不過如此。

「先生,剛剛那四人之中,是不是應該將魏子峰加上?」李元昊開口問道。

「看樣子,應該。」孔唯亭答道,「若是邊關三大守將有這效率,南梁、西楚和匈奴,早就被滅了八百回了。」

「先生,這個笑話可不好笑。」李元昊說著下了馬車,快步走到魏浩坤身前,雙手扶起魏祭酒︰「祭酒大人,天涼,地上也涼,您這樣,元昊擔待不起。」

在四大輔臣面前,李元昊一直以「元昊」自稱,蘇克沙和索碧隆是皇親國戚的長輩,這無可厚非,吳昌赫吳中堂是絕對的朝廷元老,首輔大臣,也說得過去,但是在輔臣之末的魏浩坤面前,皇帝陛下也以「元昊」自稱,這絕對不是謙虛和善,而是**luo的明面示弱,實則強勢的表現了。

魏浩坤身材臃腫,一身衣服緊緊繃在身上,一雙眼楮隱藏在眉毛下面,很配合皇帝陛下的「天涼」,緊了緊衣衫,雙手顫顫巍巍︰「陛下,老臣听說子峰不小心沖撞得罪了陛下,特意趕來謝罪。」

「祭酒大人,您這話就過了,朕和子峰自小便情投意合,很是玩得來,這次不過是小誤會,何須勞煩祭酒大人親自前來,這讓元昊心里過意不去。」論起演技,李元昊也是不逞多讓,瞬間忘記了當年將魏子峰推下枯井的事情,「情投意合」四個字就能看出咱們的皇帝陛下是多麼的虛偽。

「陛下胸襟寬廣,不和子峰計較。微臣也就放心了,子峰年幼,不懂事兒,荒唐糊涂事兒做過許多,今日陛下將四位至交好友托付給子峰,微臣必定讓子峰將四位照顧妥當,不讓陛下多費心。」魏浩坤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該說的又都說了,腰彎的恰到好處,話語點到即止。

「子峰辦事兒,朕向來放心,所以祭酒大人也無需太過掛懷。那四位的確是朕一見如故的好友,明年開春入春闈考試,祭酒大人不用看朕的面子,秉公執法即可,朝廷需要的是人才,不是看誰的面子。」李元昊義正言辭。

「微臣知道,必定任人唯賢,不做徇私舞弊的事情。」魏浩坤信誓旦旦,比李元昊還要義正言辭。

李元昊點點頭︰「祭酒大人整日勞煩,一定要多注重身子,您看您,多日不見,您都瘦了。」

身體肥的都能流出油來的祭酒大人微微一愣,馬上進入角色,感動的流下幾滴淚水︰「謝陛下關心,都是微臣分內之事,理當如此。若無其他事情,陛下,微臣先告退了。」

李元昊微微點頭,目送魏浩坤喘著粗氣消失在內左門,小跑到候在午門的馬車前,魏浩坤扶著馬車喘勻氣兒,拿出手帕擦擦滿頭的汗水︰「回府。」

兩個小廝馬上趴在地上,組成一座人梯,魏浩坤嘴里一聲「嘿」,一腳踩在小廝的背上,扶著另一位小廝的手,又是一聲中氣十足的「嘿」,整個人顫顫巍巍站在地上兩位小廝的背上,兩位小廝悶哼一聲,身子一低,馬上咬牙一挺,硬生生撐起祭酒大人厚重如山的身子。

魏浩坤再抬腳,配合著嘴里的「嘿」字,馬車整體一低,整個人上了馬車,一個上車的動作被肢解的滿目瘡痍,支離破碎。

坐在馬車里,魏浩坤思索前後,認定了皇帝陛下要從科舉下手了,自己該送人情的就送人情,即使是繡花枕頭般的皇帝陛下也要給面子。魏浩坤很有自知之明,治國和威望比不上吳中堂,論才學比不上索碧隆,論性情不如蘇克沙,論親疏遠近,更是和另外兩位輔政大臣不能比,所以他決定圓滑世故一些,不惜做兩邊倒的牆頭草。

有時候祭酒大人也自責,沒能有一女兒,許配給皇帝陛下,也能成為皇親國戚,最不濟他還曾經指望兒子魏子峰能夠和陛下關系親近一些,即使達不到吳清源和陛下那般緊密無間,也至于太過僵硬,可惜事與願違,兒子魏子峰對皇帝陛下似乎有些莫名的懼怕,難道當年的事情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後續事情。

回到府上,魏祭酒將上馬車的動作拆解成下馬車的動作,又是一通支離破碎、滿目瘡痍的行為藝術。剛進了府邸,管家便迎了上來開口說道,淮**的道府大人和澶州的知州大人求見。魏浩坤在四個小丫鬟的服侍下換了衣衫,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耐煩︰「如廁的時候見吧。」管家點頭稱是,看樣子老爺今天的心情不錯,竟然會同意見那兩位,雖然對方是來送銀子的。

