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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遇險

第四十七章︰遇險

清淡的香氣溢入鼻端,是她此前從未料到的好聞的味道。

聶霜紫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下巴的弧度,一時間心跳如擂鼓。

這個男人不止面上冷,連身上的溫度都這般冷。

被他突然攬進懷抱里的那一瞬間,聶霜紫心里掠過這樣的想法。放在她腰間的那只手冰涼涼的,像冬日夜里降下的霜雪,寒意直透過薄薄的衣料沁入到她的身上。這樣冷的一個人,身上卻有這樣好聞的味道,熟悉又陌生,又無端讓她心安。

一剎那間的心思百轉千回,蘇垣已經放開了她。

淡漠的眸子掃過她略有些慌亂的小臉,又轉向羽箭射中的地方。

聶霜紫跟著他的視線轉目看去,在看到那只差點把她射穿的羽箭以及林子里突然出現的眾多黑衣人時,嚇得差點忍不住爆粗口。

我的老天爺,還敢不敢再讓她今天過得再「精彩」一點?

黑衣人大約有二十來個,動作整齊利落的拔劍出鞘,在蕭鈺宸等人擋過箭雨之後,一言不發的齊齊殺了過來。

輕功騰挪,人影交錯驚起落葉無數,原本掛在樹上的燈籠被打落了大半,掉在地上燃起了遍地的火焰。

晝風怒吼而起,露出了野獸的本性,嗜血的獸眸盯著那些身手了得的刺客,虎爪一拍地面就撲了上去。歐陽阡罵罵咧咧的使出輕功,第一時間就到了扶澈身旁。

「是專業的殺手!先保護她們幾個不會武功的離開!」

還未對招,蕭鈺宸便皺眉道出了黑衣人的職業,和聞天夏對視一眼道。

專業的殺手,這樣的對手無疑是很麻煩的。若是只有他們幾個男的倒也不懼,但是現在還有聶霜紫和如星她們幾個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在,自然要先保證她們的安全。

采衣清霜兩人,早已嚇得臉色慘白。如星倒還好點,卻也是手足無措的左躲右閃。

「哼,來得好,本姑娘今天心情差得很,就拿你們開刀!」

扶桑看著突然出現的刺客怒極反笑,腳跟一踢就將自己擱在樹下的劍踢了起來。

拔出劍後扶桑卻不是立刻沖上去廝殺,而是把聶霜紫和如星都拉到了歐陽阡和扶澈的身邊道︰「歐陽阡,你帶她們先走。」

語畢不等歐陽阡回話,就轉身迎敵去了。

「喂,慕容扶桑,你一個女人逞什麼強?」

歐陽阡氣急敗壞的跺腳道,顯然對扶桑把撤退這樣的任務丟給他這個大男人很不滿。

「我去幫姐姐!」

還沒等歐陽阡不滿完,他身後的扶澈又跑了出去,手里竟然只拿了根粗點的樹枝。

這對姐弟是要氣死人嗎?歐陽阡絕望的想。

聶霜紫秀眉緊皺,看著這一團亂的場景無語至極。明眸看著一個人面對五六個刺客的蘇垣蕭鈺宸等人,雖然擔憂,但是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她除了先離開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丫頭,我們先走。」

歐陽阡不滿歸不滿,倒也不是分不清楚輕重的人,對聶霜紫說了一句就領著她們往外突圍。

聶霜紫點了點頭,拉著如星跟在他身後,采衣和清霜亦也緊緊跟著。

好在在場的幾個男人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刺客人數雖多過他們不少,但也沒能輕易對他們造成傷害。

眼看就要出林子,離開危險的地帶了。被聶霜紫拉著的如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蕭鈺宸,卻眼尖的瞄見蕭鈺宸的背後急射而近的密密麻麻的暗器。

「蕭大哥,小心!」

如星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驚呼出口,想也不想的掙開了聶霜紫的手往蕭鈺宸而去。

「如星!」

聶霜紫暗叫糟了,卻來不及拉住如星奔去的背影,只能眼見著一個黑衣人明晃晃的長刀向如星而去。

長刀劃破衣襟的聲音嗤啦響起,連帶著殷紅的血珠灑落。

「你這笨蛋,真是關心則亂……」

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如星撲倒免了她被砍成兩半的命運後,聶霜紫忍著手臂被劃了一刀的疼痛咬牙說道。

話未落下,後背一疼,還未及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流水和窒息感就淹沒了聶霜紫的意識。

「噗通!」「噗通!」

「阿紫!」

「如星!」

「小姐!」

混亂的場景里乍然響起的沉悶落水聲,伴隨著男女交雜在一起的破碎呼喚聲被風卷著散入雲端。

在看到聶霜紫和如星雙雙被刺客踢進月江河里的那一刻,蕭鈺宸扶桑等人心膽俱裂,每人手上的刀劍幾乎都同時取下了一名刺客的命。

蘇垣冷眸鎖著被河水卷走的兩個女孩,降至冰點的寒霜悄然浮現在眼底深處。袖袍拍出無數掌影,圍住他的五個黑衣人尚未看清他的攻勢,下一刻來臨的死亡已經帶走了他們所有的感知,甚至還來不及驚駭恐懼一分。

