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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思念無聲

第一百五十九章︰思念無聲

隴雲道︰「這類在貴族眼中,是些毫無用處甚至會敗壞門風的書籍,難為姑娘這麼大膽,竟還搜羅來了這麼多。」

畢竟這些是只有老百姓和江湖中人才會看來消遣的書,自詡高高在上的侯門貴族,一般都很是反對子女們看這些書的。

「我這是在塑造她的是非觀呢。」聶霜紫一邊活動手臂一邊道︰「有了相同的是非觀,以後才方便溝通啊。」

這些行俠仗義的事,以前哪里有人敢告訴聶映梅?她從現在開始慢慢給她灌輸這種為俠者的思想。以聶映梅的個性,听的多了,以後她出門非但不會欺凌弱小,還會鋤強扶弱呢。

走近房間,遠遠看到采衣提著個水桶從她房間里出來,聶霜紫緊走兩步一把撲了過去︰「采衣∼」

「呀,小姐,你回來啦?累壞了吧?」

采衣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桶,轉身扶住她。

聶霜紫哀呼一聲點點頭︰「累死我了。」

「小姐辛苦了。奴婢已經備好了熱水,小姐沐浴放松一下吧,今兒個早些休息。」

采衣扶她進房,一邊替她捏了捏肩膀一邊道。

听見有熱水洗澡,聶霜紫高興的一笑︰「果然還是采衣最深得我心了。」

隴雲將房門掩上,也準備回自己房間沐浴一下。她晚上還要來守夜,因為清茴院里還有神出鬼沒的時影和鳳燿在,她也能放心些,不是時時都在聶霜紫身邊的。

「我現在是越發不理解為什麼人人都要搶著當家的權利了。」

月兌去羅裙,舒服的泡在屏風後的浴桶里,聶霜紫趴在桶沿上對著采衣抱怨道︰「一大家子,幾百口人,一天下來得多少事啊?再加上各房之間面和心不和的相處方式,這剛撕完一個又來一個,鐵打的人都得累死吧?」

更何況,她是以女兒身份處理這些事情的,很多事情就更不方便了,條條框框里都要講究尊敬長輩,謙和有禮。她已經很懶了,盡量把能推給青芙和其他人做的事都推了,卻還是累的夠嗆。

「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以後生活的縮影,但凡生在貴族門里的女子,就都是這個累死累活的命。哼,想要我任勞任怨,得了吧,我謝謝我祖宗。我啊,寧願當尼姑去,也不做一個男人的附屬品,為他累的半死,還要和別的女人分享他!」

聶霜紫拍了一下浴桶翻白眼道,語氣里的嫌棄完全不加掩飾。

采衣正替她沖洗一頭烏黑的秀發,聞言笑道︰「小姐,你從來就是這麼說的,打從大夫人還在世的時候,你就打定主意不走尋常路了。可是,那是你沒遇到王爺之前。現如今遇到了,你還能這般灑月兌嗎?」

「王爺……他跟別人不一樣。」

聶霜紫鼓了鼓嘴巴,她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了,都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采衣睜著明亮的眼楮,歪頭道︰「怎麼就不一樣了?王爺現在是未娶妻,可在奴婢看來,以後還是會有不少女人的。就是再痴情,那也至少得有一兩個妾室吧?」

「他敢!」聶霜紫回頭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嚇得采衣吐吐舌頭。

伸手把浴桶里漂浮的花瓣抓進掌心里,聶霜紫幽幽的道︰「王爺他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如果一樣,我就不會喜歡他了。」

采衣不以為然︰「小姐哪里來的這種信心?」

「不然呢?我若不這麼想,當他和天下的男子都一樣,那這個人怎麼會走進我心里?」聶霜紫淡淡反問,輕嘆道︰「這輩子,他若不娶我就罷了,若娶了,他哪里還有機會再去招惹其他女人?」

她才不會給他這種機會呢。

采衣不怕死的又問︰「若是他背著你偷偷招惹了呢?」

「那我,就休了他!」

放開花瓣,任由它們在水面飄開,聶霜紫似笑非笑道。

「只怕到時,就由不得小姐了。」

一朝王爺,哪是那麼好休的?

采衣挽高她濕漉漉的長發,替她搓背。見自家小姐好像有些失落的樣子,想了想改口道︰「不過,奴婢也覺得,王爺不是個輕浮的男子。小姐,你想啊,靜祁郡主喜歡了他那麼久,朝野皆知,王爺若是個隨便的人,為何不娶了她?之所以不娶,那肯定是因為想找自己喜歡的。既然有這種想法,那王爺肯定是專情之人。」

說完還點點頭,認為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嗯……這點你家小姐早就知道了。」

聶霜紫低聲的應了,悶悶道︰「采衣,咱能不說王爺了嗎?」

「啊?為什麼?」

采衣很意外,她家小姐最想聊的人應該就是王爺了才對啊。

「你越說起他,我便越想他了。」

聶霜紫把臉埋進水里,眼中的思念在水光里氤氳。

「王爺?」

隴雲意外的看著全身籠罩在走廊陰影里的男人,反應過來後,單膝跪下道︰「屬下參見王爺。」

「她今日又如何?」

蘇垣目光投向聶霜紫的院子,淡淡的問道。

「一切安好。」

隴雲稟報了一聲,然後不等他再問,就主動把聶霜紫今日做過的事,去過的地方說了一遍。

蘇垣微微皺眉︰「她去慕容府的路上,有人跟蹤?」

果然被盯上了麼?

