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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見到了神秘的房稻張杰,N小時後會替換為正式章節  薄熒給了肯定回答後,戚容露出放下心的表情,笑著說︰「如果不夠就再加。」

「暑期你打算怎麼安排?要不要學個才藝?」孟上秋問。

「孩子剛考完中考,這個暑假就讓她輕松一下吧。」戚容說。

「你怎麼想?」孟上秋看向薄熒。

雖然這兩夫妻在藝術問題上很有共識,但顯然在教育方法上分歧很大,短短幾天,薄熒已經被問過了數次「你怎麼想」,到現在,她一听到這句話就開始心里發虛。

在大多數時候,她的看法都更接近孟上秋,這次也不例外,薄熒喜歡學習,不論是學習什麼,一切能夠充實自身,使她變得更優秀的東西她都無法抗拒。

「我想學。」薄熒說。

「有沒有感興趣的?」孟上秋叉了一口鵝肝到嘴里。

薄熒有些猶豫。

「怎麼了?」戚容關心地問。

「……我一直很羨慕會彈鋼琴的人。」薄熒的聲音低了下去,她覺得自己有些臉頰發熱,仿佛自己這樣的人想要學習鋼琴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但是我听說鋼琴要從小學起,我好像年紀大了……」

「這有什麼,」戚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才多大呀,十五歲,想學就去學,戚阿姨給你找老師。」

吃完主菜後,招待送來了兩份精致的甜點,還是迷你的小小一塊,但是薄熒已經不會吃驚于這麼小一塊東西會賣上接近三百的價格了,她就像一條變色龍一樣,總是能夠迅速適應環境,一直如此。

「給你們點的。」孟上秋示意招待把甜品上到她們面前。

薄熒吃著這小小一塊甜點的時候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就在一周前,她還在吃著連肉末星子都看不見的食堂定制餐,分到一塊兩角錢一顆的巧克力球像過年一樣,而一周後,她就坐在從前想也不敢想的高檔西餐廳里,吃她做夢也見過的美味精致的食物。

這頓晚餐一共吃了快兩個小時,在孟上秋他們吃完之前,薄熒告訴戚容自己去一趟洗手間,在招待的指引下,薄熒順利找到洗手間,女士洗手間里沒有人,薄熒松了一口氣,站在洗手台前用手指沾水小心地搓著袖口沾到的小小一塊污漬。她決定回去後要將禮儀方面的學習加入自己的日常安排,以免再次發生這種尷尬的事。

走出女洗手間的時候,旁邊的男洗手間也走出一名少年,兩人的視線正好撞在一起,對方明顯一愣。

薄熒覺得對方有點熟悉,但是又說不出哪里熟悉,而且她的腳步已經走到了洗手間門口,也不好再回頭看他,從衣著打扮和會出現在這種高檔場合來看,少年不可能是薄熒認識的人,理智分析兩人沒可能有交集後,薄熒甩掉心中淡淡的疑惑,快步走回了孟上秋他們那桌。

孟上秋和戚容剛剛吃完,薄熒回來後他們又坐了幾分鐘,等著招待拿來賬單結完帳後,三人一起離開了法國餐廳。

戚容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給家里搬回了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第三天的時候,薄熒就已經和鋼琴老師坐在了新買來的鋼琴前。

就年齡來說,她的確很大了,這位只有二十三歲,性格溫和的女老師手下全是六七歲的兒童,最大的也才九歲,薄熒暗自慶幸教學是私下一對一進行,不用和一群十歲不到的兒童坐在一起磨練她的自尊心。

為了能夠彌補年齡上的不足,薄熒在課後的練習上投入了大量的時間,這時候沒有朋友的優點就體現出來了,薄熒不需要將時間花在交際上,鋼琴老師稱贊她有天分、進步迅速,只是因為她沒有看見薄熒每天坐在鋼琴前練習最少八小時的樣子,薄熒從來都不是天才,至今她都沒發現自己在什麼方面有過天賦,她想要做到最好,就要付出比聰明人更甚的百倍努力。

