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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鳳燿蘇醒

看了一眼晝風,歐陽阡斟酌的換了個詞語,真怕這位老虎大哥听了不高興撲上來咬他。

「今天的菜比上次有看頭。」蘇垣執起銀筷,冷眼看著他︰「你要是不想吃就走,不用浪費我時間。」

「我,我是上輩子欠了你多少啊?」

歐陽阡低罵一聲,深吸了幾口氣,像赴死似的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桌邊,挑了個離晝風最遠的位置坐。這世上大概再也沒有比他還悲催的人了,為了讓自己無情無義的好友吃飯還得逼著自己和最害怕的東西共處一室。

看著他這副怕得半死不活的樣子,蘇垣難得的露出了鄙視的神情︰「廢物。」

趴在地上的晝風听到這句話抬起腦袋,贊同的哼了聲。

歐陽阡嘴角抽了抽︰「夠了,你們兩個,別逼我跟你們絕交!」

蘇垣夾了一塊肉喂晝風,一人一虎都沒把他的威脅听進耳朵里。歐陽阡只能借著消滅美食來發泄自己的不滿了。

「我听說你昨天晚上去抓鳳燿了?怎麼樣,抓到沒?」

吃了沒兩口,歐陽阡又不安份的八卦了起來。

「讓他逃了。」

蘇垣淡淡的回道,隨著第一口菜放進嘴巴里,他的眉頭便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

「那家伙招惹了你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連我都忍不住要佩服他了。」

歐陽阡聳聳肩,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結果,誰讓鳳燿本身就是個特殊的存在呢。

蘇垣抬眼看他︰「如果你能夠追殺一個風卷決練到第七重的人還能讓他喪命的話再來說這話吧。」

「我還以為是你故意放走他的呢。」歐陽阡終于感到驚訝了,點了點頭道︰「看來這幾年被你追殺的像只老鼠似的東逃西躥,他也不是沒想過發奮圖強啊。竟然進步這麼快。」

「下次見到他,我會殺了他。」

蘇垣喝了口酒,沒什麼表情的道,看樣子那個鳳燿的生死他也不是像嘴上說的那般在意。

歐陽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挑眉道︰「說真的,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能下手殺他呢。畢竟他可是這世上第一個跟你有肌膚……」

冰冷如刀劍般的目光射來,他立馬識趣的閉上嘴巴。好吧,他不說了,這家伙的反應還是這麼大。

「蘇最近給我找了不少麻煩,既然你這麼閑,就替我給他找些麻煩吧。」蘇垣冷冷的吐出一句,滿意的看到歐陽阡變了臉色。

「喂,你不是這麼狠吧?你那四哥是什麼人,龍潭虎穴你都敢讓我去闖?」

歐陽阡手上的筷子一抖,嚇得差點掉下來。這家伙還能再狠點嗎?

「我吃完了。」

放下酒杯,蘇垣已經不打算廢話了,站起身來準備走人。他吃不下飯菜的毛病,已經不是飯菜好吃能改變的了。

「今天的飯菜還是不合你胃口?我本來還很有信心的呢。」

歐陽阡看了看他干干淨淨的碗,連點油漬都沒有,他都懷疑他有沒有吃。濃黑的眉頭狠狠糾結在一起,他已經快要操碎心了好嗎?

他眉頭緊鎖的樣子落進蘇垣的眼中,薄唇輕抿道︰「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本就不需要為這事費心的,他一直覺得沒什麼。但是包括歐陽阡司漠在內,上至他父皇下至王府的下人,每個人都把這當成一件大事。因為做不出合他心意的菜肴而被處死的廚師,已經可以從皇宮排到鳳城城外了。

「你知道嗎?維持這種習慣的你能夠活這麼大,我也覺得是個奇跡。」

歐陽阡在他背後丟出這麼一句。

……

將軍府的大門外,馬車已經備妥。

扶桑和清霜一人一邊扶著聶霜紫走了出來,停在馬車外面。如星將手里兩個大藥包遞給她,囑咐道︰「右邊這個是你要喝的和擦腳的藥,左邊這個藥包是按照你吩咐的準備,和你在城外弄丟那些藥一樣。我還另外加了幾種對外傷非常好的藥物,你拿著別弄混了。」

聶霜紫接過藥,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麻煩你了,如星。」

接過藥她又轉頭對扶桑道︰「扶桑,慕容伯伯和扶澈那邊你幫我說聲抱歉,這次太過匆忙不能問候他們。下次,我一定過來看望他們。」

慕容將軍是個威嚴又慈祥的人,對她一直都很好。有很多時候,他都讓聶霜紫體會到何為父親的感覺。而扶澈是扶桑的弟弟,今年十二歲,也是一直把她當姐姐看待的人。

聶霜紫其實很想念他們,但是還沒有機會來將軍府拜訪。今晚來去匆匆,倒是有些遺憾了。

「你知道就好。」扶桑模了模她的頭,嗔怪道︰「爹要是知道我就這麼放你走了,指不定怎麼說我呢。好了,你也別想太多了,既然急著回去那就走吧。」

聶霜紫點點頭,在她們的幫助下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向她們告別,看到她們擔心的模樣,忍不住鼻頭微微一酸。

馬車動了起來,她放下車簾靠在車壁上,車里的黑暗吞噬了她所有的表情。

在這個世上,所有給她溫暖的人最初都是陌生人。而真正的血親,明明骨肉里流著一半相同的血脈的人,卻可以面不改色的傷她,欺她,棄她。

她其實不明白,為什麼連今日在山谷遇見的那個「大俠」,冷漠如他都可以對她施與援手。而他們,卻始終做不到呢?