隴雲低首道︰「屬下有這種感覺,但因為沒有找到跟蹤之人,所以不確定是否真有。」

蘇垣低頭,目光微冷︰「隴雲,本王不喜歡听到不確定三字。」

隴雲心中一凜,慚愧道︰「是屬下辦事不力。」

「咳……」

一陣夜風吹過,吹起衣袂翻飛。蘇垣掩唇低低咳了一聲,才若無其事的淡道︰「本王不希望辦事不力的人是在她身邊,明白了?」

「屬下明白。王爺,您的身子……」

隴雲關心的問道。抬頭想看清蘇垣的臉色,可是夜色深沉,蘇垣又有心避開她的探視,饒是她也看不清楚。可從聲音中,又听不出一絲異樣。

蘇垣擺擺手,轉身就要離開。

「王爺,今日又不打算見姑娘?」

蘇垣已經走出一段距離,隴雲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這兩日王爺每晚都會親自過來,詢問姑娘的事,卻從不現身去見姑娘一面。隴雲不理解,難道王爺不顧身體這樣夜夜跑過來,真的就只是想問一問姑娘的情況而已麼?

蘇垣腳步頓了頓,微微抬首,月光照在傾城的俊容上,是一片令人心疼的蒼白︰「還不到時候。」

……

燭火 啪一聲,伴隨著肚子一陣饑餓的咕嚕聲,聶霜紫停下筆,從桌案上抬起頭來咕噥道︰「餓了……」

舒展了一下四肢,揉了揉脖子,聶霜紫看著眼前的賬簿嘆息。沐浴之後她本想休息的,可是想起還有一些賬簿沒查看完,就讓人拿了過來,一看看到現在。看完之後,她只有一個想法……

真是朱門酒肉臭啊,丞相府的賬簿漏洞不是一般的大。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就不必說了,奢侈到極致,再加上她爹那幾個小老婆的不加節制,以及平日里主子們大手大腳的打賞下人什麼的,她爹的那點俸祿怎麼可能夠!

哪怕是另外還有一些產業也有不菲的收入,但按照這個花度,金山被吃空也是遲早的事。更何況二夫人這些年,根本無心打理家族產業,一心撲在包裝女兒,讓女兒飛上枝頭當鳳凰上,家族里有不少產業都成了一筆爛賬。

在賬簿旁邊,還有一份禮單,是丞相府平時的門面往來和各府之間的送禮明細,雖然上面寫的禮品數額價值都在朝廷規定的送禮數額里,但是聶霜紫絕不相信,禮單只此一份。

賬簿里寫了,凡是府里銀錢緊張的時候,都是她爹和二夫人出的私賬補的。可是他們兩個,一個是混吃等死的貴族夫人,一個是拿死工資的朝廷大官,哪里來的這麼多私房錢?

「朝臣勾結,私相授受好像都是大罪來著……」

聶霜紫皺眉喃喃道。她知道她爹也不會是什麼清官,但身為一朝丞相,文官之首,**到這種程度,也是蠻讓她失望的。她估計他爹的黑歷史,隨便翻一條都可以讓他被革職抄家了。

「人為了往上爬,還真是什麼事都干的出來。」

合上賬簿,聶霜紫搖了搖頭離開桌案去倒了杯水喝。

雖然猜到不少,但她沒有深究的意思。古往今來,黨派之爭,結黨營私之事從不會少,皇帝都管不了,更何況她小小一女子?

再者,他爹敢讓她看這些爛賬,也是篤定了她是他女兒,不會做吃里扒外的事。她雖然不屑這些行為,可也不打算做北啟國有史以來第一個把家族搞垮的女人。

這種事,該是皇帝操心的。再說了,自作孽不可活,聶霜紫不相信,以她爹的人品,真的能一手遮天。

有些事,該糊涂還是且糊涂的好。

聶霜紫打定主意當不知道,現在,她要去找點吃的。

打了個呵欠往廚房而去,現在夜已深沉,府里除了守夜的家丁護院外,其他人都歇下了,她只能自己弄吃的了。

庭院深深,人影寂寂,廚房里一片漆黑。負責做宵夜的廚娘在廚房的小隔間里打盹,呼嚕聲從門外都听得見。

聶霜紫點了油燈擱在灶台上,伸頭往隔間里看了一眼,好笑的搖搖頭。隨手取過一旁的薄被,蓋在毫無睡姿可言的廚娘身上。

「下碗面吧……」

聶霜紫往鍋里加了水,起了火燒水之後,自言自語的在廚房里打轉。

片刻後,一碗素面新鮮出爐。

「呼∼呼,燙∼」

聶霜紫連忙把熱氣騰騰的面條放在桌子上,吹了吹手。找來筷子之後,看著這碗清水湯面,她又嫌棄的皺起了秀眉。

「算了,我再煎兩個雞蛋吧。」

這般說著,她就丟下這碗面又轉身去煎雞蛋了。

又過了片刻,聶霜紫滿意的端著兩個荷包蛋回來,可一看到空空如也的桌面,愣了。

「我的……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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