在孟上秋的幫助下,薄熒獲得了參加私立順璟學校入學考試的資格,七月初,薄熒正常發揮,以預料之中的全校第一成績被順璟錄取,九月,薄熒正式成為了一名高中生。

開學的當天,孟上秋專門抽出時間來送薄熒去學校報道。

「薄熒,準備好了嗎?」薄熒的臥室門外傳來戚容特有的輕柔聲音。

「好,我馬上就來。」坐在床上換校服的薄熒應聲。

她將黑色的中筒襪拉上小腿肚,從床上站起來,在穿衣鏡前理了理白襯衣上的飄帶領結和膝蓋上方的格紋短裙,確認萬事無誤後背起書包就朝外走去。

戚容和孟上秋都已經等在門口,因為戚容今天上午在上京戲劇學院有個講座,所以沒辦法和孟上秋一起送她,戚容為此很是遺憾。

他們一起乘電梯來到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戚容又叮囑了薄熒幾句後,拿著車鑰匙急匆匆地往她的車走去,孟上秋用遙控器打開了黑色越野的門鎖︰「走吧。」

薄熒坐上了副駕駛,如今她給自己系安全帶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了,一氣呵成。

孟上秋的車開到離順璟學校大門還有幾分鐘距離的大道上就寸步難移了,路邊停放的高檔私車一輛比一輛昂貴,被堵死的馬路上全是各式豪車,好像這里正在舉行一場陣容豪華的大型車展。薄熒識趣地說自己步行過去就好,孟上秋大概考慮到這麼幾分鐘的路程薄熒也不可能走失,遂點頭答應了。

「帶好你的手機,結束了給我打電話。」孟上秋說。

薄熒應好後,又讓他開車小心,然後才打開車門下了車。

「俏俏!我在這兒!」寧瀅站在階梯教室門口沖出現在不遠處的徐俏猛地揮手。

徐俏來到寧瀅面前後,寧瀅立即熱情地挽上了她的手,燦爛地笑著︰「告訴你一個驚喜,你先猜一猜?」

「我們一個班?」徐俏嘴角微笑。

「你怎麼知道?」

「你真笨!因為我和我爸說的要和你一個班啊!」徐俏終于笑起來。

「俏俏你真好!」寧瀅抱住她,又尖叫又笑,徐俏則是一副早就習慣的樣子︰「行了行了,別叫了,多丟臉。」

「謝謝你,悄悄。」寧瀅壓低聲音對她悄悄說道︰「如果不是你替我交了學費,我們就不可能再一起讀書了。」

「這有什麼。」徐俏嘴角的笑容里難掩得意。

「你看,傅沛令來了!」寧瀅突然狂拉她的衣袖,看著一個方向說道。

徐俏連忙向著她看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雙手抄在兜里的少年獨自一人朝這里走來的樣子,他穿著和其他男生沒有兩樣的亞麻色西褲和白襯衣,敞開的襯衣領口上隨意地系著校服領帶,俊美的臉龐和冷漠不羈的眼神讓他從一大群吵吵鬧鬧的男生中月兌穎而出。

「你看到傅沛令的分班沒有?」徐俏低聲問。

「看到了,和我們一班,1班。」寧瀅回答。

徐俏立即從寧瀅身邊朝傅沛令走去︰「沛令!」

少年的腳步一頓,看著徐俏停了下來。

「我已經幫你看了分班了,你和我都在1班。」徐俏笑著說,和剛剛面對寧瀅的笑容有著本質不同,徐俏的笑容在此刻更真切熱情,有依賴,也有一點小小的討好。

「嗯。」傅沛令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這時,後一步走來的寧瀅說道︰「嘿!」傅沛令看了她一眼。「鄭風呢?我們什麼時候去禮堂?」

徐俏看向傅沛令,傅沛令說道︰「鄭風和我約了在這里等。」

「那我們就一起等吧,反正也沒事。」徐俏馬上說道。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把規規矩矩的校服穿得像個二流子的瘦削男生從不遠處沖了過來,激動地一把勾住傅沛令的肩膀︰「哎喲哎喲……我跟你說,天啊,你知道我剛剛看見了什麼嗎?美女啊!超美啊!走走走,快跟我一起去看!」

傅沛令的眉頭皺了起來。

「唉,你說薄熒為什麼要去拍那種電影?」

走在KTV金碧輝煌的走廊上,鄭風轉頭苦惱地問傅沛令。

「我怎麼知道。」傅沛令冷淡地說。

「我想問她,又不知道怎麼問她,每次我一想找她說話的時候,她就跑得飛快,你說她是不是討厭我啊?」鄭風面色愁苦。

傅沛令沒說話。

「一會我一定要堵著她和她說上話,是兄弟可得幫我。」鄭風說。

「怎麼幫你?」傅沛令瞥了他一眼︰「綁著她不準她走?」

「你就……見機行事唄。」

鄭風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一扇包間的大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立即從門後傳了出來,包間里光線昏暗,藍幽幽的光束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慢慢轉動,傅沛令的目光在人滿為患的包間里掃視了一圈,眉頭短暫的蹙了一下。

