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相貌我愣了一下,因為這巫師的真實形象跟我的預想有著很大的差別,我以為他是那種一臉胡渣,長得又黑又臭而且還齙牙的怪老頭,想不到他竟然長得這麼斯文!
他回頭一招手,那些信奉他的鄉親們齊聲吶喊︰「殺了他,弄死他!」
他們拿著鋤頭鐵鍬圍了上來,語氣之霸道,神情之猙獰,就跟拍電影那些惡賊似的,恨不得將我們煎皮拆骨!
你們要殺也好,要剮也好,這人我們今天是救定了!
我也不管他們會不會把我們亂棍打死,可是既然都站出來了,我們就沒有退回去的理由!
我只覺血脈開始沸騰,情不自禁地大吼一聲︰「吳師傅,你們都讓開,讓我來!」
見我也是動了狠勁,吳師傅他們紛紛退讓,我扛著鋤頭高高躍起!
那書生巫師驚叫道︰「不要啊!!」
「我偏要!」
我手起鋤落,頃刻將崩得結實的棺木一分為二,將里面的東西釋放了出來!
可是,那東西掉出來之後卻令我們傻眼了!
在里面的不是什麼大活人,而是一頭被燻得發黃的大肥豬!
這尼瑪的就尷尬了!
這是鬧得哪出啊?
全場都靜了,靜得可怕。
我們六人愣住了足足有三秒才回過神來,我們互看一眼,心想這次闖禍了!
「造孽啊!!!」
村長見到大肥豬被摔了出來也是愣了幾秒,待他回過神來立馬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你們!你們看看做了什麼好事!?不但把咱們的祭奠破壞了,連我們的大肥豬也摔出來了!」
那書生巫師撲通的一下跪在地上,一臉驚恐地朝著大地吶喊著︰「神靈啊,這一切對您的褻瀆都是這幾個人鬧出了的,冤有頭債有主,您把懲罰降臨到他們身上吧,村民們是無辜的!」
見巫師跪地禱告,一百多號村民們也立馬跪地,嗚嗚大叫地學著巫師的話。
偉大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看著我,問道︰「古誠……你不是說里面的是活人嗎?」
「我……」
一時間,我竟然無言以對,只能把目光投向問題最先的起源——吳師傅身上。
「這個……額……這個……」
吳師傅神色非常的尷尬,他根本不敢跟我四目對視了,因為我的推測都是從他的那句「別多管閑事」開始的。
我們的思路和想法完全被他誤導了,雖然他的初衷是好的。
「嗚嗚……嗚嗚!」
這一百來人哭聲震天,我感覺自己就是這天底下最壞、最無恥、最臭不要臉的敗類、廢物和被人唾棄的人渣。
村長抹著眼淚,這這吳師傅哭道︰「你們說,這一遭怎麼解決!」
吳師傅就像吃癟一樣,臉色苦澀得不行,他反問道︰「村長,你們這是在搞什麼啊,開始的時候你們這麼奇怪,我們都以為村子是用……活人來祭奠!」
村長大罵道︰「用活人祭奠?我活你大爺的!」
就在我超級無奈的時候,那個女鬼忽然出現在樹上,她正蕩漾著一雙美腿,看著我掩嘴偷笑。
看到女鬼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她給我打過的手勢,原來她畫了一個大圈圈是在畫一個大肥豬!?
我眉頭深皺,再次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難道她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她為什麼要幫我?是因為我讓位置給她坐了嗎?我看並不是這麼簡單。
幸好到目前為止她不曾對我表露出任何惡意,所有我見到她並不覺得恐怖,反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古誠,看啥呢?趕緊想想辦法處理這事情吧!」
偉大拉過我的手臂,臉色非常的惱怒,畢竟是他先沖出來的,而且砸得最凶的也是他,罵人最狠的也是他,要是干架的話,估計偉大是第一個做炮灰的人。
一百來號村民都蹲在地上痛哭,說實話我也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撫他們,一來祭奠確實被我們破壞了,二來村民們確實沒有做出什麼活人祭奠的事情,所以說錯的是我們。
村長嗚嗚大哭道︰「今兒是我們村里祭奠‘鄉土公’的日子,這是我們傳承了幾百年的習俗,現在被你們搞亂了,你們說怎麼著吧!」
吳師傅滿臉尷尬,可是他依然得硬著頭皮說道︰「咱們作出相應的賠償,你看行不?」
村長似乎做不了主,所以把視線看向了那個文質書生︰「薩滿,他們說賠償,你說怎麼著?」
原來村子的人把這巫師稱作薩滿,而不是像我們這樣稱作大師。
薩滿瞪了我們一眼,低罵道︰「咱們村子好不容易才來這麼一遭好事卻被你們攪黃了,經濟賠償你們是必須的,另外還要做出相應的懲罰,以免鄉土公歸罪咱們村寨!」
偉大賠笑道︰「這個懲罰是什麼懲罰?」
「五天之後咱們村寨要修祖墳,你們必須來幫忙!」
文質書生語氣很強硬,絲毫不給我們商量的余地,修整祖墳可是一件大事,尤其對外鄉人來說是一件有著很大風險的事情,我心中雖然是不情願,可是在這騎虎難下的情況下,我們只得點頭答應。
就在他和村長商議要我們賠償多少錢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身影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對了,這……這跟陸警官給我的資料上的殺人凶手歐康的剪影非常的吻合!
我的心咯 一響,心跳飛快加速,我般眯著眼楮往他耳朵後面看去,竟然真的被我發現了一條疤痕!
這跟無頭小鬼小小光的描述的殺人凶手的特征是一模一樣的!
不會吧,想不到咱們居然在這里踫面了!?
而且,他還是這個由三條村子組成的大村寨的薩滿?今兒我們沖出來救豬,豈不是……都暴露了?
我去!
我讓建國試探性地走過去詢問情況,建國只得厚著臉皮問他︰「你們商議好了嗎?我們這是無心之失,真心請你們原諒!」
薩滿瞪了他一眼,語氣刻薄地罵道︰「我說你們是不是閑得慌?你知不知道咱們的村民多久沒吃上肉了?你知不知道大伙都在等著儀式結束好早點分豬肉?你們說吧,這份情值多少錢?」
我在旁邊觀察得很仔細,發現薩滿神色雖是生氣,可是雙眼並沒有暴戾之氣,加上他文質彬彬的形象,這令我有些迷惑了︰這個人真的是凶手?
我又聯想到小小光提供的線索,歐康看起來是文質彬彬的,可是內里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殺人犯和戀童癖,這些有著多重身份的人並不能一下子就讓人看清他的底細。
想到這里,我對薩滿的懷疑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執著,這種殺人犯非常擅長妖言惑眾,也非常擅長偽裝自己,我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