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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力有窮時

甜味小餐廳。

正宗的中餐廳,位于華北市西區的小吃街,店面不大,消費不高,但其所做的每一樣菜,都帶著一絲甜味。

香甜而不膩,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喜歡甜食的男男女女。

李安穿著一身普通休閑服坐在靠窗的位置,平常出來吃飯,他可沒有穿著道袍的習慣,不過存符腰帶本身便與腰帶差不多,有外套擋著,也不影響美觀。

周衛雪還是跟上次的打扮差不多,一頭烏黑秀麗的短發應該修剪過,顯得格外清爽干練,此時正坐在他對面垂著頭,一點一點吃著米飯,也不說話。

李安心中實在有些無奈。

不過他沒心情聊天,也是自顧自的吃著飯,跟旁邊的一些情侶學生的竊竊私語,談情說愛不同,他們這一桌,顯得有些詭異。

四菜一湯,不知不覺,李安一個人就消滅了一大半,他發現每次吃下的東西,都在一點點的被自然之力所分解,然後重新融合成自然之力,在他的體內像是一條小魚一般游蕩,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有什麼事,直說吧。」擦了擦嘴,李安酒足飯飽,他可不覺得周衛雪真的是想請他吃飯。

「我…」

周衛雪話還沒說完,餐廳的角落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爺爺!」

「爺爺你怎麼了?爺爺,嗚嗚。」

餐廳里的人不少,足有二十多個,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坐在餐角落里的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正抱著趴在桌子上的一位六旬老者,哭哭啼啼個不停,地上還有一些破碎的碗碟。

周衛雪猛地站起身子,一邊向著那邊沖去,一邊警示道︰「都讓開,我是警察!所有人全都不許離開,否則後果自負!」餐廳里的客人大多匆匆想要離開,擔心受到牽扯,但在周衛雪的警示下,全都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他們可不想背個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快打120啊!」餐廳老板急沖沖的跑了出來,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淨,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事情。

服務員們紛紛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周衛雪則是安慰了男孩一會,轉而輕輕扶起趴在桌子上的老者,檢查了一下鼻息。

「求求你,警察姐姐,我爺爺他有心髒病,出門的時候我爺爺明明帶著保心丸,我也帶了一份,可是——」 小男孩又哭又怕,拼命的翻檢身上的東西,「可是怎麼沒有了?」

心髒病?

周衛雪一听到病因,立刻將老者平放在地上,看著老者滿臉痛苦的倒在地上已經陷入昏迷,想也不想便對其做起了人工呼吸。

「等不到救護車,他就不行了。」李安端著一杯剛接的涼水,向著周衛雪這邊走來,「你把這杯水讓他喝下,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你是醫生嗎?」

「這什麼水?髒兮兮的,能喝嗎?」

「警察同志,你可千萬別听他的,小小年紀不會是江湖騙子吧?」一些圍觀群眾雖說不關心老者的生死,但是也不希望有人死,紛紛出言提醒。

李安懶得去看那些家伙,他剛剛一听到心髒病,便取出一張歸元符,運用自然之力將其催動化入水中。

歸元符的效果,可遠比回春符強上太多。

周衛雪連想都不想伸手便接過那杯水,絲毫不顧其他人的想法,小心翼翼的掰開老者的嘴,一點一點的將水灌了進去。

在這里,她的警察身份完全有決定性,反正出問題後,責任又不在他們這些路人身上,一個個全都閉嘴,甚至有的家伙開始幸災樂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道理,李安算是見識了。

歸元符的效果的確不凡,隨著符水入肚,老者的呼吸頓時平穩了許多,蒼老的臉上也沒有剛開始那麼猙獰難看。

甚至隱隱恢復了一絲血色。

眾人無不大感驚奇,紛紛懷疑那杯水到底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什麼治療心髒病的靈丹妙藥?

