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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恨我嗎?

「十一年前,我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因為年少輕狂誤傷了一個家伙,結果害得我被追殺了兩個多月,最後實在跑不動了,在華北市西山的懸崖前,我被二十多名明勁高手圍攻,本以為死定了,偏偏讓一個十幾歲的小道士給救了。」柳彎月冰冷的臉上詭異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自語道︰「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法子,竟然讓二十多名明勁高手抱頭鼠竄,揚言要娶我」

柳彎月的笑臉明媚如花,奈何怎麼看都像是苦笑。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但是在西山發生的事情只有二十多人知道,能跟我說不要在隨便傷人的,我想只有他。」

「他,他叫什麼?」周衛雪抿了抿嘴,無限失落。

「明月觀六代弟子,道號長安。」柳彎月微微抬著頭,十幾年前的記憶仍像是昨天一樣。

那是一個秋季,一個穿著髒兮兮的小道士,個子還不到她的胸口,也是像這樣抬著頭,那雙眼楮寫滿了高傲,像是一只無法被囚困的大鵬鳥。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李安,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等我長大了,我會去娶你,先給你留個記號。」

柳彎月的臉頰升起了一絲暈紅,就在那天,她的初吻就沒了,沒啥特殊的感覺,就是覺得有點羞澀。

約莫十幾分鐘,李安重新從木屋走了出來,目光微不可查的在還陷入回憶的柳彎月身上掠過,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有時間嗎?我們去聊聊?」李安盡量讓頭發多披散一些在臉上,向著柳彎月說道。

「嗯,娶我,不,去我那里吧。」柳彎月沒反應過來,臉色一紅,連忙改口,剛出來的胡作悵倒是楞了一下,詫異的望著她,露出一副像是吃了大便的表情。

「嗖!」

「我擦,你干什麼!」

弩箭連根沒入草地,就在胡作悵的腳前半尺,嚇得他脊骨一陣冒冷汗。

「收起你的小心思,不然你會知道被射穿的滋味。」柳彎月重新恢復冰冷,率先走向草坪外頭。

「小寶,你們在這里隨便玩,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

世上最難琢磨的事情,恐怕就是緣分。

誰能想到十幾年的邂逅,兩個幾乎不可能再相遇的人就這麼在不經意間重新踫面了,可惜物是人非,她依舊美若天仙,仿佛十幾年的歲月完全沒在她身上留下半點痕跡,反而讓她褪去青澀,變得更加動人。

而他呢?

顛沛流離,形若枯槁。

冬日的午後,陽光總是讓人向往的存在,但是今年的冬天莫名的寒冷,走了一分多鐘,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原先的草坪範圍,零零散散的擺放著幾個木頭靶子,到處是酒臭味,而這邊同時是草坪,空氣的味道卻截然不同,那是一股女生身上特有的氣息。

胡作悵喜歡用木人當做射箭的靶子,柳彎月截然相反,在她的區域里看不到任何靶子,但是在前頭的有著三顆四五米高的枯樹,品字形,樹杈上用紅繩吊著許許多多的物品,大多是枯草、干樹葉,以及石子,右邊林立著幾十根木樁,高約半米,遠看的層岩疊嶂,近看的話頭腦有點發暈。

「真的是你嗎?」柳彎月漫步在前,語氣一改生冷,多了一絲緊張、驚喜。

「當年的是我,現在的不是我。」頓了頓,李安說了一句讓人捉模不透的話,可听在柳彎月的耳中,卻不亞于晴天霹靂。

「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告訴我,我幫你殺了他!」

「」

李安望著她的眼楮,忽然笑了,「還記得嗎,當年我也問過你這句話,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變成了你問我。」

柳彎月問道︰「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你這里環境不錯,似乎連空氣都是甜的,真是一個好地方。」李安不斷做著深呼吸,享受著短暫的平靜。

「你說過娶我。」

「對了,你吃飯了嗎?」

「」

聊天止于此,兩人各自說著各自的話,看起來有種莫名的喜感,兩人對視著,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你為什麼沒來找我?」李安止住了笑聲。

柳彎月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坐在草地上,「我離開後,那幫家伙並沒有放過我,被逼之下,我加入了暗夜流雲,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也在暗夜,但是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去找那個小道士了。」

