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野獸’這個人,蕭子寒心中有些復雜。
像他們這種奴隸,生活中的艱難,遠遠比從外面買回來的奴隸悲苦。年齡小的奴隸,都被送進了奴隸居住所,從最初開始一點點成長。
‘野獸’他們只能靠自己。
他深深看了蕭子寒一眼,自從當初的蕭子寒一事之後,他不會看輕任何一個人,但眼前的人明明是一個普通人,不曾修行的人說出這種大話,是不會讓人相信的。
他拿起劍,出了門。
蕭子寒沒有動,喝著酒,笑而不語。
「這位小哥,你可找錯人了,這位大神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沒錢了就會去斗獸場,賺了錢就會消耗一空,但一身修為當真是厲害。」
「不錯,結交這樣的人是很困難的,何況你還是一個普通人。」
「當然啦,也不是不行,這家伙住在附近一個破屋里,每次賺了錢,喝酒後,都回去醉春樓過夜,你可以去出錢請他去。」
「是啊,听說這幾天老板得到了幾個好貨。」
「當真?」蕭子寒眼楮亮了起來,「實不相瞞,在下周游天下,雖然乃一凡人,但最佩服英雄,這樣滿身鮮血而鎮靜的人,實在少見。」
「如今天下大亂,小哥能以普通人存活,也是一位能人啊。」
「嘿嘿。」蕭子寒不好意思笑笑,「走的路多了,看的也就多了,對一些事懂得也就多一點,其實,本身還是一個凡人。」
蕭子寒與眾人攀談了些時間,接著付賬離去。
在這個雪霜城,他當初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認識了不少人,比如‘野獸’,比如疤勇,比如朱辰等等,有些人沒有敵意,有些人是他必須要殺的。
醉春樓,就好比京師的百花樓。
雪霜城是一個有錢便是一切的城池,有錢就能在這里為所欲為,醉春樓是男人最喜歡流連的地方,只要你有錢,在這里能得到你最想要的女人。
像‘野獸’這樣的人,除了斗獸場,喝酒,一切的花費都在這里。
自然,人成名後,有些人都會對方調查清楚。
在交談中,蕭子寒也知道了‘野獸’的真名。
現在距離晚上還早,他決定先去對方的窩看看。
……
這時,‘野獸’回到破屋,大劍放在桌上,開始打水洗漱。
小屋幾乎什麼都沒有,簡陋的可怕,而且很髒很亂。
他躺在床上,睜著眼,想著酒樓里的事,有些莫名其妙,那家伙是誰,一個凡人,竟然能說出那種人。
他真的很累了,沉沉睡去。
當蕭子寒過來,站在門口查看時,依然在沉睡。蕭子寒在外面看著他,心中頗為感慨,這樣的人,是不會有多大成就的,最後的結果,只會死在斗獸場上。
‘野獸’需要的是一個機緣,需要的是有人指點前進的方向。
恰好,蕭子寒就能指點。
蕭子寒沒有打擾,悄悄退了出去。
這個人,能成為他的一個棋子,撬動鐵板般的雪霜城,必須需要這樣一個棋子。
蕭子寒回到客棧,取出一本書打發時間。
……
夜間,燈火通明,蕭子寒早早在醉春樓等候,他點了一名歌姬,躲在房間,一邊喝酒,一邊听曲子,心神同樣留意著外面。
醉春樓比起京師的百花樓,更加低俗純粹,根本沒有什麼新花樣。
來到這里,不管女人有多美,不管女子有多清高,只要你夠強大,便可為所欲為。
他點的這名歌姬,名為麗姬,听說是前兩日一個反王送過來的,貌似是某個世家的女子,被滅了家族。這種事,在這個亂了的天下太平常不過。
蕭子寒花了一百金,才得到一夜,竟然還是第一夜。
這女子極為較弱,似乎輕輕一點便會倒在地上,那雙眸子,隱隱泛著淚光,已經哭干了。
曲子亦是自怨自艾,充滿了悲傷。
如果是在雪霜城外,蕭子寒或許會動惻隱之心,將女子救下,可這里是雪霜城,稍有不慎,便會暴露身份,後果只有死路一條。
頓時,蕭子寒沒有了興趣,任由麗姬彈琴,閉上了雙眼。
片刻之後,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強壯的漢子走了進來。
蕭子寒睜開雙眼,微微側頭,看了過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朋友,進錯門了吧。」
來人,在蕭子寒面前坐下,放下了手中的大劍,瞥了一眼停下彈奏的麗姬,拿起桌上酒壺,倒了一杯酒,冷淡道︰「縱然你沒有一點氣息,縱然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但你的眼楮騙不了人的。」
蕭子寒一怔,極為意外,他做夢都沒想到白天那場交談對方已經認出,只不過對方隱藏的好罷了,真虧‘野獸’能做到,這讓他更高興。‘野獸’沒有當場暴露,說明還是在意當初情分的。他沉默了好久,手微微一擺,示意麗姬繼續,目光落在大劍上面,沉聲說道︰「你也成長了不少啊。」
「雖然你離開了,但你的消息從沒有停過,在雪霜城也是大大的出名。你是從雪霜城出去的,雪霜城以你為傲,奴隸居住所那邊,每次都會拿你當教材。」
「呵呵,有意思,朱辰那家伙臉皮真夠厚的啊。」
「疤勇也一樣。」野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遲疑了半晌,接著說道︰「這次回來,難道你有把握了?」
蕭子寒搖頭道︰「有些事,我不能不來。」
「一直忘記告訴你的名字,我叫宮鳴,從我再次歸來,已經換了真名。」
「是個好名字,你會真正一鳴驚人的。」
「我?我不行。」宮鳴搖頭,目光落在大劍上,心中黯然。當初,見到蕭子寒長劍揮舞,在斗獸場上技驚四座,誰不艷羨。他用了幾年時間轉變,雖有所成就,但也是成就有限。
蕭子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把玩著手里的杯子,輕聲笑道︰「我說能,就絕對能,把你的命給我,我會讓你成為這個天下最強的戰士。」
宮鳴身軀一震,終于扭過頭,吃驚地看著蕭子寒,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回過神來,認真道︰「當初,我已經欠了你一次。」
蕭子寒眯起了雙眼︰「這次欠一輩子,我給你一場造化。」
宮鳴想都不想道︰「好!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訂契約吧。」
「契約就算了,只要你一切听我的就行。」
對于契約,蕭子寒從來沒放在心上,因為他討厭為奴的感覺,別人為奴也是不願看到的。不過,不管怎樣,宮鳴都是一個經驗老道的戰將,只要讓他成長起來,絕對會是一把最犀利的劍。
千戒指中,有的是丹藥和法門。
蕭子寒錯開了話題,淡淡說道︰「先說說雪霜城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