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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托皇上的福,我的病已經痊愈了。皇上有所不知,臣妾這是自小的毛病,一直都沒好。前些日子,皇上安排太醫為臣妾醫治,臣妾受寵若驚;這些太醫果然醫術高明,臣妾多年的病竟調理好了。」郗顏面露喜色,行禮道,「臣妾謝過皇上!」

皇上看到她臉上舒展出孩童般真摯而動情的笑容,不禁爽朗一笑︰「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朕便再派太醫給你看看,好好照料你的生活起居。只要你高興,朕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郗顏笑笑︰「臣妾只希望每日都能見到皇上的帝王風姿。臣妾每日在美人府中,難免孤獨寂寥。」

皇上听到這話,知道郗顏是在夸贊自己,也是在表達相思之情,因而非常滿意︰「哈哈哈哈,顏兒,那你跟朕說說,你在美人府中,都是怎麼度過的?」

「臣妾喜歡在自己的屋子里待著。臣妾看看書,彈彈琴,一天就過去了;另外,臣妾還喜歡在後院中種一些奇花異草。」

「顏兒,你還看書?」皇上有點意外。

「臣妾自幼喜歡讀書,現在經常看京城文集,當下的詩集。臣妾在宮外的時候與孟軒有些交情,就是因為對詩詞有共同的見解。」郗顏一本正經地說。

皇上笑笑︰「朕的女人果然不一般。看來朕小看你了,下次朕可要試試你的文采。」

「只是美人府里沒有什麼藏書,臣妾十分苦悶。」

「等朕為你調一些藏書出來,給你送去。」皇上爽快地說,「不過朕還沒听過你彈琴,也沒見過你跳舞,看來朕對你的了解甚少。」

郗顏低下頭︰「臣妾私以為,臣妾和皇上還有一生一世,足夠讓皇上了解臣妾。」

她烏黑的頭發披散下來,襯出一張清麗絕俗的臉龐,紅撲撲的臉頰和嬌艷欲滴的嘴唇給人一種極大的誘惑,像一個情竇初開的閨閣美女,正無聲地呼喚著情郎。

皇上大喜,朗聲道︰「我的美人口齒伶俐,美貌無雙,朕能夠擁有你的一生一世,真是天下第一美事!」

皇上走上前,拉起她珠圓玉潤的手︰「顏兒,在朕看來,你就是我後宮中的第一美人。以前你是仙樂樓的花魁,現在就是朕的花魁。」

郗顏湊近看著皇上寫滿**的臉和寬大的高鼻子,努力壓制心中的厭惡,笑道︰「皇上的盛贊讓臣妾慚愧不已。」

皇上摟住她,把羽毛簾子輕輕拉上……

第二天早晨,郗顏和皇上從睡夢中醒來,原來敲鐘的太監已經到了。郗顏心想,天氣一冷,自己都開始貪睡了。

郗顏披著厚斗篷,翻身起床,服侍皇上更衣洗漱。皇上笑道︰「還是郗美人的服侍讓朕覺得舒服。」

宮女們低著頭,不敢說話。

皇上換好龍袍,問太監道︰「還下著雪嗎?」

「皇上,大雪一直下到現在,地上的積雪已經有好幾寸了。內務院的人已經清掃了宮內的大小通道,確保人員來往的方便。」

皇上「嗯」了一聲,心想得趕緊去九尊殿上朝;他回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郗顏,說道︰「郗美人,今日天冷,你趕緊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有需要的物件,直接讓你屋里的太監來給朕上報。」

「是。」郗顏低頭行禮。

皇上看了看旁邊做記錄的女官,揮揮手道︰「賞郗美人金鳳宮袍十件,皇家首飾十箱,皇家錦緞一百匹,另外……還有朕的隨身雕龍玉佩,賞給郗美人。」

「是。」

郗顏認真听著,心知都是重量級的賞賜,連忙行禮道︰「謝皇上恩賜。」

皇上看著她受寵若驚的樣子,笑道︰「郗美人不必多禮,好生照顧自己,晚上過來的時候記得帶上古琴和舞衣。」

說完皇上走出了房間。郗顏跪在地上,心想,皇上現在就決定今晚翻自己的牌了?

蘇嬤嬤扶郗顏起來,獻媚地說道︰「恭喜郗美人,今天一定要好好準備。有什麼短缺的物件可以來鸞怡宮借。奴婢得和你講講皇上喜歡听的曲子……」

「多謝蘇嬤嬤記掛著。能得到皇上盛寵,可多虧您的推舉。」郗顏客氣地說,「我只會彈古琴和古瑟,跳舞的話,時興的舞蹈都會一點。不過我屋里只有幾件羽毛舞衣,不知能不能撐撐場面。」

蘇嬤嬤詳細講了講宮里流行的健舞和軟舞,又講了講皇上封的十大金曲。郗顏用心听完,決定將宮里的軟舞與仙樂樓的長袖舞結合起來,再配上自創的古琴樂曲。蘇嬤嬤帶著郗顏來到鸞怡宮的庫房里,挑選了一件三層疊袖白羽舞衣,終于將事情定下來了。

郗顏坐上小鸞轎,向美人府去了。路上雖有過清理,但新下的雪一片片地積累,飛快地冰凍,形成許許多多的小冰塊。轎夫小心翼翼地走在路面上,腳下發出「  」的聲響。走到一處下坡,領頭的轎夫停住了腳步,對旁邊的人道︰「這條路太危險,不能再走了,前面都凍住了。」

郗顏掀開旗蓋,看看外面。說道︰「扶我下來。」

宮女扶著郗顏走下轎子,打開羽毛漆皮大傘︰「郗美人當人腳下路滑。」

天空中的雪下得小了一些,但寒風還是刮個不停。郗顏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向前走去,走過了陡峻的下坡。

只見眼前是一條冰凍的小溪,溪邊整整齊齊的樹木掩蓋在積雪當中。溪上的石橋兩邊,各雕刻著十個小獅子。積雪落在獅子的頭頂上,顯得情趣盎然。

郗顏問道︰「這是哪里?」

「郗美人,走過這條小溪,便是御花園了。」

郗顏正要說話,只听身後一人喊道︰「郗美人,請留步。」

大家回頭,原來是孟軒站在坡的上端,向這邊打招呼。

郗顏高聲道︰「孟公子為何在此?」

孟軒從坡上走下來,只見他踏著一雙黑底白邊的雪靴,穿著大棉襖,圓頂棉帽上落滿了雪花︰「郗美人好,我正要順著這條路到御花園去。」

「這大冷天的,孟公子不在家中歇息,去御花園作甚?」郗顏讓宮女把傘罩到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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