「你們終于來了,再不來我就要打電話了!」寧瀅跳著走了過來,一如往常,在喧鬧的音樂聲中親熱地大聲說道,仿佛傅沛令上周當眾給的難堪只是一場不存在于現實的謠傳。

鄭風正伸長了脖子在眾多熟悉的同班同學中尋找著什麼,他看也不看寧瀅,嘴里徑直問道︰「薄熒呢?」

寧瀅的笑臉僵了僵︰「她沒來呀。」

「你說什麼?我听不見。」鄭風收回視線,皺著眉大聲說道。

「我說——她沒來!」寧瀅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沒來?為什麼?」

久不見傅沛令和鄭風走來的徐俏也走了過來︰「你們站在門口做什麼?」

兩人這才朝包間內的一條空沙發走去,包間內人頭攢動,高腳椅和沙發上全坐滿了人,唯有這條沙發空空蕩蕩,仿佛是留給某人的專座。

「薄熒為什麼沒來?」鄭風問徐俏。

「她呀,可能是組織聚會的人沒有叫她吧。」徐俏說。

「這不是班級聚會嗎?怎麼能不叫她?」鄭風一臉氣憤,馬上就要去找組織人,徐俏連忙把他拉下︰「你急什麼,有可能是她自己不願意來呢?」

「真的?」鄭風狐疑地看著她。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聚會又不是我組織的。就算她來了,你想讓她干什麼啊?一個人坐在一邊,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們玩嗎?」

「我會和她說話!」鄭風馬上說。

徐俏翻了一個白眼,拉著傅沛令正要坐下,傅沛令將手臂從她臂腕中抽出,對鄭風說道︰「我們打冰球去吧。」

徐俏一愣︰「怎麼才來就要走?」

「我今天不想唱歌。」傅沛令看向鄭風︰「走不走?」

「走啊,早知道薄熒不在我就不來了。」鄭風抱怨道。

「走了。」傅沛令對徐俏簡短說了一聲,轉身朝大門走去,鄭風搔了搔腦袋,垂頭喪氣地跟著一起離開了。

「鄭風簡直是鬼迷心竅了!那個女的拍了□□電影他也不在意!」寧瀅氣得直跺腳。

徐俏站在原地望著傅沛令離開的方向一句話未說,神色晦暗不明。

流言只能等待自然熄滅,薄熒一直等待著新的八卦取代舊八卦的那天。

十一月初的時候,談論這件事的人已經少了大半,惡意漸漸散去,也許是被新的池水沖散,也可能是沉澱進了泥塘,等待著下一次風起雲涌。

薄熒希望是前者。但是命運從來不會听從她的祈求。

從餐廳吃完午飯回到教室的薄熒,發現自己的抽屜里空無一物,她向坐在附近的同學詢問,所有人都是一致的不知道,他們拙劣的演技和眼底的笑意讓薄熒剛剛攝入了食物的胃部一陣痙攣。

薄熒在教室里找了一遍沒找到後,她走出教室一路找起,每一層樓的垃圾桶她都看過了,沒有。

無數道或是好奇或是嘲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薄熒神色不變,視若未見。

一位打掃衛生的阿姨走了過來,問薄熒在找什麼。

「我的東西掉了,也許在垃圾桶里。」薄熒說。

「找到沒?沒找到可以去教學樓背後的垃圾庫看看。」阿姨說。

薄熒道謝之後,向教學樓大門走去。

多麼幼稚的手法,薄熒在心里想,北樹鎮的孩子升上初中後就不屑用這招了。

她神色漠然地在寂靜無人的垃圾庫中尋找,不顧骯髒,在垃圾中徒手翻找著她的書包。

別的都可以丟,但是婆婆送給她的發夾在書包里面。

為什麼他們偏偏要用這麼幼稚的一招?

薄熒寧願他們當面來奚落嘲笑自己,為什麼偏偏是這一招?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牛女乃盒和廢紙上,滾燙地砸在薄熒的手背上,薄熒面無表情,像無視他人嘲諷目光一樣,將眼淚一起視若不見。

上課鈴響,薄熒沒有回去。

下課鈴響,薄熒還在垃圾堆里翻找。

第三次響鈴後沒多久,薄熒忽然被人用力拉了起來。

「你還想在垃圾堆里翻多久?」傅沛令冷冷地看著她,眼中隱有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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