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們都是劉教授的小迷妹，不關我事」秦洋模了模鼻子，不忍心刺激王助理，回頭對著二女揮了揮手道︰「要開工了，你們自己去玩吧」兩顆水靈白菜眨巴眨巴眼楮，笑眯眯著點了點腦袋，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樣子，看得王助理的嘴直哆嗦。
「秦洋啊。」
「呃，王哥，你干嘛這麼看我？」
「我覺得你沒有為科研獻身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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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項目組後，劉賢隨口問了句秦洋課程的事情，雖然當下事務繁忙，提不起半點分散時間精力的興趣，可畢竟當初誘拐秦洋給他干活的時候有過承諾，打幾個電話敲打下這個還沒畢業的博士生還是很簡單的，兩院沒什麼相通的專業，沒听說過自己倒也正常，劉賢還不至于覺得丟了臉面而耿耿于懷。
秦洋面色古怪，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听罷劉賢暢快大笑一番，拍了拍秦洋肩膀道︰「干的漂亮，不愧是我手下的學生」隨後嘆了口氣道︰「要是沒這麼多事，我直接讓這種人滾蛋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呃，那個，事情很嚴重？」秦洋心里一動，忍不住試探一下劉賢，兩人說的事情各有深意，卻不謀而合，秦洋略帶擔憂地說出口後，劉賢的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
「嗯？」劉賢擠出一個輕松的表情看著秦洋，「怎麼這麼說？」
「听來的一些事情，比如校長和書記的矛盾什麼的。」
臉色一僵，劉賢魁梧的身軀一下子貼了過來，緊緊盯著秦洋的眼楮道︰「你听誰說的？」
「放心，沒多少人知道，我也只是踫巧得知罷了。」感受到急促的鼻息，秦洋平靜地與劉賢對視了片刻，後者「 當」一聲把自己扔到合金桌子上，罵了句娘，苦惱地抓了抓頭發，長嘆一聲︰「跟你說也無妨，反正你也進了我的項目組，也算是有前科了」
秦洋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劉賢臉上，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剛抱上一個大腿，沒輕松多少不說，還卷進來這破事
劉賢拉著秦洋走出廠房找了個僻靜地方，四處張望一番，確定沒人後才坐下，秦洋看得臉色古怪，心想這怎麼跟見不得光的情人幽會一樣
劉賢點燃一根煙，苦笑道︰「我老爹是個倔老頭，認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也可以說是理想吧，總之，就和校委書記成了死對頭，還在大會上撕破了臉皮你應該也知道，咱們學校一直在向工科轉型，就是我老爹一手促進的，效果雖然卓著，但也因為追求速度而造成了不少弊病，比如幾個項目一直在虧錢什麼的，每次開會都要吵上許久。」
「這麼嚴重？」秦洋雖然猜測到了事情的大致輪廓，卻沒想到已經是勢如水火的局面。
「嗯，所以我才從加州理工趕過來，帶著這個不太成熟的項目來幫我老爹，時間緊迫，說干就干了，原本進程很快，我很自信地直接動用我父親在國剛的人脈簽了合同，弄來一大筆錢和材料，沒想到實際操作的時候卻卡了瓶頸。」
你是跑過來添亂的吧秦洋心里誹謗一句。
說完這些，劉賢看起來輕松了不少，有些事一直憋在心里真的會憋出病來，「那幫老混蛋們天天找麻煩，現在只能拖一天是一天，有我老爹那邊的門生幫扶著，局面還不至于太慘。」
「若是你的項目成功了？」沒好處的事情，秦洋可不會干，劉賢的g7900計劃很瘋狂，相應的收益也高得可怕。
劉賢的眼里閃過鋒芒，在這一刻露出了無比自信的神采︰「若是成功了，一個國家級實驗室的名額我都敢申請一下。」
「這麼變態？」秦洋咋了咋舌，國家級實驗室這種動輒百億的超級項目可不是說著玩的，這對一個高校來說相當于華為拿下了整個歐洲的信號基站建設這麼夸張。
「你以為呢，國剛投給我這麼多材料和錢，就是賭我這百分之一的可能，反正這些對他們來說只是九牛一毛，成功了就是一個幾百億的大項目，何樂而不為」
「你這個成功率」秦洋忍不住吐槽。
劉賢尷尬地笑了笑︰「我就是打個比方，其實也沒有這麼低」
「對了，你說的國家級實驗室是幾個意思？國家有新指標了？」
