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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侍寢

後宮佳麗不少,但是得皇上歡心的不多。這也難怪皇上會私下讓人四處搜尋美女,也有聰明的大臣主動獻出自家女兒。

蘇嬤嬤估模著,既然這次新來的三位才人是陳原山親自推舉,皇上肯定會照顧陳原山的面子。再加上單看郗顏,就是千里挑一的品貌,那麼這三人進宮,必定是要引起軒然大波了。

這時,雙凰鸞轎到了鸞怡宮。郗顏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下轎子。

只見鸞怡宮前有十多個宮女迎接自己,她們身著玫色長綢裙,梳著清一色的大圓髻,手提極其精美的玻璃紅燭燈。鸞怡宮是後宮中最高大最奢華的建築,整個宮殿呈圓形,有一座大理石嵌玉長階梯通向中央的主殿,這里就是皇上成婚的地方了。主殿和周圍的旁殿有著層層疊疊的紅妝瓦檐,每一層檐上掛著九個夜光金燭燈。雖然夜幕深沉,但這金碧輝煌的鸞怡宮卻閃耀著光芒,讓人嘆為觀止。

蘇嬤嬤走上前道︰「郗才人,請。」

郗顏淡淡一笑,和蘇嬤嬤走在鸞怡宮門前的碎金大道上。對她來說,這是一個神奇的經歷,但是鸞怡宮的宮女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面無表情地看著走進來的她。

她想了想,也沒什麼奇怪的。來過這里的女子太多了,有的一朝得寵,有的再不會來第二次,這里的宮女嬤嬤肯定早就麻木了。雖然自己是個有思想有理智的女子,但是在這皇宮里,女性的地位卻早就定死了。多少女子在此付出了青春和年華,但登上頂峰的寥寥無幾。後宮的殘酷是難以想象的……

她振作精神,跟著蘇嬤嬤走,一直走到做大的一座旁殿里面。旁殿里面有一個房間大小的人造溫水池,水面上漂浮著無數朵新鮮紅潤的玫瑰花瓣,芳香讓人迷醉。

郗顏記得管事的嬤嬤說過,侍寢的第一步是沐浴。蘇嬤嬤道︰「郗才人,請吧。」

郗顏想了想一遍管事嬤嬤說過的步驟,然後抿著嘴巴說道︰「是。」

她心里非常緊張,她不曾想過,自己的大婚之夜會發生在這樣的地方。如此的鋪張奢華,讓人嘆為觀止;但又像復制了上一個被寵幸的妃子的經歷,讓人心中的神聖感與儀式感消失殆盡。

郗顏月兌去衣衫,在宮女的服侍下走進溫水池。半個時辰之後,她滿身花香,從池中出來,穿上備好的大紅色半透明綢緞拖地長裙。

隨後,她跟著蘇嬤嬤走上通向主殿的階梯,漢白玉嵌玉的質地讓穿著繡花鞋的郗顏感到更加緊張。終于,她們來到了主殿內的房間,一座龍鳳雕花千層碧紗大床映入眼簾。

蘇嬤嬤讓郗顏跪在床邊的鵝毛軟墊上︰「祝皇上與郗才人琴瑟相協,奴婢告退。」

這時所有陪郗顏進殿的宮女一起道︰「祝皇上,郗才人琴瑟相協。」

「退……退下吧。」

「是。」

蘇嬤嬤和宮女一起離開了,房間內只剩下郗顏和一個作記載的女官。郗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嘆了一口氣,繼續跪著。她知道,皇上過不了多久就要來了。

雖然皇上在仙樂樓看中了她,但是她當時並不知道誰是皇上。她想著,自己與皇上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面了。上一次見面,皇上還不是皇上,皇上只是個即將被廢的太子。那是在一場宮宴上,自己和父親一起向他請安……

過了半個時辰,郗顏的膝蓋都有些跪疼了,皇上終于來了。

遠遠地,鸞怡宮外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隨後,主殿外的侍衛也高郗顏听見蘇嬤嬤和所有宮女跪在主殿門前︰「皇上萬歲」

「起來吧。」皇上的聲音渾厚有力。

緊接著,護衛跟隨皇上走上了階梯,吧嗒吧嗒的腳步聲讓人心慌。

郗顏低著頭,一顆心突突直跳。在這個時候,她心里的聲音是︰別,別,別進來……

終于,皇上推開房門,掀開三層紅色紗帳,來到她的面前。郗顏不敢看皇上,皇上愜意地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裹著紅色長裙的郗顏,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太監道︰「都退下。」

「是。」

房間的門「砰」的一聲被關掉了。郗顏嚇了一跳。

皇上看著她畏手畏腳的樣子,哈哈一笑︰「郗才人,你為何低著頭?是不敢看朕嗎?」

郗顏深吸一口氣,抬起了頭。

皇上還是老樣子。

皇上年近四十,但看上去不過是個三十出頭的健碩男子。一張長臉上五官較為精致,高挺而微張的鼻子既顯示出貴氣,又顯示出與自身氣質不符的野心和難以掩飾的肉欲。一身金絲質的長睡袍,勾勒出高大硬朗的身材。

但是不管皇上包裹著多少金絲銀線,郗顏都可以看到他內心深處的那一抹黑暗。他臉上的笑容也依然和幾年前一樣,充滿了詭計和陰謀。

皇上看著郗顏,她沒有任何妝容,黑亮蓬松的頭發自然地披散在背後。在醉人的芳香中,她清水出芙蓉的臉龐和身軀散發著勾人魂魄的光芒。

但是皇上是聰明的,他看得出她烏亮烏亮的眸子里面的躲閃和不屑,他看得出她嘴角笑容的微妙。但是他想,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是我的人。

「郗才人,你的本名是︰郗顏?」

「回皇上,正是郗顏。」

「朕便喚你顏顏,可好?」皇上想了想說道。

郗顏心中一顫,這是褚亦曾叫過自己的。那天,自己和褚亦互表真心,他溫柔地看著自己,一句「顏顏」月兌口而出……

「皇上。」郗顏低著頭,「臣妾覺得不妥。臣妾進宮時,嬤嬤告訴我,為了保護皇家顏面,讓我等三人隱姓埋名。臣妾思量著,臣妾只需留下姓氏,這名字就再也不用提了。」

皇上听到她違抗自己,有些不滿。但听她說的有理,又不好發作。他總覺得這個女人說話很厲害,心思也不簡單。

郗顏忙跪下道︰「臣妾請求皇上再賜芳名。」

皇上听到這話稍微緩和了點︰「也罷。」

「謝……謝皇上……」郗顏慢慢抬起頭。

只見她粉雕玉琢的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哈哈哈哈。」皇上看到她美麗的臉,心情好了許多,「美人不必驚慌,快給朕寬衣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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