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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國》殺青後,為了準備明年流年的畢業論文和答辯, 薄熒停了除各大節日晚會以外的一切工作。在沒有晚會彩排的日子, 她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扁舟台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埋頭查找資料、撰寫論文, 小部分時間會和休息的時守桐一起出門約會, 曝光率在梁平的有意引導下穩步下降,漸漸回歸到了一個安全平穩的界限。

邊毓那里也傳來了好消息,薄熒堅持不懈的努力獲得了回報,她擊敗了眾多實力派女演員成功獲得了《壞男人》的女主角角色,邊毓的個人工作室微博發布官宣後,網絡上的輿論半喜半憂, 有不少人質疑她的演技能否擔當大任, 之前被傳得最厲害的女主演人選秦妙在官宣發布後發了一條意味不明的微博,暗指薄熒橫刀奪戲。

薄熒沒有回應外界對她截胡的指責,這些事自有梁平為她處理, 別說她和秦妙是公平競爭,就算她真的是橫插一腳, 秦妙也不是元玉光,截秦妙的戲她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而在確定女主演後, 《壞男人》也確定了開機時間,是在明年的六月,正好是薄熒畢業以後,在開機之前, 薄熒可以安心準備畢業。

十二月三十一號的那天, 薄熒從早上十點起就在上京市文體館參加當晚上京衛視的跨年直播晚會彩排了, 上衛這次還重金邀請了時守桐加入今年的跨年嘉賓陣容,主打「時薄首次同台演出」、「時守桐再次為愛獻新曲」的噓頭,以圖在眾衛視的跨年晚會大軍中月兌穎而出。

時守桐忙著準備三月份巡回演唱會的事情,整個彩排期只來了一次,直到今晚晚會正式開播了,薄熒才第二次在文體館看見時守桐。她一看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昨夜又熬夜了,又要忙演唱會,又要準備新專輯,和薄熒的輕松不同,時守桐這段時間忙得雙腳都要離地了。

「你還能堅持嗎?」在後台的個人待機室里,薄熒擔憂地看著坐在她身旁的時守桐,他們兩人都已經換好了舞台服,化好了舞台妝,時守桐青黑的下眼瞼被遮瑕膏蓋住了,神色里的那股倦色卻遮掩不住,盡管如此,薄熒看著他的時候,他還是會下意識地咧嘴露出笑容。

「你放心吧,我就算要倒下,那也得等到我們的節目唱完以後。」時守桐握住她的手,五根干爽細長的手指分開她的手指,一瞬間完成了十指相扣︰「我做夢都在期待這一天,雖然和我最初設想的演對手戲不同,但是……對唱情歌也算迂回圓夢了。」

為了今天的表演,他的頭發又染回了黑發,兩人的演出服也是由造型師精心研究過的,務求兩人同框的時候畫面和諧般配。

「你這麼說到底是想讓我擔心還是放心?」薄熒無可奈何地說。

「一會我們的節目演完以後,我們先走吧?」時守桐期待地看著薄熒︰「我去和導演說。」

「還有幕後采訪呢。」薄熒說。

「那采訪完了再走。」時守桐馬上說︰「我們抓緊時間還能趕上。」

「趕上什麼?」薄熒警惕起來,先一步給時守桐的奇思妙想扎了一針預防針︰「你別想去世貿天階倒數的事,那不可能,如果因為我們引發踩踏事件,到時候十個大風演繹的公關部都起不了作用。」

時守桐垂下嘴角,嘟噥道︰「你怎麼知道……」

這時待機室的門被敲響了,伍蕙低沉平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提醒薄熒和時守桐該上場了。

在這場盛大的跨年直播晚會里,壓軸的節目終于在眾多觀眾的期盼中姍姍來臨。

後台的總控室里,跨年晚會的總導演正看著自主持人報幕後直線上升的收視率激動不已,在總控室所有工作人員的注視下,兩位正主還沒真正現身,上京衛視此刻的收視率就從1.96%慢慢攀升至了2.11%。

如同他們彩排時的安排一樣,漆黑的舞台中央一束亮光從上投下,照亮了場中唯一的一人,時守桐抱著吉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把高腳椅上,台下的尖叫和呼喊聲此起彼伏,大量的熒光棒在場下有序地揮舞,形成一片美麗的熒光海。