馬車在丞相府的後門外停了下來,聶霜紫打發了車夫,自己扶著牆壁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每當有這種突發事件的時候,她都十分慶幸自己在這府里的無人問津。不用擔心偷溜被發現,也不用擔心挨打。如果哪天她不小心死在了外面,恐怕她的丞相爹爹和姨娘以及姐姐妹妹們都不會發現。

回到院子里,不出意外的看到采衣焦急的身影。她站在院門口來來回回的張望,一看到她出現就立馬緊張的迎了上來。

聶霜紫好一通解釋安慰,才讓這丫頭放下了心。然後問了采衣,才知道她出去的這一天偏房里的那人,中途並沒有醒過來過。

把藥交給采衣交待了用法之後,聶霜紫這才松了口氣回自己的房里去躺著。

這一天折騰下來也是夠嗆,這會兒聶霜紫躺在床上倒睡不著了,呆呆的盯著床頂發呆。腦海里浮現出那個長得像妖孽似男人,她不禁有些忿忿不平,這世上怎麼可以有男人長得這麼漂亮啊?只可惜長了那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卻生了一副讓人討厭的性格,又臭又硬。

「還會再見的吧?」

翻了個身,把臉埋在被子里,她喃喃道。

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將近凌晨,聶霜紫惡狠狠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活了十五年,一向好眠好夢的她竟然失眠了!

下床披了件單薄的外衣,踱步至窗邊。吱呀一聲後,院子里清寒的月光傾灑了她一身。她就站在月光下,支著下巴望著天上清清冷冷的月亮。

她的眸子盛進月光,明亮的像浩瀚星空里璀璨的繁星。這樣的一雙眸子,笑起來時該是沁入人心的靈動和明媚。可那多年積攢沉浸下來的平靜,卻將這雙眸子的風華盡數掩去。

偏房里傳來若有似無的呻 吟聲,微弱的低不可聞。原本想上床睡覺的聶霜紫頓了頓,挑眉看向窗外。莫非,那人醒了?

偏房里一片漆黑,聶霜紫進了屋先把桌上的蠟燭點亮。光線一亮起來,她第一眼就去看床上的男子。

「水……水……」

男子閉著眼楮模糊不清的呢喃著,意識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如蔥玉般的手指提起水壺倒了杯水,緩步走至床邊。一手扶著男人的後腦勺,另一只手將茶杯送到了他嘴邊。

一連喝了三杯水,男子干裂蒼白的嘴唇紅潤了些。眼睫輕顫,緊閉的眼楮緩緩睜開,看向了身前的女子。

就像聶霜紫預料的那般,那是雙勾魂奪魄的眼楮,從一睜開的那一刻起,就教人懂得了什麼叫媚態橫生。

「你醒得還真是時候。」

聶霜紫放開他,轉身將茶杯放回原處。這人什麼時候不好醒,偏偏挑在大半夜的醒過來,存人擾人清夢嗎?

狹長的鳳眼凝視著她縴細的背影,男子開口,聲音卻沙啞的連他自己都意外︰「是你救了我?」

聶霜紫回過頭促狹的笑看他︰「你掉到我的院子里,不就是希望我救嗎?」

「我不認識你,這里是什麼地方?」

男子打量了眼這屋里的陳設,簡陋的讓他皺起了眉頭。雖然昏迷前他神志不清,可還是依稀記得自己最後是躲進一座大戶人家的府邸的,這醒過來後的場景跟他原本所想的相差也太多了。

「我也不認識你啊,可我的確是救了你一命呢。」聶霜紫淺笑的聳聳肩,指了指窗外道︰「至于這里是哪里,就請公子養好傷後自己探查吧。」

「你又是誰?」男子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每次都能大難不死,我的命還是很大的。」

「是呀,公子,連我都替你慶幸呢。」

聶霜紫走過來在床邊坐下,嘴邊的淺笑溫柔而無害︰「公子,我姓聶,小名紫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的名,鳳燿。多謝聶小姐救命之恩。」

「鳳公子客氣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我相信鳳公子一定不是忘情背義的壞人。」

鳳燿看著她笑道︰「這是自然。」

「鳳公子剛醒過來身體尚虛便好好休息吧,天亮後我再送早膳過來。」

聶霜紫說完就打算離開,鳳燿叫住了她。

「敢問聶小姐,不知在下留宿對姑娘可有不便?還有,不知姑娘是否請過大夫?」

他必須防著自己的行蹤不泄露,如果被那人知道,他絕對不會再有機會逃月兌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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