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新娘是成親前三天到的,回來以後就老老實實待在房間里,哪都不能去了,怕二姐悶的慌,麥小歡把已經嫁人的雨妮和桂花找來陪她。看見閨女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單翠花心里不是個滋味。二閨女嫁了,家里可就只剩下小歡一個了,好在來年悠蘭就進門了,可來年小歡也十四了,她又能在家里呆多久了呢?
因為青城郡和沙溪村之間路途比較遠,湯宇駿提前五天就出門了,四天用來趕路,還可以在岳母家休整一天,享受一下新姑爺的待遇。
他可是好幾個月沒見到心上人了,到了麥家眼楮就在人群里搜索起來。麥小歡和湯宇博及湯家管事寒暄之後走到湯宇駿面前,伸手遮住他四處亂瞟的眼楮。
「哇!小歡怎麼越長越好看了呢!都快變成青城郡最美的小姑娘了,堂兄你快過來看。」
湯宇博是什麼人,怎麼會上他的當,麥小歡見沒人配合新姐夫唱戲,故意氣他︰「接著演啊!告訴你吧,我二姐蒙上紅蓋頭出這個門之前你是見不到她的。」
別呀!湯宇駿一個勁的給麥小歡鞠躬、作揖,麥小歡傲嬌地仰著脖子直哼哼,就是不肯讓路。最後湯宇駿連紅包都拿出來了,麥小歡和麥明揚湊在一起數銀票,依舊不肯通融。
「岳母,我就和小芳見一面,說兩句話行嗎?」
新姑爺也太可憐了,單翠花開了綠燈,替姑爺攔住倆淘氣孩子,讓她進屋和閨女見面。
麥家請了福運樓的廚師、郝家也派來幾名廚子,明樂縣最出名的戲班子也被請來了,霍棟、郝家、麥家有生意往來的客商……
沙溪村的百姓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多的馬車一起出現過,這種場面夠他們談論一冬天了。鄉下姑娘出嫁有添妝一說,麥劉氏忍著肉疼拿出一支金釵,吳氏拿出的是對金耳環,她之所以舍得出血,那是因為自家閨女馬上就要出嫁了,還指望老二家出幾抬嫁妝呢!
喬氏拿出來的是只金鐲子,分量雖然不重,怎麼也比前兩位的值錢。兩位姑姑一個送了兩床被面,一個送了一對枕套。小姑娘們不外乎是些帕子、荷包什麼的,出嫁的崔秀華幾個只帶著一張嘴來的,不僅沒拿東西,還一直嚷嚷著讓新姑爺掏見面禮。
懶得和他們計較,不過也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家好欺負,麥小歡和湯宇駿一商量,想要紅包就給他們好了,每個里面裝上八十八個銅板,連一錢銀子都不到。
「你呀!」單翠花戳了閨女頭一下,大喜的日子和這些人計較什麼。麥小歡不服,憑什麼他們白吃白喝還找茬,沒讓村長把他們趕走完全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是他們先過分的好不好。
熱熱鬧鬧地吃過席面,湯宇駿他們留下休息一晚明早就要出發了,曲浩去了青城郡為麥家安排住處和麥小芳出嫁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麥小歡就陪著二姐沐浴,打扮,專程定制的喜服穿在麥小芳身上的時候,麥小歡的眼淚一對一雙地往下掉。
被周越欺負的時候她沒哭,被女乃女乃責打的時候她也沒掉過淚,眼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要出嫁了,從今以後是別家的人,再回來就是客人的身份……
見妹妹掉淚,麥小芳「哇」大一聲就大哭起來,摟住妹妹說什麼都不肯松手,哭到後來干脆伸手想要月兌掉衣服,不打算嫁了!
哪有這樣的啊!湯宇駿在門口急的團團轉,最後還是單翠花一手扯一個,把倆孩子分開,讓桂花嬸把麥小歡帶了出去。
「我說姑女乃女乃,您別在這個時候搗亂成嗎?」湯宇駿圍著麥小歡直轉圈,怕她再回去搞破壞,干脆堵住了她的去路。
「湯宇駿,你不許欺負我二姐,要是被我知道了,我會打上門去找你算賬的。」
誰敢欺負她啊!就小芳那個火爆脾氣,自己不受氣就不錯了,湯宇駿連連向麥小歡保證,自己要是敢欺負麥小芳,就改姓麥,回來做麥家的上門女婿,隨便小姨子處置。
盡管這答案和自己設想的不大一樣,目前看來也只能湊合了,那些無論貧窮富有都不離不棄的話,估計也沒幾個男人能說的出口,將就著收下他的保證吧!
