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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客來訪

平涼縣一如既往的熱鬧,麥小歡不知道大哥的店鋪開在哪兒,只好找上家門,順便看看佷子。

開門的婆子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迎麥小歡進去︰「我大哥、大嫂在家嗎?」

「大少爺不在,少女乃女乃在。」

這都稱呼上爺了,爹娘還沒這待遇呢!這兩口子真行。陳秋娘對麥小歡特別的熱情,一直讓婆子端水果、上點心,讓走路東倒西歪的兒子過去叫姑姑。

費力地抱起佷子,麥小歡問他還記不記得自己,麥明揚想了一會在陳秋娘教導下喊了句「嘟嘟」。湊合吧!總比「豬豬」好听,麥小歡非常知足地親了孩子一下,轉頭問︰「大嫂,我大哥去哪兒了?」

「你大哥想開間菜店,正在外面忙這件事呢!」陳秋娘有些緊張地看著小姑子,這件事最後能不能成還要她點頭,麥家如今說話最好使的不是公公婆婆,而是眼前的小姑娘。

「那我過去看看,能告訴我具體位置嗎?」和陳秋娘實在沒什麼可聊的,兩個人又沒什麼共同語言,麥小歡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陳秋娘知道自己在婆家不受人待見,這能怪自己嗎?三年前自己怎麼能預料到小姑子會有這麼大的本事,要是早知道有今天,自己怎麼也不會得罪她啊!現在可好,他們一家人聚到一起享福去了,只丟給自己一個破房子、一個月幾兩的救濟銀子,像打發要飯的乞丐一樣。別人家都是長子繼承家業,輪到自己可好,成了婆家最窮的那個。

按照陳秋娘的指引,麥小歡找到那家店鋪,位置不錯在十字路口旁邊,門臉不大做個菜店足夠了。正在觀察地形的麥小歡,看見旁邊一家點心鋪門口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陳漢廷,他此刻正陪著個年輕女子,倆人有說有笑,偶而還動手動腳的。

人渣!不想再看到讓自己倒胃口的人,麥小歡走進大哥的鋪子。

「請問你找誰?」店里的伙計問。

「你們東家在嗎?」

「誰找我啊!店鋪還沒開張呢!」听見說話聲,麥永河從里間走出來。

「小歡,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這丫頭進京城了嗎?自己還以為她年前回不來了呢!她一來,自己這間鋪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開起來了。家里就數倆個妹妹和自己關系最差,偏巧她們的權利又是最大的。早知道家里會變成今天的模樣,自己怎麼會急著成親,為了這件事還得罪了眼前這個財神爺呢!

那個時候以為能娶到陳秋娘就是上輩子做了好事,修來的福分了。現在完全變了,以家里的財力和物力自己就算想娶大商戶、財主家的小姐都夠資格。要是娶個有錢有勢人家的閨女,自己也不會踫到現在這麼多鬧心的事,房子不像個樣子,銀子沒有幾個,還有一個整天無所事事,就知道伸手要錢的內弟。

後悔嗎?有一點,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想想弟弟和妹妹們現在擁有的一切,本來也應該有自己一份的。如今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住山莊、數銀票,卻什麼都得不到被排擠在外頭。

紅薯作坊沒有自己的事、兩個莊子將近兩千畝的田地都歸二弟和小芳管著,自己有什麼?難道想開個小店過分嗎?

「我看這里都弄的差不多了。」參觀了一圈,麥小歡找張凳子坐下歇腳。

「要是有銀子還會弄的更好。」

一個小店鋪,這樣已經不錯了,麥小歡只當沒听出大哥的畫外音,公事公辦地說︰「你想賣山莊的菜我不反對,也可以給你最大的優惠,但是咱們親兄弟明算賬,該簽的合同還是要簽的。」

「什麼合同?」自己這個妹妹,怎麼那麼喜歡簽東西呢!還說什麼給自己優惠,難道她還打算要自己的銀子,那也太過分了。

「凡是從我們山莊進菜都要簽一份這樣的合同,保證價格統一,不哄抬物價,不以次充好。我們會定期派人下去檢查。普通節假日會打一天特價,遇到過年的時候會打三天特價,讓老百姓都能在節假日里吃上些新鮮蔬菜。

