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里的人哭泣聲越來越低,他正打算抬腳進去,轉念一想,輕聲喚了一側一直垂首站立的宮女,「翠兒,進去看看。」
喚作翠兒的宮衣女子連忙福身接旨去了寢殿門上的鎖,輕輕推開大門。
里面正在哭泣的蕭琪琪雖然傷心,但耳朵還是好使,大門推開響起的吱扭聲嚇了她一跳。
她慌忙起身回頭,警惕道,「誰?」
翠兒緊著幾步上前,在蕭琪琪面前雙膝跪下,怯怯道,「太後,是奴婢翠兒。」
蕭琪琪擦把淚,定楮一看,這不是在自己面前失手翻了托盤差點被侍衛拖走處死的那個宮裝女子嗎?
這可是自己遇到的第一當事人啊。
遂趕緊上前扶起她,激動地急切道,「翠兒是吧?快起來,我問你,這里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里?」
這可真是嚇了這個翠兒一跳。
這前天太後醒來就有些不正常,沒想到,太醫說的真準,太後這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然,就自己失手打了藥盞那事,照她的習性,還不得將自己活活打死才怪,可是,她卻沒事般赦免了自己。
翠兒趕緊又跪下,小心翼翼道,「太後,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我又不是太後,我記得才怪!
蕭琪琪平素不是急性子,這回真急了,「你站起來說話,你剛叫我太後?」
翠兒哪里敢站起來,被蕭琪琪焦急的神情弄得有些慌張,遂娓娓道來。
她,名諱蕭沅沅,江南人氏,當今先太後,乃是駕崩先帝的寵妃,也是當今皇帝明鶴軒的庶母。之所以說是先太後,那是因為先帝數月前駕崩,臨殯天前太後蕭沅沅也被賜了毒藥,要為先帝殉葬。但她福大命大,毒藥剛入口便被隨後而來的新皇明鶴軒救下,蕭沅沅命是救過來了,卻一直昏迷不醒,醒了居然失憶了。
「我真是太後?皇上的長輩?」
「千真萬確。」翠兒道。
蕭琪琪不信,如果她是太後的身份,那她醒來後起碼這個皇帝應該跪在自己面前,喜極而泣,而後恭敬地稱呼一聲「母後」才是。
他怎麼能那樣?冷冰冰的眼神,對自己直呼其名,還道什麼她真正的夫君是誰,真夠莫名其妙的。難不成,她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太後和當今皇帝之間——*?
此想法是順勢而出,倒嚇了蕭琪琪自己一跳。這什麼想法啊?逆天了!
但如果不是這個太後,那就是自己和他有一腿?那更逆天了,自己之前和這個男人根本不認識。
而且,這個翠兒說蕭沅沅被賜毒藥?那這麼說,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這個太後臨死前的一幕?可是,那毒藥怎麼像是自己喝了呢?難道,從那時,自己就已經成這個蕭沅沅蕭太後不成?
蕭琪琪胡思亂想了一會,「這是哪里?」
「太後,這里是您的寢殿啊?」
「……寢殿?」忽然想起那個古裝男人說的話,「這里是皇宮?」
翠兒點點頭,「是啊,這里是咱們大明國的皇宮啊……」
大明國?難不成自己一下穿越到了明朝?朱家主宰幾百年的明朝?
「哦,剛才那個男人是誰?」難不成是朱元璋的後代?朱元璋可沒有這麼帥。
雖然小翠驚訝于太後的直接和大膽,居然敢如此稱呼就站在外面的大明國的九五之尊,但好在她很聰明,她趕緊低聲道,「太後,他是咱們當今大明國的國君,當今聖上——明鶴軒……」
最後三個字翠兒吐字很輕,畢竟是當朝國君的名諱,更何況人還在外面站著,說重了就是大逆不道。
「明鶴軒?」
蕭琪琪皺眉,很陌生的名字,沒听說過,「不姓朱嗎?」
「豬……」
翠兒吃驚地看著太後,普天之下,誰敢用這樣的詞來侮辱當今聖上,太後也太大逆不道了吧,「太後……大明國的皇上怎麼可能姓——這個奇怪的姓?」
就連在門外站著的明鶴軒也皺起眉頭,她居然說自己姓豬?簡直是謀逆!他听不下去了,轉身氣哼哼走了。
奇怪,難道這不是明朝,那到底是個什麼朝代?
自己學過的歷史書上好像都沒有這麼個朝代,難不成是五代十國那樣的小國所以史書上根本沒有記載的必要?
「你們的前朝是什麼?」
「前朝——就是皇上上朝的地方……」翠兒解釋道。
答非所問,蕭琪琪哭笑不得,「……我是說,明國前面的朝代……」
「……還是大明國。」
「……好吧,請問我多大?」剛才照鏡子,自己這年齡好像也倒退了。
翠兒覺得這個昔日精明高傲的太後現在看起來跟個白痴一樣,無論說話還是表現還都很怪異。
「呃……回太後,太後生于大明國三十二年,今年已滿二十了。」
二十?我說呢,蕭琪琪趕緊回頭照照鏡子,這一穿越,還返老還童了。
只不過,二十歲的年齡,當皇後還差不多,當太後,也就是皇帝的娘,是不是太小了些?
當今皇帝目測也得近三張了,雖然古代生孩子早,但他的爹怎麼也得四十開外,甚至得五十吧,這不典型的老牛吃女敕草嗎?
要知道,自己穿越來,一切都沒有變,和原來那個蕭太後一模一樣,仿佛又是一個人。想著如此嬌女敕的身軀曾經被抱在一個老頭的懷里,她就有些惡寒。但好在那皇帝老兒已經先她而死了。不然的話,她現在還真不知道以她現在的身份該怎麼去見那個皇帝老兒。
算了,目前更重要的還是自己的未婚夫鐘一的事情。
當時自己兩個人都在車上,自己剛才只看見父母,那麼自己的未婚夫有沒有一起穿越過來?
想起自己說過鐘一,那個皇帝那麼大的反應,說什麼被處死了,真是奇怪,還說與他的女人苟且……難道鐘一也在這里不成?
「哦,鐘一你認識嗎?」
「啊~~太後,這,這……」
翠兒回過神來,兩眼瞬間瞪圓,頓時如那天一般大驚失色,慌忙跪下,低頭卻不敢應答。
「怎麼了?說啊?」蕭琪琪就煩這個翠兒動不動就跪下卻不答話,而且,怎麼「鐘一」這個名字跟毒蛇似的,她一听到就嚇得仿佛靈魂出竅了呢?
蕭琪琪越著急,翠兒越是搖頭,「太後,這,這,奴婢不知道……」
這個小丫頭一定知道!難道這里面有什麼蹊蹺?
若是鐘一也在,至少自己還能有個伴,就算有個時機再穿越回去,也好有個商量的不是?
這麼一想,再看看這個翠兒的狀態,心想,這個問題看來對方有所忌憚,先擱置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