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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這時站出來指認郭子星,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情況,皇上一定會懷疑蘇才是背後最大的主使,因為揭帖里還提到冊立太子,贏在四方,這贏字就是最好的證明。我這次受如此屈辱,也不算枉然。」

蘇澈深深看她一眼,道︰「剛才我已經听說,父皇有意將李諾貶官回原籍,擔任縣丞,這李府算是走到盡頭,不必你說,父皇只听于藍說揭帖是郭子星為之,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蘇。

李諾此次被貶還因為涉及另一個貪污案件,父皇並沒有公開審理,也算是給李家留點顏面,听說涉及的數額巨大,昨晚已經派錦衣衛將李府抄家。李諾也是蘇一黨,不過也是替罪羊。」

「嗯,接下來,你只要找到郭子星父子撰寫揭帖的證據,這揭帖的案子也算有所進展。」

「好。」

蘇澈一掃前兩日的不快,心底暢快很多。

李諾被貶,預示著這朝堂要改朝換代,新的風雨還將到來,他也總算模清蘇彰的用意。

也明白明姝之前的先見之明,只是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們設想的方向發展。

李諾正要離開京城,回原籍宿州上任時,卻被巡城御史康丕揚在搜查沈鯉住宅時,發現一個名僧達觀,著名的紫柏大師、醫聖沈令譽和琴士鐘澄,與李諾等人往來信件。

康丕揚上疏蘇彰指出「揭帖案」和「太子案」兩案同源。指出太子此前病重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

蘇彰大驚,原來蘇泱真是被人毒害!

震怒之下,命人對紫柏大師、醫聖沈令譽和琴士鐘澄、李諾、沈鯉嚴刑拷問。

當日,蘇澈前往關押這幾人的牢房親自監審。

首先審問的便是赫赫有名的達觀大師紫柏真人,他一身青灰色的道袍已經髒爛不堪,不知他昨晚受過何種刑罰,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皮。

蘇澈見他奄奄一息,便問他︰「紫柏,我且問你,你是何時與李諾、郭子星,沈鯉等人毒害太子,用的是何種毒藥,沈令譽和鐘澄是如何幫你們瞞天過海?我記得那鐘澄曾經進宮演奏過,與太子還說過話,你們到底是如何勾結毒殺太子,還不速速招認?」

紫柏低著頭,被鐵鏈綁在鐵柱上,琵琶骨已經被大鐵針鎖穿,動彈不得,更沒什麼力氣。

听蘇澈問他,他意識渾濁,但也听清了,便小聲道︰「殿下,小人冤枉,小人是因為損害了一些人的利益,受人陷害,何曾與他人謀害過太子?小人不過一介草民,如何有呼風喚雨的本事,能做出這等驚天地泣鬼神的誣栽之事來?還請殿下明察!」

「你說有人陷害你,那你說說是何人陷害你,為何陷害你?」

蘇澈也不急著否定他,這件事在他看來,的確有些驚奇。

因為這事情的發展,並不是按照他現在的安排,而是偏離了很遠。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策劃,交出這些個無關人來認罪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他當然不會相信。

「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前些天,小人在友朋口中說過朝廷如今征收的礦稅太高,可能傳到了某些人耳朵了,損害了他們的利益,當夜小人家里就被放火,幸而無礙,如今是遭到那些歹人的嫉恨,因此被趁機牽連進這個莫名的案子,懇請殿下徹查。」

「你口中所說的礦稅太高,指的是哪里的礦稅?所管轄區的官員是誰?」

蘇澈心驚,這紫柏說的應該是實情。

前不久,蘇彰的確派他出去徹查幾起礦難事故,導致民工進京遞狀紙,怨聲載道,對地方官員十分不滿。

他當初並沒有查到礦稅太高之事,因為他記得發生礦難的地方是柳州,並不知道別的地方礦稅是否過高。

「荊州,小人游歷過那里,結識了一些朋友,但听他們說地方礦稅太高,有的民工衣不果月復,克扣工錢,甚至有的人到了礦井後,體力不好的,就沒有再出來。

小人不過是在一次聚會中說了兩句不滿的話,之後見一些民工困苦,便替他們奔走找人說了一些話,誰知當夜房屋被人點火警告,這回更是丟了半條性命,還請燕王為我訴冤,小人實在沒有做過別的事。」

「你說的話可屬實?那些往來信件你如何解釋?」

蘇澈心底已經相信了幾分,因為這件事再這麼牽扯,也不可能與宮外一個道士有什麼關聯。

「小人不知道殿下口中說的是什麼信件,小人與人通過的信件何其多,但大多是替人解惑的,不知殿下說的是哪一封?」

「就是你與李諾和沈令譽的來往信件。」

「小人只認得沈令譽,的確與他寫過兩封信,不過都是君子之交,談及的都是道家養性的話,從未有過別的言論。至于這李諾是何人,小人實在不知。」

「你不知道李諾是誰?听聞大師你曾經結識了不少權貴之人,怎會不認得前丞相李善之子李諾?」

蘇澈有些啞然,這紫柏大師也算名人,他也听過。

他說不認得李諾,難道是為了避嫌?還是逃罪?

還是他真的被人陷害,是無辜之人?

「小人確實不知,李善大人的名字倒是听說過。」

「我勸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指使你參與毒害太子一案,不然你這身體是吃不下什麼苦頭的。」

蘇澈最後一次警告他。

事情背後的真相到底如何,他自會查清,但蘇彰已經認定這幾人與蘇泱的命案有關,又與李諾和郭子星、蘇牽連,這人是不能放的。

「殿下是聰明人,自能分辯小人所說真假,小人只說自己知道的,不撒不知道得謊話,是小人平生為人處事的原則,就算殿下殺了小人,也還是這幾句真話。」

蘇澈听他不肯招認,當然他也無從招認,便讓人又責打了一頓。

接著便審問沈令譽,誰知他也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死不認罪。

最後,紫柏和沈令譽在蘇澈離開後,不知誰下令再次嚴刑拷打,紫柏次日在牢里沐浴端坐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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