拍飛刺客尸體,蘇垣的黑袍在半空里劃過一道模糊不清的殘影,人便如同鬼魅般的沒入了暗流涌動的河水里。

「天夏,召流雲山莊所屬暗衛,不要殺盡,我要活的!」

一劍劃過對手脖子,蕭鈺宸頭也不回的對聞天夏下令道,話落身影一縱,竟在蘇垣之後也跳進了月江河里。

「喂,不要沖動啊!」

得令的聞天夏往懷里掏信號彈的動作在看見他貌似要舍身就義的舉動時僵住,忍不住破口大叫道。

可他話落,只听「噗通」「噗通」「噗通」「噗通」的聲響接連響起,扶桑采衣清霜扶澈等一個接一個的往河里跳了進去。

只剩下完全石化的聞天夏和歐陽阡對視一眼,徹底風中凌亂……

這特麼的刺客沒把人殺死,你們倒一個個的搞「集體自殺」啊!

夜醇如酒,煙花漫天,亦可醉人……

聶霜紫是被冷醒的,寒意像細密的針尖般一陣一陣的滲進骨子里,冷得她深度昏迷中還蹙緊了眉頭嗚咽出聲。

似夢非夢中,似醒非醒時,像有人往她單薄的身上披了件溫暖的物什,頃刻間驅走了她四肢百骸遍布的寒霜。

因這覆蓋上身子的味道有莫名的熟悉, 她蹙起的眉頭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松開。

眼睫微顫,緩緩睜開眼楮,入目卻是一片黑暗。

「醒了?」

身側響起淡淡的聲音,這熟悉的語調讓她一瞬間慌亂又歸于平靜。

是王爺大俠?

抬起眸子四顧,可四周黑漆漆,一絲人影的輪廓也窺不到。可是她感覺得到,他正看著她。

聶霜紫試探的喚了聲︰「大俠?」

「既已知道本王的身份,何必還要這麼叫本王?」

蘇垣倚靠在一棵樹下,墨色的身影和黑暗融成一體,毫無情緒的眸子看著故作鎮定的她。

「額,好吧。那,王爺,我們現在在哪?其他人呢?」

耳邊依稀可聞落水聲,想必這里離河邊並不是很遠。醒來並沒有听到除了王爺大俠以外其他人的聲音,想來其他人不在這附近,怕是走散了。

思緒微轉,聶霜紫費力的坐起身,黑色的袍子自身上滑落而下。

她怔了怔,錯愕的模了模,是他的外袍?

蘇垣簡略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這里具體是什麼地方,不知道其他人去哪里了,怎麼樣了。

「這樣啊,那我們怎麼辦?」

「等天亮。」

永遠不改的惜字如金吶,聶霜紫抽了抽嘴角,在心底默默道。

看了看半點星子也無的夜幕,因著皇後壽宴放了大半夜的煙花也早已停歇。喧囂過後,只余大片大片漫長無聲的寂靜。

夜好深吶!聶霜紫明亮的眸子眨了眨,忽的長出了一口氣︰「還以為這次又要死定了呢,沒想到又劫後余生了。啊,我想起來了,被踢下河里之前我還受傷了的,就在手臂這里……」

模索著傷口的手在模到手臂上已經包扎好的傷口時停住,連咋呼聲都葛然而止。

怪不得被砍了一刀之後醒過來沒有疼得哇哇亂叫,原來他都已經處理過了。

心里一時間涌上來不知道是什麼的滋味,聶霜紫抿了抿唇,繼而淺笑開來︰「王爺,你又救了我一次呢。」

蘇垣不語,良久的沉默後才听他道︰「那些人是沖本王來的。」

所以不是救你,本身便是你被連累罷了。

聶霜紫微怔,眸子看向他所在的方向。可一片漆黑里,根本看不到他半分表情。

「如果那些人不是沖王爺來的,王爺便會袖手旁觀麼?」聶霜紫眨了眨眼楮反問,見他沒回答又繼續道︰「可是並無如果,你已經救了我。我只要記得王爺救了我不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這個女人,莫非就是以這樣單純可笑的態度看待這世上的每個人?

蘇垣看著她,心里冒出這樣的想法。

「王爺,你在哪?」

一直看不到他的人,聶霜紫忍不住站起來往他聲音傳來的方向模索而去。可剛站起來走開不過兩步,腳下便踩到一塊石頭將她絆倒。

碎石頭狠狠扎進受傷的手掌,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還未來得及爬起來,耳邊便听到靴子踩過碎石枯葉的聲音,一步步穿過春草,然後在她面前停下。

「這里石頭多,不要亂動。」

頭頂傳來蘇垣一如既往淡漠的聲音,聶霜紫伸手抓住他的袍角,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

忍了無數次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半天,隨著她一開口,就撲欶欶落下。

「王爺,你是有多討厭我?」

她帶著哭音的聲音讓蘇垣微愣︰「為何這麼說?」

「難道王爺不討厭我麼?你一定是很討厭我的……」

聶霜紫將他的衣服拽的更緊,像控訴似的嗚嗚泣道。

蘇垣蹙眉︰「本王未曾這麼說過。」

聶霜紫抬頭,紅著眼楮在黑暗里瞪他︰「如果你不討厭我,那我摔的這麼慘,你好歹也扶我一下啊!」

蘇垣︰「……」

其實本王真的挺討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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