祭酒大人圓滑世故,懂得低頭哈腰、彎眉順眼,那是在太皇太後、皇帝陛下面前,私下里,祭酒大人可是霸道凌厲得很,不然誰有膽子直接駁了天下讀書人聖地岳麓書院副院長的提議,還能老神在在的說一句︰「要改名字讓岳麓書院去改,老子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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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李元昊目送魏浩坤離去︰「先生,祭酒大人還真是小心翼翼。」

「可不是,生怕宣誓效忠晚了,陛下責怪。轉個角度想想,小心翼翼是魏大人在朝堂上平步青雲的法寶,魏大人如此行為也不奇怪。」孔唯亭道,「陛下,看待事情要分兩方面,朝廷小心翼翼的人很多,做牆頭草兩邊倒的人更多,能到魏大人這種地位的人,整個大魏國只有魏大人一人而已。」

李元昊笑了笑,心里面有個疑問,還沒開口,一抬頭看到了令人振奮人心的一幕,忙拉著孔唯亭和余慶躲到一側,露出一磕腦袋,向不遠處望去。

孔唯亭不明覺厲,順著李元昊的眼神望去,不覺啞然失笑,不遠處蘇貴妃和索貴妃拉拉扯扯,一旁還站著雨晴姑娘,蘇貴妃和索貴妃嘴中念念有詞,不用想也不是什麼好話,蘇貴妃聲音尖細喧鬧一些,時常有些帶「屁」字的詞語傳來,索貴妃語氣平和,嘴巴張合適度,用詞準確,每一次出口都將蘇貴妃氣得七竅冒煙。一旁的雨晴姑娘平靜異常,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幾次出言勸慰,非但沒有平息兩位貴妃的憤怒,反而讓兩位貴妃更加惱火你一個大尾巴狼裝什麼好人!

「陛下,您不出去管管?」孔唯亭問道,總歸是皇家的家務事兒,一家之主的皇帝陛下出面才能平息後宮的風波。

「不去,這麼好玩的事情,偷著樂都來不及,我才不會傻到出去趟這一團渾水。」皇帝陛下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熱鬧心態,腦袋探出,**撅起,生怕不遠處的三人發現自己。

「陛下,您這表情和語氣是要遭雷劈的。」孔唯亭淡淡的說道,望向天空中不斷變幻著形狀的白雲,感情孔太傅還記著皇帝陛下的埋汰語。

皇帝陛下嘿嘿一笑,不以為杵︰「先生您不用埋汰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幼稚膚淺,但是擱不住喜歡,朕心甘情願膚淺幼稚八百年。」

孔唯亭嘆了一口氣,模了模眉頭,自己的學生不太適合當皇帝,倒是適合去高門大戶中進行斤斤計較、蠅營狗苟的宅斗,必定是一把好手。

可能是惡性趣味促使,素有雅痞大叔稱呼的孔太傅嘴巴一裂,鬼使神差伸出一只手輕輕推在李元昊後背上,正撅著**傻樂的皇帝陛下哎呦一聲,整個人撲了出去,一顆腦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功吸引了不遠處三人的注意力。

李元昊腳下踉蹌,穩住身子,扭頭怒目,竟然被自家老師陰了一把,她怎能不惱火。

孔唯亭優哉游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以往遇到此等情況,都是余慶伸頭挨刀,皇帝陛下一溜煙逃跑,今日情況危急,余慶功力不足,只能靠宮內風評不錯的孔唯亭擋一擋。

而咱們的皇帝陛下做起變臉討好的事情不費勁,一口氣換七八個表情小意思,皇帝陛下馬上變臉,憤怒變成了討好,惱火變成了賣萌,配合著求救的表情,壓低聲音乞求道︰「先生,救朕!」

孔太傅翻了翻白眼︰「這麼好玩的事情,偷著樂都來不及,我才不會傻到出去趟這一團渾水。」

「你!」被自己的話打臉,李元昊大怒,軟的不行來硬的,她伸手就要扯孔唯亭的衣衫。

孔唯亭身體竟然如同泥鰍一般,錯一個步伐,從李元昊的手中滑了出去,眨眼間三丈之外。

李元昊以為看錯了,閉眼搖了搖頭,再睜眼,嘿,這個雅痞大叔竟然沒了蹤影,果真沒有意氣,說好的為人師表呢,說好的忠君愛國呢。

「陛下,陛下,原來您在這啊!」蘇貴妃的聲音響起,帶著驚喜。

李元昊揉了揉臉面,左右兩手食指頂住嘴角向上用力,頂起一個笑臉,扭頭開心道︰「原來是倩兒和柔兒啊。」

蘇貴妃抱住李元昊的胳膊,不斷搖晃︰「陛下,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你干什麼去了啊?」撒嬌中帶著埋怨,配合那一張精致可愛的臉沒有一個男子能抵抗,可惜皇帝陛下不是男子,和蘇貴妃一般,是女兒身。

「讀書,讀書!」李元昊呵呵笑著搪塞道,想要將手臂抽出,可惜沒能成功,蘇貴妃雙手如同鉗子一般鉗住皇帝陛下。

索貴妃是識大體的人,講究禮儀規矩,可是又不想在蘇貴妃面前露了下乘法,一把挽住李元昊的另一只胳膊。

皇帝陛下夾在兩個女人中間,臉上傻笑不斷,被搖了一個七葷八素,不知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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