「對，這兩年教育部下達了一個紅頭文件，是挺長遠的一個大計劃，正常來講是很難輪到我們學校的，除非天時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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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秦洋知道事情遠不止這麼簡單，那群高層不會因為沒有切身利益的事情而找校長麻煩，有了大致猜測後，秦洋將自己代入其中，得出一個很明確的結論，那就是如果他是書記派系的話，一定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施加壓力。
果然不出秦洋所料，這天剛來到項目組門口，就看到一大群人堵在門口，嚷嚷聲音並不大，為首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年紀估模著五十多歲，秦洋看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某個學校大會上看到過，而劉賢此時與之對峙，瞪著滿是血絲的眼楮，看上去很憤怒。
「別緊張小劉，呵呵，我希望你把最近的項目進程報告上交一下，畢竟佔了這麼多學校的資源，遲遲沒有成效可不好」中年人慢條斯理說道。
「項目資金是一早就批發下來的，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你父親那里也有幾個項目問題不小，資金投入都去哪了？這是個問題，不是說懷疑你們挪•用公款，這只是個必要的形式」
「你說什麼？」劉賢氣得聲音顫抖，難以置信眼前這個曾是他長輩的中年人會說出這樣的誅心之言。
「冷靜點，小劉，我只是就事論事，不能因為你父親是校長就可以你們不是和國剛有合同嗎，完全可以去那里工作，別佔著這麼大地方不呵呵」中年人語氣平緩，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聊家常。
與之相反的是，劉賢臉色鐵青，聲音顫抖︰「你們臉都不要了？」
「你說什麼？」中年人臉色一沉︰「別仗著你父親就能這麼跟我說話。」
秦洋嘆了口氣，劉賢大概是被氣得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倒也正常，怎能跟這個老狐狸比，句句話都能找出扣帽子的機會。
這場來者不善的視察很快就結束了，劉賢蹲在門口沉默地抽著煙，組員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該干什麼，直到王助理過去吆喝了幾聲，眾人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區。
秦洋走過去蹲在劉賢旁邊︰「事情很嚴重？」
這是秦洋第二次開口問同樣的問題，沉默著抽了兩根煙，心里泛起一股無力感，劉賢苦笑道︰「是挺大的，原先還抱有一些希望，想著總歸是一起工作了十幾年，不至于這麼趕盡殺絕，現在想想我還真是天真，你趁早退出項目組吧，免得你也一塊倒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校長是不是在推動兩校合並？」
「誰告訴你的？」劉賢一挑眉毛月兌口而出，目瞪口呆地看著秦洋︰「這不會也是你听說的吧？」
「我猜的。」秦洋聳聳肩。
「猜的？」
這邊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秦洋卻出神地想起在那次聖誕晚會上，李懷王對他說過的別有深意的一番話，原來那家伙早就知道這個內幕了，秦洋自顧自地說︰「兩校學生的聯誼活動越來越多是一點，我們學校在往工科院校轉型，與隔壁的x大成互補之勢是第二點。」
「若是兩校合並，就意味著高層將迎來一輪洗牌，書記和校長是絕對要讓出一個位置的，所以書記就和推動此事的校長成了死對頭，其實前兩點都沒什麼，主要是這些天看你要死要活的，猜不出來就怪了其實我還是不太理解，合並之後撈錢撈權的方式不是會更多嗎，為什麼」
劉賢眼神復雜地看著秦洋，他實在沒想到秦洋居然會順著這些蛛絲馬跡猜出來這個內幕，不願意告訴秦洋是因為這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好，自己父親被逼得下台後，說不得要連累多少人。
「因為我老爹那邊幾乎是孤身作戰，誰願意把自己的職位拱手相送，畢竟x大又不是作為我們的附庸」
秦洋暗自搖了搖頭，校長的出發點是好的，奈何大學里多的是利己主義者，兩校互補合並後，必然能成為頂尖學府，大筆的科研經費和人才砸下來，再與h省的幾家國企合作一番，整個省的經濟都會被帶動，危害的僅僅是幾個高層的職位，可偏偏就是這幾個高層，「及時」發現了校長一手促進學校轉型的真正目的，並把這個老人逼到如此地步，連兒子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