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在草地上真的睡了過去,考試怪比小驢先醒過來,他用一根枯草在小驢臉上掃來掃去,弄得小驢癢的不斷翻身逃避,最終還是被考試怪給弄醒了。小驢的起床氣有點大。
小驢猛的坐起來,火氣大到直接把考試怪撞到一邊,「喂,你干什麼啊!」
「我只是叫你起來。」
「叫我起來的方式有那麼多種,你卻用了最爛的。」
「那要我怎麼叫你才不發這麼大脾氣?」
「親我。」小驢轉怒為不要臉,噘著嘴就對準了考試怪,雖然失去了三十歲的小驢記憶,但是骨子里她那種沒臉沒皮的性子還在。
其實在考試怪看來,今天的小驢也很不一樣,比之前的小驢勇敢,以及沒羞沒躁的多。
考試怪把枯草塞進小驢的嘴里。「走,吃東西去。」
親了,考試怪趁小驢睡著的時候,是親過小驢的,只是吻很淺,到底有多淺,大概就跟小驢用來學習的腦容量差不多吧。
逃課這麼多回,就數這次逃課最稱小驢心,上午睡了自己喜歡的人,中午跟喜歡的人吃了一頓雖然不怎麼好吃的午飯,下午又陪著喜歡的人去了他最喜歡的圖書館。對面的人在看書,小驢看著對面的人,他只是剃了多數男生都會剃的寸頭但顯得很有精神,英氣的眉眼,有著他一貫的寡淡,鼻梁高挺,談不上有多帥,就是很特別,連嘴唇也言情小說里男主標配的薄唇,白淨的脖子下是干淨的校服,能把校服也穿的這麼禁欲,怪不得總是對自己感情置之不理。這就是看言情看多了的毛病,只是看一眼對方就能形容出這麼多有的沒的句子。
「帶你來圖書館,就是想讓你多學習學習,你倒好……」考試怪看著小驢手里不知道從哪找到了言情小說,皺皺眉。
「我就是學習啊,學習怎麼追你。」對于小驢來講,無論三十還是十七,沒有言情小說解決不了的事兒。
考試怪僅僅是翻了幾頁便能總結作者風格,「她的書你還是少看得好,她一邊寫女主都來自寒門,卻又各種瞧不上上班族,一邊要寫女人如何獨立,又讓女主去做第三者或靠男人發家,不是自相矛盾嗎?除了漂亮的文筆,一無是處。」
「你也看過她的書?」
考試怪仿佛被問住了,頓了很久才說,「我以前有個朋友也喜歡看她的書。」
「女的?」小驢顯然是吃醋了。
「算是吧。」
「那我不看了。」吃起醋來連言情小說都可以扔了。
小驢說的不看,是指換一本小說看,既然考試怪不喜歡自己看言情,那就看其他咯,總之不看學習用的工具書,都好說。她在書架前兜兜轉轉在一個角落里拿了本賈平凹的書,小驢拿的時候想的是,以前學過這人的課文,讀他的書總沒錯吧。
大作家就是大作家,開篇就寫的熱熱鬧鬧的,氣勢磅礡的勁兒正與書名相反,講的又都是作家、畫家、藝術家、書法家的故事,小驢看得起勁,看著看著,誒?怎麼突然發起福利來了?小驢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書合上,她看了一眼考試怪,考試怪並沒有注意到她,她又繼續看了起來,直到考試怪抬頭發現對面這人鬼鬼祟祟的,才站起來猛然抽走她手里的書,看了一下書名,竟然是《廢都》,這本書禁了很多年,怎麼會出現在圖書館的?再仔細一看,這本書也沒有圖書編碼,這麼說來,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雖然是本**,但考試怪自然是讀過這本書,理論上他還覺得這本書是大師之作,無論是跌宕的故事情節,還是里面細節的處理,就連書中那撿破爛的人編的曲兒都那麼有意思,只是……他又看了看小驢此刻那一臉心虛的模樣,便知這貨恐怕把這書當小黃文來看了。他把書放到自己這邊,沒有打算要還給小驢的意思。
小驢輕聲問︰「你把那本書給我?」
「不準看。」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不能看!」
小驢還在興頭上,就更想知道莊之蝶的結局「那個,作者是賈平凹,不是什麼言情小說,我們初中還學過他的課文《落葉》呢。」小驢把自己僅有的一點文學常識都搬了出來,有理有據,就是想要看完。
「等你大一點兒再看。」
「那你讓我看一下最後一頁,我想知道結局。」
「你就算看了最後一頁也理解不了結局,我直接告訴你吧,死的死散的散病的病瘋的瘋,一切都令人扼腕,又都在情理之中。」
「……」
原來圍繞莊之蝶展開的那個文人世界竟如此坍塌了,平時只看大團圓結局小說的小驢,立刻對這書失了不少興趣,她默不作聲。而小驢不知道,考試怪建立的那堵用來隔絕小驢的城牆也在坍塌。
「既然沒書看了,那你就好好學習。把我給你的筆記本拿出來,我後面記得內容你多看看。」
說來說去都繞不開那本筆記本,這破筆記本哪里有《廢都》好看。小驢拿出筆記本翻到最後考試怪記得那幾頁看起來,考試怪就坐在自己對面,像小驢這樣的人,只要一坐下來學習,就連桌子上的一塊橡皮屑都散發著吸引她把玩的樂趣,所以哪里還看得進去什麼筆記。
考試怪看著小驢用筆戳弄著橡皮屑,搖搖頭說「你要是做什麼事都有像玩橡皮屑這麼投入,那麼你今天學習成績就不會這麼差了。我就坐在你對面,你也不來問我題目。」
「我自學能力這麼強基本來自于我不好意思問別人。」小驢嘿嘿嘿的尷尬一笑。
「你自學能力基本來自于你不學。你到底有沒有看懂我寫給你的筆記?」考試用筆重重的的敲敲筆記本。
怎麼又繞到筆記本上來了?
好不容易逃課,讓小驢認真學習她是不干的,她還巴不得考試怪今天別學了,帶自己出去玩玩。「好好好,我明天就好好學,不是有句話叫做明天會更好嗎?」
「你這人也真是奇怪,把所有不好的事都推到明天,還要強行安慰自己明天會更好。今天都過不好,明天又怎麼會更好?」
美好的一天從考試怪苦口婆心教育小驢好好學習時就這樣結束了。
「你再這麼嚴肅,我就回去上課了。」今天的考試怪是怎樣都沒法讓小驢喜歡上的。
考試怪不再說話,只是沉下心來學習,有的人是生怕自己學的不夠,小驢就是另一種,生怕自己學多了,她听話的把考試怪做的筆記看完,就在桌上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