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問出這個問題，黑衣人瞳孔微微收縮，呼吸漸漸變了。
且，張帆從後院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三女，三女看到血淋淋的畫面，面色微微發白，卻忍住了尖叫。
張帆的眉微微挑起。
饒是他听說了蕭子寒的毒辣，親眼所見依然讓他震撼，握緊了拳。讀書人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也不是沒有見過血，但如此的畫面，讓他難以接受。
這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虐殺。
蕭子寒瞥了他們一眼，視線落在黑衣人身上，面無表情說道︰「回答我的問題。」
一個黑衣人道︰「我們不知。」
「嗯？」蕭子寒嘴角微微上揚，泛起了一絲嘲弄，眼神中散發著殘忍暴虐之意，手中劍隱隱顫動著，閃爍著寒芒。
黑衣人一陣緊張，連忙說道︰「我們真的一無所知……啊！」
雙腿被劍斬斷！
慘叫聲，混合著三女的尖叫，在整個大宅中回蕩。
蘇洛妃直接暈了過去。
殷銹瑩扭過身子，彎著腰大口嘔吐。
葉還真亦是面色發白，殺人可以，可這樣的折磨，這麼血腥的畫面。她看著蕭子寒的眼神變了，驚恐而又畏懼。
「夠了！」
張帆快速出現在蕭子寒身側，制止了蕭子寒出現，正色道︰「你的戾氣又上升了，再不控制會出大事的。」
蕭子寒冷然道︰「這是逼問最快的辦法。」
張帆一怔，又快速回過神來，連忙道︰「把他們交給我。」
「時間會來不及的，他們只有死。」蕭子寒用力撥開了張帆，雙目隱隱泛著血光，如一頭凶厲暴虐的野獸，邪魅笑著，「我會讓你們說出來的。」
張帆自知無法阻止，不禁咬緊了牙，心中思緒急轉，想著對策。
他當然已然知道蕭子寒學過《百煉玄經》，心智難以控制。這段時間一直在宅子里講經，心態平和，然而體內真元增長的同時戾氣也在隨之積累。
此時被黑衣人引出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突然，張帆心中一狠，眼神一寒，拍出一道掌力，地面碎石跳動，浮上了半空，然後向黑衣人射了過去，洞穿了黑衣人眉心。
黑衣人倒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蕭子寒一愣，扭頭看去。
張帆深深吸了口氣，盯著他，認真說道︰「控制下你的神智吧。」
蕭子寒將劍回鞘，默然看著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沒事，但錯過了一次知道天仙教教主是誰的機會。」
張帆道︰「機會可以再找，人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蕭子寒想了想，扭頭向葉還真看去，說道︰「你不該帶她們過來的。」
張帆說道︰「血，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只是我沒想過激烈了一些，不知道她們心里會不會留下陰影。」
蕭子寒點點頭道︰「收拾一下吧，我們接下來有事做了。」
張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面，惱怒道︰「我不是你請來的勞力，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蕭子寒撓了撓頭，感覺不好意思，可他也不想收拾，仔細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問道︰「一本經書？」
「……」張帆面色一僵，以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漸漸地臉色變了，怒吼道︰「你說什麼？你把書當成什麼了，怎麼能拿來交易？你懂不懂書的珍貴？」
蕭子寒想了想，再伸出一根手指，小聲道︰「兩本。」
「你……」張帆氣得臉都漲紅了，看了看地面慘烈的畫面，抓了抓頭發，嘿嘿一笑道︰「最起碼三本。」
「……」蕭子寒無語，心想你以為這是菜市場啊。
看著這一切的葉還真差點暈了，還以為張帆會是一名有道德的書生，原來也難以抵抗誘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倆貨，扶著暈了的蘇洛妃和殷銹瑩回了後院。
不過，蕭子寒還是答應了下來，回了房間，把事情留給了張帆。
在房間，他打坐平息心緒。
不到一炷香時間，張帆拍著手進來了，面上很是得意，笑著說道︰「搞定了哦，可別忘了三本經書，而且還是最好的。」
蕭子寒睜開了眼，沒好氣道︰「改天默寫給你。」
張帆心中高興，說道︰「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子寒解釋道︰「前段時間，我在京師外山上一座破廟殺了幾個天仙教的人，由于我找不到天仙教所在，只好將我殺人的消息悄悄散播出去，等著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頓了一下，蕭子寒搖頭嘆息說︰「可惜，沒想到這麼晚才來，且來的還是菜鳥。」
張帆恍然，這就是蕭子寒先前說的餌了。
蕭子寒說道︰「我已經問出了天仙教所在，決定明天去瞧瞧。可惜沒有問出天仙教教主是誰，不然我們就可以借刀殺人了。」
張帆翻白眼︰「你是在怪我咯？」
蕭子寒道︰「不怪你，怪我太狠，行了吧。」
張帆認真想了想，一本正經說道︰「你所學《百煉玄經》，獨自一人，清心寡欲，還可遏制。然潛在體內魔性戾氣積累，終會爆發，爆發之際誰都不能阻止。一點殺氣就導致你難以克制，你想過以後沒有？」
蕭子寒正經道︰「我們再談天仙教的事。」
張帆道︰「我也是再談天仙教的事。」
蕭子寒想拔劍殺人。
張帆想了想，說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插手天仙教，就避免不了殺人，殺人會激起你身體潛藏的殺性，我這麼說你懂了吧？」
蕭子寒眯起了雙眼︰「那又如何？」
張帆說道︰「回京師時，我帶來了數名師兄弟，而且我還听說三公主不日便會回京師，你把天仙教的事告訴我們，我和三公主聯手去做。」
蕭子寒意味深長瞧著張帆，先是打斷自己對天仙教的逼問，不惜殺掉天仙教教眾，現在又干預即將要做的事。
這家伙到底想干嘛？
張帆也在看著他。
兩人彼此對視，誰都不會避退。
氣氛頗為詭異。
片刻間，蕭子寒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道經我會默寫給你，抽空給我帶兩壇酒來。」
他將得到天仙教的線索如實相告。
張帆得到消息，心里更得意。
三本經書和天仙教的事都落在他手中，只要將天仙教徹底滅掉，就再也不會有什麼以後的國教了。
張帆起身拜別，笑著說道︰「好說好說，我會把京師最名貴的酒給你帶來。嘿嘿，你那三個美人簡直太美了，我都有點動心了哦，可惜我知道你不會容許我那麼做，好好在這里享受吧，打打殺殺的事，書生也是能做到的。啊哈哈哈！」
大笑離去！
但是，在出門那一刻，張帆向左側看了看，葉還真躲在那里，盯著張帆。
兩人目光踫撞在一起。
張帆壞壞一笑，抬手指了指房內的蕭子寒，大步而去。
葉還真從暗處走出，站在了門口，凝視著房內盤腿而坐發呆的蕭子寒，輕聲說道︰「少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