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穆好奇歸好奇，這一路也不得不中規中矩的低頭跟隨。
因為一路遇到的人，實在是太多。
這就是大戶跟小戶的區別，何府的下人配備十分有限，像她只有兩個丫鬟一個媽媽，跟她同住的何淑雲因快要出嫁的原因，才比她多了個大丫鬟，小雅居還有個管事媽媽和兩個掃塵的小丫鬟，就沒有其他人了。
比起何府的一畝三分地，蘇府顯然大氣了不是一點半點。
可蘇府，卻讓她想起了黑江盟，一樣都走到哪里都是人，掃塵的掃塵，修剪花草的修剪花草，還時不時看到無所事事的丫鬟在閑聊。
何歆穆被打量的同時，也毫不避諱的側目打量他們。
而遇到的丫鬟小廝都會客氣的叫一聲柳婉姐姐，看起來頗有威嚴的婆子也得客氣的喊聲柳婉姑娘，看來她在內院相當有地位，人緣看起來也很不錯。
恐怕簡單的女子，也混不到她這個地位。
至于柳婉到底哪里不簡單，何歆穆不打算探究，她沒這個時間也沒這個興趣，不過是不相干的人。
何歆穆在黑江盟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明知道柳婉是刻意帶著她們走人多的路，也不戳破，任她試探。
反正她只顧跟著她，柳婉停下她便停下，柳婉點頭略過她便也不停頓繼續走。
從前的黑江盟後院，因為薛統的緣故，女人幾乎絕跡，她不管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男子。
一開始她很驚奇，雖想過找人問問，可那時候她已經問不出口了，不過後來她也沒這個必要去問了。她之所以成為啞巴，大概就是為了掩蓋她是女人的事情，這件事的確幾乎沒有人知道。可是為何劉頤一眼就看了出來，還有林夏，她在他眼前螻蟻一樣的存在，林夏是怎麼注意到她的，又為何會知道她的真實性別。
想到林夏，何歆穆又有些沉重，嘆了口氣，還是不想他了。眼下要去見蘇無隸，還是先應對他才是正事。
當啞巴她最在行了，跟蘇府這些人反正也不會有交集，就算以後要有交集，說不定她已經能用一種俯瞰的姿態去看他們了，此時就怎麼方便怎麼來吧。
哪怕是柳婉停下來去跟隨誰交談幾句，何歆穆除了一開始打量過後，再就是低著頭不發一語。
可董瀟兒就沒她這麼瀟灑了，被這麼多人看過去，很是不習慣，有些戰戰兢兢，可看何歆穆一派從容，就有些羨慕，硬著頭皮也低著頭，不去理他們。
柳婉把兩人帶到宴客廳，交待了幾句切不可失態沖撞了大人和夫人雲雲，得了兩人點頭保證，才向里面通報︰「大人，夫人，石先生，奴婢帶了兩位小姐來。」
一個爽朗的女聲傳了出來︰「快帶進來！」
是蘇夫人。
何歆穆深呼吸，掛起得體的微笑，跟著柳婉跨過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