麥家人一直把迎親的隊伍送到平涼縣,嫁妝已經抬了出來,就擺在路邊,一溜兩行蔚為壯觀。
「我的個親娘啊!麥家這是給閨女預備了多少嫁妝啊!」更有好信的人湊到跟前數了起來,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六台。
吳氏為了看嫁妝大老遠的跟著跑到這來,看見綁著紅綢的木箱擺出老長的隊伍,她有點傻了,就算一個箱底壓五十兩銀子,乖乖,那也是三千多兩啊!更別提還有這麼多的好東西呢?
沒想到老二家已經有錢到了這個地步,那自己養了婆婆這麼多年,兒子、閨女成親時他們兩口子是不是應該多多表示些呢?也不用多,每個孩子給千八百兩銀子就成。
比她更眼紅的是麥巧雲,要是佷女不和自己兒子退婚,這些個嫁妝自己家也能擁有,不對,應該比這個還多,要知道二哥家的銀子可都是佷女小歡掙來的。梁興財壓低聲音埋怨媳婦,當初要是對二哥家和小歡丫頭好些,他們會退婚嗎?
「大不了我再去找娘磨磨,讓她老人家給二哥帶個話,這門親事若成了,我以後會好好對小歡,家里讓她做主都成。」只要能把兒子的病醫好,只要給自己生幾個孫子,剩下的事自己不過問了就是。
這事兒雖然希望不大,哪怕只有一絲成功的希望他們也想試試!梁興財攛掇媳婦回去以後就找老太太說去。麥巧雲附在丈夫耳邊小聲嘀咕起來,末了倆人相視一笑,再看那些已經抬起來準備上路的嫁妝,就好像要往他們家抬了一樣美得滿嘴黃牙都露出來了。
在沙溪村又歇了一天,單翠花急著回逸風山莊,吳氏問她原因,她笑眯眯地說兒子麥永海也要定親了,上門提親的日子就定在後天。
「喲!永海也要娶媳婦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啊!說出來咱們也跟著高興高興唄!」哼,他們家的小芳能嫁進湯家純屬撞了大運了,兒子要是還能娶個大小姐,能可真是沒天理了,怎麼可能好事都被他們趕上了呢?
「說來也不是外人,明樂縣的郝家大嫂听說過沒有,就是他們家的小姐。」
還真是位小姐啊!
梁興財到底走南闖北的過,郝家的名頭麥家人不知道,他可听說過︰「二嫂,你說的可是明樂縣最有錢的郝員外家的小姐?」
「對。」
吳氏幾個圍著梁興打听郝家的事情,當她們听說郝家是明樂縣首富,家里生意一點也不比湯家少時,心里的嫉妒如同翻滾的開水,越來越熱烈。
「我說老二家的,你們認識那麼多的有錢人,就不能給佷子、外甥介紹介紹,孩子們發達了也不會忘了你們的不是。都是一家人,你就好意思自己吃香喝辣,看著他們在地里刨食吃。」
「大嫂這話說的,我家原來那也是地里刨食的,銀子不也是一點點積攢下來的嗎?自己不出力,光眼紅我們有什麼用啊!」
銀子是那麼好掙的嗎?要是遍地是錢,自己也不住在這個地方了,早搬青城郡住了,吳氏被搶白的直吞唾沫。
「老二媳婦啊!听說小歡在平涼縣和沙溪村中間開了個莊子,讓她給老大、老三還有幾個堂哥安排點差事,只要活不重,銀子比別人多點就成。」麥劉氏借機提出要求。
果然還是來了,麥小歡不願意回到沙溪村來種地,就是怕出現這種情形。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哪個都不會高興;答應了他們山莊離關門恐怕就不遠了。
低頭想了一會麥小歡才開口︰「女乃,山莊肯定招人手,但是具體的事情有管事辦,我們不會干涉,只要肯出力,想在山莊掙口飯吃很容易,招工信息貼到村里的時候讓大伯他們去試試吧!」
「咋,自己家的山莊還要試工,小歡你別太過分了。」吳氏極為不滿地說。
「我自己的親大哥現在和工人們同吃同住,別人怎麼就不成,嫌棄的話可以不去。」反正和她們也沒道理可講,麥巧歡轉身出去了。
留下的人都罵麥小歡忘恩負義,欺壓別人也就算了,自己家人都要剝削有點太不像話了。
回程的馬車上,單翠花給麥小歡道歉,要不是自己嘴快,想氣氣妯娌,也許就惹不出這些麻煩事了。
「娘,這怎麼能怪您呢!今天這些話女乃女乃遲早都會說的,爹和二哥送親回來,咱們得開個會,到山莊做事的人不管是誰必須從最底層做起,有能力的會得到提拔,違反規定的一律清除。」
自己這個閨女啊!平常的時候和一般的小姑娘沒什麼區別。只要一提到山莊和生意上的事,那是一點情面也不講,好像不按照規矩辦,山莊就要關門、生意就會倒閉了似的,至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