「你恨我嗎?」柳彎月再抬頭,眼中已是淚光遍布。

「為什麼要恨你?」李安僵硬的坐在地上。

「我不守承諾,我騙了你。」

「你騙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心,我該恨的也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我」柳彎月落寞一笑,喃喃道︰「你說的不錯,我們本來就不可能,從你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只能是路過,其實我不想走,你師父他找到了我」

李安皺眉問道︰「我師父找你?他跟你說了什麼?」

柳彎月搖了搖頭,「不能說,我答應過他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一切都是命,有時候知道太多,困惑也就越多,半個月前我再次鼓起勇氣偷偷去了一趟明月觀,結果那里原本巍峨的道觀已經不在了,就像你師父說的一樣。」

沉默。

李安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沒想到師傅真的隱瞞了許多事情,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師傅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答應我。」柳彎月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搖頭道︰「不要讓怨恨充斥你的道心,不要相信你所堅信,永遠不要去違背自己內心的選擇,好嗎?」

李安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幅神色,雖然以前和她相處不足一個月,但是在那一個月這個女人除了冷漠就是冷漠,基本上沒什麼多少復雜的表情,況且兩人僅僅是有過一次看似美好的邂逅,實則根本沒有感情基礎。

她說的這些話,听起來怎麼總覺得哪里有問題。

李安哪里明白女人,普天下的女人心永遠都是不可捉模,也許只是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就會在她們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或許是愛,或許是回憶。

「我能看看你的臉嗎?」柳彎月收拾了一下心情,梨花帶雨。

「不好看。」李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看著伸過來的一雙蔥白玉手,李安下意識的後傾,但是卻被攔下了,她的手很冷,貼在臉上像是冰塊,但是又很熱,很溫暖。

斑白長發被撩起,李安認命般的閉上了眼楮。

他不想去看對方臉上有可能會出現的驚恐和厭惡。

可當一個冰冷的嘴唇貼在嘴上時,他睜開了眼楮。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流逝,他沒有推開,因為他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那是一種心疼、哀傷、欣喜,不像範小文的唇,羞澀動人,滿滿的愛意,也不像紅杏的吻,熱情奔放,這是一種表達不了的感受。

它超越了歲月,穿透了人心。

原本應該躁動的心,此時卻格外的清明,他們誰都沒有動作,僵硬的像是剛出生的孩子一樣單純。

「我該走了。」李安握起她的手,輕輕寫下了這四個字。

「三分鐘。」柳彎月同樣在他手心寫了幾個字,顫抖的手,顯得是那麼害怕被拒絕。

李安閉上了雙眼,狠狠將她攬入懷里。

這一抱,像是擁抱了整個世界。

——

兩天後。

又是一場雪,與上次不同這次的雪並不大,伴隨著陣陣小雨落在人身上,竟然沒有多少寒冷,溫柔的好像戀人之間的親吻。

紅杏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平靜的望著外邊的景物,再過半個小時,她就要出發了,不然真的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姐姐,三仙洞那邊的事情,說是聖旨都不為過,這次回去只要想辦法弄到佛道果,拿下洞主的位置,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困住她。

「紅杏姐,該去機場了。」謝涵涵敲了敲門,「再不走的話,真的要錯過上飛機的時間了。」

「嗯。」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紅杏嘆了口氣,這次離開雖然沒什麼生命危險,但是誰又能肯定一定會沒事,她只想在離開前再見一次想見的人,不留遺憾。

「涵涵,我這次出去短則十幾天,長的話要一個月,公司的事情你就多費費心。」坐上車子,紅杏再次看了一眼人潮涌動的大街,「如果他來了,拍下照片,發給我,範詩音那個小丫頭,你不用管她,只要她不做什麼太離譜的事情,都隨她去。」

「您放心,我都記下了。」謝涵涵看著發動的車子緩緩消失在眼前,揮手道︰「紅杏姐,早點回來!」

唉,也不知道她整天都忙些什麼,神神秘秘的,謝涵涵抿了抿嘴,不過想到她對自己的信任,一股莫名的感動還是讓她開心不已。

想到這里,謝涵涵不覺得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雨雪不停,紛飛如花,一位打著紅傘的倩影悄然下了出租車,看著面前的長興集團,清純的臉上升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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