時守桐撥動琴弦,音樂聲起,歌迷們從未听過的浪漫旋律緩緩流淌在偌大的會場。

輕盈悅耳的女聲隨後默契地響了起來,又一處黑暗被點亮,台下霎時一片尖叫。

穿著白色刺繡禮服紗裙的薄熒坐在一張高懸在半空、攀著花藤的縴細秋千上,垂目哼唱著以隨性的音節組成的前奏。

造價不菲的搖臂攝影機推近鏡頭,將她的面部特寫清楚地投放在舞台中央的大熒幕上,即使是這麼近距離的拍攝,她的臉上也看不到一絲瑕疵,她安靜地側對著觀眾,一襲如墨黑發微卷,慵懶垂下,垂下的縴長眼睫如同一片輕輕顫抖的蝶翼,在她玉雕冰琢、干淨得一塵不染的臉上好像隨時都要振翅高飛。

別的明星都是想法設法讓自己的舞台背景變得更華麗獨特,到了薄熒這里,一切都反著來了,不論是總導演、總監,還是舞台設計,所有人都一致決定化繁為簡,越是簡單,薄熒那張臉所帶來的沖擊力就越是強烈深刻,再浪漫的風花雪月,都比不過薄熒在明暗對比里的一抹淺笑來得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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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薄熒一直以來的作風,直播中的演唱依然是真唱,她不是科班出身,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也沒有過人的天賦,雖然彩排時演唱了無數遍,但真正到了直播的時候,薄熒還是很擔心自己不能唱好這首歌,讓歌曲的創作者本人也跟著她受嘲笑。

她看向時守桐,和時守桐一直凝視著她的目光撞上,後者對她露出一口贊賞的大白牙,笑得毫無保留,薄熒感受到鼓舞,臉上漸漸綻開一個仿佛春回大地的淺笑。

這個淺笑被攝影機捕捉,再被總控室的負責人當機立斷和時守桐的深情凝視一起放大到了巨大的主熒幕上,藝體館內的尖叫聲如潮水般不斷起伏。

由luo眼3D技術打造的粉白色櫻花從空中斜飛而下,薄熒在清風薄霧和櫻花中,美得仿佛雲霓仙宮中的仙子。

一曲完畢,上京衛視的跨年晚會收視率已經飆升至4.41%,即使說薄熒和時守桐是這場跨年晚會的最大功臣也不為過。

薄熒和時守桐下場後,馬上就遇到了直播采訪的記者,對方為了提高上京跨年晚會的收視率,自然不會像采訪其他小咖位藝人一樣幾句就過,足足花費了其他藝人四五倍的時間後,晚會記者才放過了薄熒和時守桐。

薄熒回到休息室後換回常服,在化妝師的幫助下卸了妝,比她先一步收拾好的時守桐早已在一旁等得不耐煩,薄熒剛剛從椅子上站起來,時守桐就迫不及待地走在她前面打開了休息室的房門。

「等下,我要先和程娟交代一聲……」薄熒忙說。

「來的時候我已經和她說了。」時守桐說。

「那總導演那里……」

「也說了。」時守桐一臉「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的表情。

兩人來到地下停車場,坐上了時守桐的墨藍色保時捷。

時守桐熟練地啟動汽車,平穩地將車開出地下停車場︰「你家在哪?我送你去。」

「玉潭公園旁邊的扁舟台。」薄熒說。

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時守桐面露吃驚地轉過頭看著她︰「你不回家?」

「扁舟台就是……」薄熒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回答都說了一半才猛地意識到時守桐口中的「家」指得是什麼。

「他們在我住的地方等我。」薄熒說。

她又在說謊了,沒有任何人在那里等她。

薄熒只是想搪塞時守桐,卻沒想到時守桐的神色更復雜了︰「……你不知道孟叔叔去新加坡拍攝了嗎?」

「可以視頻見面。」

薄熒在心里後悔,為什麼一開始沒有隨便說個小區名,等時守桐走了以後再打車回扁舟台。

「你看著我的眼楮,真的是這樣嗎?」時守桐的雙手從方向盤上離開,握住了薄熒的肩膀,強迫她正視自己。

「……」薄熒沉默半晌後,垂下眼,右手不自覺地握住了放在雙腿上的左拳︰「我和他們吵架了,我一個人住。」

反正有心去查也總會查到的,薄熒沒有再隱瞞。

「多久了?」時守桐問。

「很久了。」薄熒說。

她面無表情地垂眼看著自己的腳尖,只差沒把極度抗拒四個字寫在臉上,她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時守桐不要再追問下去。

片刻後,沒有傳來時守桐的聲音,反倒是響起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時守桐沉默著重新發動了汽車。

兩人一路上沉默無言,直到薄熒逐漸發現時守桐走的路不是回扁舟台的路線。

「我們這是去哪?」薄熒轉頭看向時守桐。

「去跨年。」時守桐直視著前方,隨意地說。

薄熒愣了愣,看了他片刻後才說道︰「你不用陪我……我已經習慣了,你回家跨年吧。」

時守桐松開方向盤上的右手,伸了過來覆在薄熒握在一起的雙手上︰「這個習慣你以後可以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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