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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毓人可思喬

「清喬,你的女兒出了點事。」華皇踏入宮殿,見顧喬臉上的神情瞬間冷淡下來,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

「兒怎麼了?」顧喬平靜的面容上終于有了些許情緒。

見顧喬如今的模樣,華皇反倒在心中松了一口氣。一直冷淡的顧喬能有情緒就是好事。

「也沒出什麼大事,就是朝歌不懂事,對你女兒用刑了。」華皇佯裝混不在意的模樣說來出來,但眼角余光卻一直在留心顧喬的神情。

「朝歌對兒用了什麼刑?兒可還安好?「顧喬的神情非常緊張,女兒對于她來說,是心頭至寶。

「具體用了什麼刑我不清楚,但有長寧在那里,定是安然無恙。」看到了蘇在顧喬心中的地位,華皇微微有些不是滋味。畢竟蘇是顧喬女兒的同時,也是蘇安的女兒。

听了華皇的話,顧喬的心並沒有放下。想到幾天後的子時顧清歌應該會帶著兒來華國皇宮一趟,顧喬微微安定。見一面就知道情況了。

「朝歌是仗勢欺人。」華皇突兀的說了一句。

「沒想到長寧那般溫和的性子,竟然教出來朝歌這樣的女兒。」想到外界對朝歌的評價,顧喬的黛眉上也染上一抹擔憂。

見顧喬的理解的方向和自己想要引導的方向偏離了,華皇也不繞圈子了,而是直言說道︰

「你的女兒是因為無權無勢才被人欺負的。你夫君蘇安擔任過的最大的官職,也不過是五品小官吧?這樣的人能給你帶來什麼?顧喬,還是留在我身邊吧,我能護你和你女兒一世無憂。」

顧喬聞言冷笑了一聲︰「皇上原來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嗎?好女不嫁二夫,我顧喬豈是那等趨炎附勢之人?」

「不嫁二夫?」華皇的面容涌上了悲傷︰「清喬,十五年前那一夜…」

「閉嘴!」顧喬冷斥一聲,打斷了華皇的話︰「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何必念念不忘!」

「錯誤?」華皇恍然後退一步,一瞬間像是蒼老了一生︰「原來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個錯誤?哈哈哈哈…」

愴然笑罷,他像是第一次見顧喬似的認真打量了顧喬一眼,又環顧了一眼偌大的宮殿︰「這思喬宮里的一草一木,無不是朕的心血,朕念了你十五年,你告訴朕,這都是一個錯誤?清喬,你好狠的心!」狠狠的一甩衣袖,華皇決絕的轉身離去。

看著華皇離去的身影,顧喬抿唇,微微闔目,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

拭干了眼淚,顧喬打量了一眼這思喬宮,猶豫再三,隨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蘇醒來的時候,黃昏已經落幕,沉沉的夜色席卷了整個天空。

昏迷前的片段清晰的涌上來,看見自己身處在自己的廬舍,蘇不由微微一愣。

微微抬起了頭,不遠處的木桌上,葉君臨捧著書卷,借著如豆的燈光翻閱著。感覺到床榻上的動靜,葉君臨從書卷上移開目光,溫和笑道︰「你醒了。」

「我…」蘇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厲害。

葉君臨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起身倒了一杯茶遞到蘇唇邊︰「你承受了水刑,口鼻之中同時進入水流,對你的喉嚨也造成了傷害,最好不要說話。」

喝下葉君臨倒的那杯水,蘇難得乖巧的點了點,抬眸看了眼葉君臨,垂下眉眼,蘇再次躺下,不久就沉沉睡去。

看著蘇睡著時恬靜的模樣,葉君臨的唇邊帶起一抹微不可覺的笑意。

翌日。

蘇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顧清歌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下意識朝屋內看了一眼,葉君臨並不在。看來是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心頭涌起一絲淡淡的失落,蘇看著顧清歌,笑道︰「我已經沒事了。」

話一說出口,蘇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幾乎都要听不見了。

顧清歌擔憂的看著蘇︰「表妹,你需要趕緊把身體養好,算了算時間,大後日的子時,就是姑母讓我帶你進宮的時間,考慮到來往時間,我們後日就要出發。」

雖然不知道姑母讓自己把表妹帶去皇宮的意圖何在,但自己還是直覺,姑母的這個要求很重要。因此,也只能暫時委屈一下表妹了。

三日後,子時。

顧喬在床上輾轉反側,等待自己女兒的到來。

只听殿內傳來一絲輕微的響動,顧喬連忙坐起身,只見蘇和顧清歌正站在自己的床前。

顧喬怔怔的看了蘇一眼,隨後將蘇緊緊的抱在懷里,輕輕的說了一句︰「兒,你受委屈了。」

被朝歌郡主毀掉字帖的時候,蘇沒有哭;接受水刑差點死去的時候,蘇沒有哭,但這一次,久違的母親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蘇就像是歸家的雀,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遼遠的而渾厚的鐘聲敲響,縈繞在巍峨的華國皇宮。顧喬松開了蘇,輕輕說了一句︰「子正時刻了。」

「母親,您讓我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蘇問道。

顧喬看著蘇困惑的模樣,眼中浮現一絲內疚,輕輕說道︰「你怕是未曾在意,這一刻,已經是陰歷五月十六了。」

陰歷五月十六了?

蘇這才意識到,今日竟然是自己的生辰,自己今日,及笄。

「母親就知道你肯定是將及笄忘記了,可惜…母親雖然記得,卻不能給你辦一個隆重的及笄禮了。」顧喬深深的看著蘇的模樣,似乎要將蘇刻入自己心里,然後顧喬伸出手,抽出了蘇的發簪,蘇那一頭濃密烏黑的頭發滑落。

知道自己的母親想做什麼,蘇配合的低下了頭。

顧喬手指靈巧的穿梭著,不多時,一個美觀的發髻就被顧喬盤了出來。

看著自己的女兒,顧喬微微一笑,自衣袖中取出一個發簪,插在了蘇的頭上。

雖然是夜晚,但蘇還是看到了,那是一個純白通透的白玉簪,雖然玉質上佳,但做工十分的粗糙。自從自己有記憶開始,母親就一直戴著。

「母親,這…」蘇抬頭就要去抽那支玉簪。

顧喬制止了蘇的動作,靠近蘇輕聲說道︰「兒,必要時,就拿這玉簪去找當今華皇,它會是你的護身符。」

蘇身體一震,想要說什麼,顧喬輕聲嘆息道︰「母親無能,如今情況下,能送你的只有這些了…」

「母親…這很好,我很喜歡。您…」

蘇的話尚未說完,就听殿外隱隱約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顧喬連忙將蘇朝顧清歌那里一推,急聲說道︰「你們快走!」

顧清歌點了點頭,蘇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顧清歌帶到殿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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