「爺爺?」男孩也不傻,很快恢復冷靜,抱著他的爺爺,欣喜道︰「爺爺你快醒醒,快醒醒啊,為什麼,為什麼我爺爺還沒醒啊?」

「我只是保住了他的性命,我能救得了他一時,救不了他一世。」李安開口說道。畢竟人力有窮時,但凡超乎常人理解範圍的事情,一旦做了,那可都是要承受一定的反作用力,這點倒是跟力的作用是相反的一樣。

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價的。

興許神仙冊上有可以讓其痊愈的符篆,但憑他現在的本事,還真是難以成功刻畫。

感受了一番體內的自然之力,他的臉上又露出一絲苦笑,頭發絲大小的自然之力,根本不足以讓他隨心所欲,任意揮霍。

男孩臉上的欣喜逐漸褪去,抱著爺爺低聲抽泣著。周衛雪的心中著實不忍,希冀的看向了李安,希望他能伸出援手。

李安則是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他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去拋頭顱撒熱血。

救護車很快便鳴笛前來,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將老者送上了救護車,迅速為其輸氧,小男孩同樣跟了上去,李安還想一走了之,奈何被周衛雪死死拉著,說什麼也不讓他離開。

——

一路暢行無阻,李安望著前方的醫院,臉上一陣紅白交替,妹的,繞了一圈,怎麼又回到華北醫院了。

在周衛雪以有關人員不得離開的原則下,李安被其強制性的帶進了醫院,原因就是因為他救了老者,饒是他好說歹說,這個在面對他時很是自卑羞澀的小女警,竟然態度極其強硬,原則性強的可怕。

老者被送入了急救室搶救,李安心塞的坐在急救室外邊的椅子上,心中七上八下,萬一遇到小文姐…

「醫生,醫生,我父親他怎麼了?」很快,一群人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剛好急診室的大門打開,出來了兩名醫生,為首的中年男子立刻迎了上去,焦急道︰「我是瞿氏集團的總經理瞿澤,無論花多少錢,你們都要給我保住我父親的生命安全。」

「瞿氏集團?」醫生急忙摘下口罩,笑道︰「瞿先生請放心,我們華北醫院身為華北市第一醫院,絕非浪得虛名,瞿老先生吉人自有天相,現在已經月兌離危險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但是不能吵…」

他的話還沒說完,瞿澤便一把將其推開,帶著一伙人沖入了房間內。

周衛雪看著那群人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瞿氏集團的總經理瞿澤,難道那個衣著樸素的老者就是瞿氏集團的董事長?

天啊?

全省第一大集團的董事長竟然會去小餐館里面吃東西,而且還被他們給救了?說出去簡直不可置信。

「瞿氏集團?很厲害嗎?」李安隨口問了一句,眼珠子卻在四處亂瞄,一旦發現範小文,他會在第一時間藏起來。

「當然厲害了,他們瞿氏集團一年上交的國家的稅都幾乎上億,而且他們所經營的木業幾乎遍及全球,都是奢侈呢。」周衛雪顯然很清楚瞿氏集團,滔滔不絕道︰「我哥就有一件他們瞿氏大師做的紫檀木雕,平時當做寶貝,睡覺都要抱著呢。」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李安忽然問道。

「當然可以啦,可是你救了瞿氏的董事長,他們肯定會報答你的,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啊?」周衛雪神情激動,有點羨慕的看著李安。

她是警察,不能收賄賂的,但是李安可就完全相反。

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啊。

「舉手之勞,用不著報答。」听到可以走了,李安連多說一句的心思都沒有,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瞿澤推開病房大門,拉著那個小男孩,快步向他走來,「小兄弟先等等,我還沒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瞿澤大概四十歲上下,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看他神色匆匆很有可能是還在工作便急忙趕到醫院,想必也不是壞人。

「感謝就不必了,我還有點事。」李安笑了笑,表示不必客氣,說著他也大概掃了一眼跟在瞿澤身後的幾人,三男兩女,年齡大多在三十左右,穿著打扮皆是貴氣逼人,一看就是財大氣粗,出入于上流社會的家伙。

「小兄弟救人不圖名利,真是好人品,好男兒,我也托一次大,你叫我一聲瞿大哥,從今以後,你我就是兄弟了。」瞿澤滿臉感激,他剛剛問過一聲,如果不是送來的及時,還有高人幫忙救治,他父親根本撐不到醫院。

瞿氏集團董事長在他們華北醫院,這件事連院長都驚動了,李安想走奈何被瞿澤一句句拖著,想不搭理對方,可偏偏又不太好意思,這樣未免不太禮貌,也是瞿氏集團的名聲太大,醫院里上的了台面的管理人員,紛紛像是蒼蠅逐臭一般蜂擁而來。

李安瞳孔一縮。

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範小文正無精打采的跟在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後面,向他們這里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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