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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吧,薄熒。」謝靜嫣淡淡地開口了。

謝靜嫣發話了, 薄熒只有走進電梯, 她瞥了一眼電梯按鈕, 五樓已經被按亮。

「謝經理, 一會談判的時候就讓薄熒在場吧,我是她的忠實粉絲,看見她心情就會好。」秦焱不正經地笑道。

「秦總心情好就會放棄並購打算嗎?」謝靜嫣冷淡地說。

按理來說,薄熒在這時應該是第一次听說大風演繹遭遇並購危機,所以她依舊低著頭,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吃驚之意來。

謝靜嫣不看她就算了, 但是只要看她, 就一定能看到她臉上的這抹吃驚。

「不會。但是我心情好,我就會讓我身邊的人心情好,我心情不好, 我就會讓身邊的人跟著不痛快,謝經理覺得哪種情況更好些?」秦焱用笑臉說著威脅的話。

「你上五樓做什麼?」謝靜嫣忽然問薄熒。

「去練習室練習表演。」薄熒不知道公司內部是否贊成她和時守桐走得太近, 所以沒有說真話。

「既然秦總點名,你就跟著一起來吧。」謝靜嫣說。

薄熒一點也不想趟這灘渾水, 開口剛要婉拒,謝靜嫣就用一個不容拒絕的眼神制止了她。

沒有辦法,薄熒只能眼睜睜地跟在謝靜嫣身後出了電梯。

秦焱以為會議室就在五樓,所以見到謝靜嫣帶著他們還要爬步行通道的樓梯時皺起了眉。

一行人走上六樓後, 又被一扇緊閉的防盜門給攔住了腳步。

「為什麼要把門鎖上?」

在看見謝靜嫣給隔絕了整個六樓的防盜門解鎖時, 秦焱多少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眼中露出一抹狐疑,幾名保鏢立即向他靠近,將他層層保護起來。

「六樓通常沒有使用。」謝靜嫣對秦焱保鏢的動作視而不見,言簡意賅地說。

謝靜嫣說的是真的,但是她省略了其中最重要的,使用六樓的人是誰。

薄熒自然知道是誰,但是她巴不得秦焱吃虧,又為什麼要告訴他?

「等我買下這里,第一件事就是造個直通六樓的專用電梯。」秦焱嫌棄地說︰「把六樓推了重新規劃,改成生活休閑區好了,再修個室內運動場。」

半晌沉默,每個人都在專心致志的爬樓梯。

沒人搭理秦焱,似乎讓他覺得無趣,所以開口下一句的時候,他直接點名了薄熒︰

「你覺得是修壁球廳好,還是網球場好,薄熒?」

饒是薄熒八面玲瓏,也找不到回他的話語了,秦焱在謝靜嫣面前如此猖狂,無非就是篤定自己的並購之行已經穩操勝券,薄熒知道他愚蠢的自信持續不了多久,謝靜嫣如此冷靜,說明後面的那個人早有準備,秦焱不過是跳梁小丑。只怪她運氣太差,偏偏在來大風演繹練習的時候撞上了他們的談判會。

運氣壞到這種程度,從前在《奇葩》里比賽砸雞蛋,薄熒一砸一個生雞蛋似乎也理所當然了。

「秦總,到了。」謝靜嫣的聲音拯救了薄熒,他們已經站到了一扇雙開木門前。

秦焱就像是沒長手一樣,站著等他的下屬給他推開了門,他才氣定神閑地走了進去。

薄熒最後走進會議室,寬敞的會議室里只有一張橢圓形的大桌,里面空無一人。

「大風演繹的所有人呢?」秦焱掃了一眼,嘲諷地說道︰「敢讓我等著的人不多,看來你們老板還很有個性啊?」

「我有沒有個性,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嗎?」一個冰冷無波動的聲音在薄熒頭頂響起,她陡然一驚,剛想側身回頭,就看著程遐目不斜視地從她身旁走過,在他身後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他目光復雜地看了薄熒一眼,然後就收回目光,站到了程遐身後。

「都坐吧。」程遐無視秦焱快黑成鍋底的臉,宛若自家後花園一樣漫不經心地在座首坐下。

他沒有問薄熒一個簽約藝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談判會上,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給她一個目光,仿佛她壓根就不存在似的。

