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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還不了

春生剛進忘返茶樓,便讓秦掌班拿下,理由,自春生身上搜出一本魯靖王年輕時所作的詩集。

黃 肖同春巡撫在宮中打過幾次照面,本無甚交情,然春巡撫卻能在他尚未是錦衣衛指揮使時便伸手幫過他,猶記得當時他在宮宴上出錯,席上噤若寒蟬,僅春巡撫出聲為他求情,讓當年不過是錦衣衛中普通一員的他得永安帝格外開恩,未開除他的軍戶,倘非如此,任他後來再努力艱辛,也沒機會成就今日的他。

春生一進茶樓,花雨田一動,秦掌班迅速撲上前拿下春生,他也跟著動了,然當看到春生身上被秦掌班隨之搜出魯靖王詩集,黃 肖頓住身形,慢慢將手握成拳他深深明白,縱有心報當年春巡撫求情之恩,此刻亦是有心無力。

永安帝對魯靖王有多忌諱,闔京就沒有誰不心知肚明的,別看容蘭郡主表面風光,暗下多少當面對她和氣笑著禮數有加的人,一轉身便成了冷眼相待,這就是政局、皇權、交鋒,勝者王敗者!

殷掠空不知黃 肖心里在想什麼,然看黃 肖舉止模樣,她便知她這個師父其實是很想救救剛進來便被花雨田命秦掌班抓起來的那對主僕,轉頭悄頭問紅校尉︰

「那位公子是誰?」

「春家五少爺春生,四川春巡撫嫡幼子,唯一留在京城春府中的少爺。」紅校尉很早便跟在黃 肖身邊,黃 肖的事情,他就沒有不知道的,末了低聲加上一句︰「春巡撫對大人有恩。」

初時兩人是兄弟,同是錦衣衛中普通的一員,後黃 肖飛黃騰達,在當上錦衣衛指揮使之際並沒有忘記他,第一時間便將他調至身邊引為心月復,縱他官餃不高,然他明白,他能在那些官餃高他許多的錦衣衛面前昂首闊步,全拜黃 肖所賜,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中的不過是他為黃 肖心月復的這個身份。

有恩?

殷掠空明白了,黃 肖這是想報恩,然春生身上所帶魯靖王詩集卻瞬間讓黃 肖卻步,所有人對魯靖王的避忌,如同對容蘭郡主那表里不一的應付,小心翼翼,能離多遠便多遠,這春生倒好,竟貼身帶著本魯靖王早期所作的詩集出門,看那詩集裝訂,應還是孤本。

這蠢,賣得一臉。

「有恩,也還不了。」殷掠空現在明白了,今兒個花雨田會不顧黃 肖在此,便是特意來抓春生的。

黃 肖目送著花雨田帶著挑釁的笑意離開茶樓,听著春生被秦掌班一手制住往外押而發生的冤枉之詞,他走到被秦掌班一拳揍倒在地的春生小廝,蹲去︰

「趕緊回府稟明春老爺,讓你家老爺連夜往四川送信,要快!」

小廝被突如其來的橫禍嚇懵了,也被秦掌班那一拳揍得腦袋暈乎乎,但黃 肖的話不難懂,簡明扼要,他听進耳里直達腦子,很快反應過來,爬起身連沖黃 肖道聲謝都忘了,臉色發白連爬帶滾地跑出茶樓,發狂地跑回春府。

忘返茶樓的茶客們目瞪口呆,心中惶惶之余,個個退至角落意圖將身形掩埋起來,連茶樓掌櫃跑堂們都遠遠避開,有的蹲在櫃台里死不出來,有的干脆跑到茶樓後面小院或後廚躲起來,就深怕一個不小心被東廠督主瞄到,一同被拿下抓進東廠,那這輩子可就真玩完了。

同時,永書布中飛快跑回暢懷酒肆,跑上二樓廂房便同各自主子稟報。

在茶樓二樓雅間里听到吵鬧哭喊的動靜時,阿蒼在夜十一的令下也出雅間看個究竟,也沒下樓,就站在二樓樓梯中段木階上,看完怎麼回事兒便回雅間回話兒。

夜十一听到來朧去脈,頓想起來,噩夢中,春巡撫不到四十便自上折子告老還鄉,其緣由她還隨口問過莫息,莫息沒同她仔細說,只讓她知道大概是因著春家五少爺春生之故。

雅間窗台原來緊緊關上,這會兒讓阿蒼打開窗台,她走至窗台往外看,沒想到竟在斜對面酒肆,與同樣在二樓廂房推窗往這邊看的莫息四目相對。

「莫大少爺竟然在對面酒肆?」楊芸釵隨之走至窗邊,莫息身邊驀地又走出一個人來,她訝道︰「習二少爺也在?」

夜十一與莫息對視的那一剎那,心莫名地跳快了一拍,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楊芸釵側目看到不禁喚聲︰「大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兒。」夜十一轉離窗台,回到雅間客座坐下︰「你也回來坐著,往後離習二少爺遠些。」

楊芸釵自是應諾,芝晚倒是有話兒想說,卻被她悄橫一眼,便給堵了回去,香囊一事兒不能說,她能自已解決。

拉攏春巡撫成為夜家助力,以春巡撫的秉性不太可能成功,然要是能救回春生一條性命,不太可能便能成為有可能,夜家剛被皇帝舅舅重罰過,華音閣一事兒尚過去不久,眼見快年底,她縱想借此事兒拉攏春巡撫,怕也不是個好時機,可這個機會,她又不想浪費掉。

「阿蒼,你馬上去找阿茫,讓她趕緊查清楚那面生少年的來歷,日暮歸府前,我便要結果。」夜十一心里急,說出來的吩咐也急得很。

阿蒼不敢有遲,立馬離開忘返茶樓,先行回府找阿茫去找星探徹查面生少年的底細。

黃 肖沒了吃茶的心思,春生小廝跌跌撞撞跑出忘返茶樓後,他起身大步跨出茶樓大門,紅校尉殷掠空緊隨其後,只是殷掠空出茶樓時,忍不住往二樓樓道看了眼。

習二少實在沒想到他剛跟著起身站到窗台邊上去,也剛剛看到楊芸釵,沒想夜十一扭頭就走,楊芸釵隨後,再是芝晚那丫寰重將窗台關緊,一連串動作快看得他想反應下都來得及︰

「她……她們……」

莫息倒是早有所料,心里沒多大落差,他就是沒能想通,今生她為何會這般厭惡他,時刻都不願他靠近?

他轉身坐下,招習二少再吃兩杯酒,便帶著永書告辭。

唯留習二少仍呆在酒肆廂房里左嘆右吁,末了把珍而重之收著的草蛐蛐看了幾遍,也帶著布中離開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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