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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縣的地震牽動了全中國人的心,但是在地震救援有條不紊的進入正軌後, 人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之前被暫時忽略的一些事上。

比如說明鐘集團的新任總裁傅沛令為什麼會出現在一棟和自家完全沒關系的建築前監督救災?和薄熒一同被救出的神秘美男子又是誰?三天兩頭就發狗糧的守熒二人為何自地震夜後就銷聲匿跡了?薄熒在震後第二天就重返了劇組, 那麼聲帶受損的時守桐又去哪兒了?為什麼往常那些見了八卦就像見了鮮肉的豺狼的狗仔們這次完全沒有動靜?

謎題太多, 答案太少, 翹首以盼的圍觀群眾等了快半個月,才等到一則語焉不詳的八卦爆料,暗示神秘美男子和中國第一大集團逸博集團有很深的關系。

很深的關系?有多深?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什麼都沒說清楚的爆料,也在半天後消失于茫茫網絡。

狗仔去哪兒了?別的人楊澤重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最近搭上了一個貴人, 今天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

「有意思, 有意思。」秦焱一邊翻看楊澤給出的照片和文字資料,一邊頗為愉快地笑。

「我還以為他們是逢場作戲,沒想到兩人那麼早以前就有一腿了。」秦焱拿著兩張照片輕笑, 其中一張是低著頭的薄熒從貝爾蒙多大酒店走出,另一張則是程遐從同一家大酒店走出, 「你沒拍到同框嗎?」

「沒有,他們很謹慎, 相隔兩個小時才相繼離開的。」楊澤重說。

「那就沒用了,我需要的不是這種虱子一般的小緋聞。」秦焱說︰「不過嘛,你的這些資料倒是有些用,至少我知道程遐為什麼會對薄熒另眼相看了。都是孤兒, 都是沒有背景的演員, 都是委曲求全地討好別人的性格——」

「和鐘嫻寧?」楊澤重立馬聯想到了秦焱話里的對象。

秦焱上一秒還笑得沒個正經, 下一秒就朝楊澤重投去冷冷的一眼︰ 「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瞎打探。」

楊澤重悻悻地坐正了身體。

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又不是不知道,雖說秦家對外給出的說法是鐘嫻寧不幸病逝,但鐘嫻寧實際是自殺死的,知道的人不多,楊澤重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狗仔精神讓他很想調查一下里面包含的陰私,但是他還沒瘋,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還是認得清的,在小命面前,他決定拋棄狗仔精神。

「你拍到的這些,先不要發布,等我的通知——」秦焱把桌上的東西都裝了起來,放進了一個大信封里,然後抬眼看向楊澤重︰「你確定還能拍到更重要的東西?」

「我敢用自己十年的娛記經驗作保證,薄熒身上有大秘密,這個秘密,我差不多已經清楚了,只是口說無憑,我還在等一個拍下照片的時機。」

「這個秘密有多大?」

「大到足以讓她萬劫不復。」楊澤重意味深長地笑道。

「你不會讓我等上兩三年吧?」秦焱懷疑地看著楊澤重︰「我可沒那閑心。」

「秦總放心吧,不出三個月,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秦焱拿著大信封站了起來,「之後三個月的’贊助’,我會在明天之前打到你的卡上。」

「多謝秦總了。」楊澤重站了起來,滿意地向秦焱伸出手。

秦焱漫不經心地和他握了握後,抬腿走向會館外。

建築外的太陽高掛,刺得人睜不開眼,秦焱站在屋檐下,偏要眯著眼去看那耀眼的光圈。

這麼多年了,他終于有機會把那個高高在上的太陽扯下了。

這都是你的功勞,薄熒。

秦焱輕笑一聲,戴上墨鏡走了出去。

自從那天以後,薄熒沒有再見過時守桐。

雖說她在第二天就回了劇組,但如果是往常的話,時守桐嗓子啞了沒有工作,一定會住到影視城來陪她拍攝,但是他沒有。薄熒從一開始的每天兩個電話到後來的兩天一個電話,他都沒有接過。

薄熒自認這次吵架錯在她身上,她一直都是這樣,遇事從不想著去坦白獲得諒解,而是第一時間就懦弱地把可能會引起裂縫的東西給藏起來,然而欺騙是需要新的欺騙不斷去掩飾的。

這樣是不對的,薄熒知道。

但是假若她要將事情和時守桐和盤托出,又要怎麼說呢?是說出一部分,「程遐雖然住在我的隔壁,但那只是偶然」,還是說出全部,「我們在幾年前就認識,曾經陰差陽錯在同一張床上度過一晚」?

前者就不是欺騙了嗎?後者就不會引起爭吵了嗎?

……薄熒知道自己是在狡辯。

歸根結底,她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時守桐,也不相信兩人之間的「愛情」。

她真的還有愛人的能力嗎?

「……我現在去改,還來得及麼?」薄熒躺在空無一人的保姆車里,望著車頂喃喃自語。

從《壞男人》到《她不在這里》,薄熒剛剛度過不眠不休的第三十個小時,她的肢體疲憊不堪,頭腦卻毫無睡意。

「你真的相信自己能改變嗎?」X看著小圓桌上擺放的《她不在這里》劇本,不以為意地說。

「在你看過的一本書里,有一句話我一直記憶猶新。」X抬起頭來,笑著看向薄熒︰「‘也許我們並不希望改掉我們的弱點,也不希望變得更好,只是希望在我們的道路上受到憐憫和鼓勵。’」

「人……真是一種復雜的生物。」X再次總結道。

「……我真的很討厭你。」薄熒閉上眼,低聲說。

「說真話的人總是不被喜歡。」黑暗中,薄熒听見X低低的笑聲︰「沒關系,我不用你喜歡我。」

保姆車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了,程娟在外小聲喊道︰「小熒,小熒,你醒著嗎?」

薄熒從放平的座位上坐了起來,「醒著,你進來吧。」

「小熒,我打听到時守桐的行程了,今晚他要參加芭莎慈善夜的晚會,你要是想找他和好,今晚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程娟鑽進保姆車,一**坐在薄熒對面,比當事人都要興奮地說。

「芭莎慈善夜?我好像沒有收到邀請。」薄熒蹙了蹙眉。

「邀請了的!不過梁哥給你回絕了——他沒告訴你嗎?」程娟說。

「他覺得這個行程不必要吧。」薄熒淡淡地說︰「慈善夜幾點開始?」

「八點。」程娟說。

薄熒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要想在慈善夜紅毯開始的時間趕回上京,她現在就要立即動身。

「等我一下。」

薄熒打開車門,下了車。

一股熱浪從車外襲來,薄熒找到正在給演員說戲的孟上秋,走了過去。

「孟導,我有事和您商量。」薄熒說。

孟上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右手朝那個被指導的演員擺了擺,對方一臉得救了的表情飛快跑了。

「今天我的戲份只有零星幾個鏡頭了,能不能把剩下的鏡頭挪到明天再拍?」薄熒說。

「你有事?」孟上秋問,臉上看不出什麼波動。

「今晚有一個慈善夜的行程。」

孟上秋看了她半晌,那目光和蛇的皮膚一樣,涼涼的,令薄熒不由感到一陣不安。

「嗯,你去吧。」孟上秋說,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隨著《她不在這里》的拍攝進度越來越接近結尾,孟上秋給薄熒的感覺也越來越可怕了,那是一種即將毀滅的平靜的瘋狂。

「謝謝。」薄熒低聲說道,快步離開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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