薄熒見謝靜嫣一言不發地坐下了,她也就挨著謝靜嫣坐了下來。

但是馬上,程遐冰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出去。」

薄熒愣了愣,抬起頭來。沒有一個人看她,就連秦焱也沒有。但是她明確地知道,程遐要趕的人就是她。

薄熒抿住嘴唇,站了起來,沉默地向門口走去。

「在會議室外等著。」程遐再次說。

盡管他依然沒有看向自己,但是場內所有人都明白他說話的對象是誰。

薄熒明白他已經知道秦焱想要並購大風演繹的原因是她,他早晚都會知道的,薄熒和梁平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能瞞住程遐。

不過幾句冷言,薄熒早有心理準備,真正決定她演藝生涯生死的,還在之後。

她垂著眼,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她踏出會議室沒過幾秒,她就听到了門內傳出的 噠一聲。有人把門反鎖了。

薄熒站在門外,心情沉重。

舞台上的光鮮亮麗,敵不過現實的輕輕一擊,她是這麼渺小,渺小到一個大浪就能將掀翻她的一切。

在曾慧和那些崇拜她的粉絲眼里,她無所不能;在金薇玲和其他同齡小花眼里,她已經攀上人生巔峰;但實際上的她渺小又懦弱,她不斷向上爬,卻總有新的階層壓在頭頂,在他們眼里,除了是一件或喜愛或厭惡的玩物以外,她什麼都不是。被無視自我意志的揮之即來,揮之即去,毫無尊嚴。

難道加冕影後,她就真的能夠掌控自己的人生了嗎?

答案很簡單,但薄熒不願去想。她只能麻痹自己,以幻想驅使自己前進,唯有這樣,她才不至于停下前進的腳步,唯有這樣,她才不會精疲力盡地跌倒在泥濘里,被泥水淹沒。

秦焱都快氣炸了。

但是在程遐面前,他絲毫不能表現出來,他不能容忍自己一絲一毫輸給程遐,所以程遐越是表現淡定冷漠,他就要表現得比他還要淡定冷漠。

「你怎麼在這?」秦焱沒有坐下,他身後的下屬保鏢們自然不敢坐下,他面如寒霜,就連聲音里也綴著冰渣。

「你不是要談並購案嗎?」程遐坐在首位,面無表情地看著秦焱。

「大風演繹的所有人是王金河。」秦焱陰測測地說。

「王金河是我舅舅。」程遐沒有開口,然後他身後規規矩矩站著的助理余善齊就開口了。

秦焱立即一個惡狠狠的眼刀朝主辦並購案的下屬射去,下屬一抖,苦著臉垂下了頭。

他冤啊,並購公司又不需要查家譜,他怎麼知道王金河還有個外甥在程遐身邊當差啊!

秦焱轉回頭去盯著無動于衷的程遐看,沉默半晌後,突然露出陰沉的笑容坐了下來。

「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吧,我放棄並購,你把薄熒交給我,我們握手言和怎麼樣?」

程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神色冷漠。

「你不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們倆都被算計了的事實吧?」秦焱冷笑。

「終日玩鷹,反被鷹啄的人是你。」程遐淡淡地說。

「你什麼意思?」秦焱眯起眼︰「是你指使的?你以為拿著這件事去父親那里說我幾句壞話,你就能被父親青睞了?」

程遐不置可否,只是勾了勾嘴角,那明晃晃的嘲諷與不屑一顧讓秦焱怒火高漲,一雙桃花眼結滿暴戾和寒冰。

他們沉默無言地瞪著對方,眼神一個比一個冰冷刺骨,最終,先是秦焱笑了,他的笑噙著絲狠毒,古怪不已。

「來日方長,程遐,你的好日子不會太久的。」

他扔下這麼一句狠話,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會議室,他的那些隨行們,烏拉拉地跟在他的身後離開了會議室。

余善齊的手機震了起來,按理來說,他不該在這時接電話,但是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他立即接了起來。

「……知道了……行。」小聲地應了幾句後,他掛斷電話正要和程遐匯報,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向他掃來,僅僅听到他幾聲肯定就已經知道了那個電話代表了什麼。

「十字中心那塊地拍下了?」程遐說的是問句,卻沒有絲毫疑問。

「拍下了。」余善齊說︰「要不是秦焱這一周來忙著四處打壓大風演繹,疏忽了政府那邊,十字中心那塊地我們要拿下不容易。」

程遐點了點頭,這個消息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到秦焱耳里,他已經能夠想象出秦焱精彩萬分的臉色了。

十字中心不過是一個開始,程遐已經準備了很多「禮物」,只等一個一個地送給秦焱。

秦焱從他手里搶走的,他要他跪著一樣樣還回來。

程遐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對坐在不遠處眼觀鼻鼻觀心的謝靜嫣冷淡地說︰「你回去工作吧,叫薄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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