這些規定商家必須遵守,也只有同意這些條件我們才會同意對方賣菜,誰都不能例外,一旦發現有人陽奉陰違,我就有權終止合同,要求對方賠償十倍的罰款。

大哥想賣菜,只要付給我成本和人工的費用就行,因為你是第一次做生意,我幫你找了一個賬房,你也應該學會自己看賬本,免得出了什麼問題自己被蒙在鼓里。」

她要是這樣說的話,自己還能勉強接受,來個賬房先生更好,也省得陳漢廷惦記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麥永河隨即點頭。

生意上的事情聊的差不多了,麥小歡站起來準備走人,臨走時她不忘提醒大哥,下次再去山莊別忘了帶上佷子,爹娘想孫子了。

「這小姑娘是誰啊!姐夫,你怎麼能背著我姐和小姑娘……」」閉上你的嘴。」麥小歡之所以想趕快走,也是不願意和陳漢廷踫面。

「你是……」陳漢廷圍著麥小歡轉了半圈,就被麥永河攔下,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妹妹。

如果放在從前,麥永河敢這麼做,陳漢廷早就翻臉了。今時不同往日他整天白吃白喝,不掙錢,就知道要銀子,又出了休學的丑事,那點可憐的優越感早就消磨沒了。

看見他想怒不敢怒,一臉憋屈的樣子,麥小歡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陳漢廷吃癟,她心里特別舒爽。

回到山莊以後,麥小歡讓二哥回去忙收購糞肥的事,自己看著這邊就行。

麥永海說通北縣已經沒有幾個人肯賣糞肥了,都打算留著自己家用呢!這可是件好事,證明百姓接受了施農家肥改善土地貧瘠的辦法。不過二哥也夠實在的,通北縣沒有為什麼不到附近縣鄉去收呢!稍稍提高一下價錢就行了。可以利用的東西很多,腐蝕的淤泥、樹枝、落葉,灶下的草木灰都可以做肥料。

不僅通北縣要收購,這里也需要,良田種的年頭多了也容易月兌肥的。

兒子一個人回去怎麼成?誰給他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單翠花想了一下決定和他一起走。來年兒子都十七了,必須給他娶上媳婦,都怪這兩年太忙了,生生把兒子的親事給耽誤了。這次一定的擦亮眼楮,給小兒子挑個好的。

一家人在門口話別,遠遠的有輛馬車駛來,下來的婆子和丫鬟麥小歡並不認識,難道又來新的客商了。

「小歡,我是郝悠蘭啊!」第二輛車一停穩,從上面下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清秀端莊、笑容溫婉,又帶著一絲俏皮,臉上還有一對小梨渦,特別的可愛。

能在這里見到郝悠蘭,麥小歡驚的下巴都快掉了,兩個人這幾年一直有書信來往,就是沒機會見面,沒想到四年未見,郝悠蘭已經長成小美人了。

「郝悠蘭見過麥叔叔、麥嬸嬸。」

單翠花對眼前這個向自己彎腰行禮的小姑娘特別有好感,幾步過去把人扶起來,端詳了好半天都不舍得撒手。

和她一樣震驚的還有麥永海,他見過的小姑娘要麼像妹妹們如同月兌韁的小馬駒,沒個規矩;要麼故作矜持,擺出大小姐的樣子,眼楮都長到頭頂上了。只有這個小姑娘最特別,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卻不嫌棄他們是鄉下人和妹妹有說有笑,對爹娘恭敬有禮。

因為來了女嬌客,郝悠蘭也有留下來參觀一下,住幾天的意思。麥旺跟著媳婦、兒子走了,湯宇駿見自己又成了多余的那個,終于想起了在家里翹首盼望等著自己的娘親和祖母。他決定利用最近幾天沒辦法和心上人廝守的機會,回家安撫一下家里人,郝悠蘭一走,自己立刻回歸。

姐妹倆帶著郝悠蘭參觀家里的暖棚、看成群的牛羊、閨閣小姐哪里見過這些,看到什麼都會好奇地問上一問。麥小芳又是個愛說的,兩天的功夫,倆人就成了閨中密友,把麥小歡擠到一邊去了。

正好自己還有事要忙,暖棚得有人看著,地里也要時不時地過去盯著些,秋翻地已經接近尾聲,山莊里的長工和佃戶們把農家肥均勻地灑在翻過的地上,把一堆堆沒有發酵好的糞肥用淤泥和草木灰封好。

住了三天,郝悠蘭也該回去了,她把姐妹倆拉到自己房間,從包裹里模出一個小匣子,里面都是首飾和金葉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想求你們幫個忙,我從小就和表哥定了親,他們家現在沒落了,他受了打擊也沒考上功名。父親要求我退婚,可是這一退婚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想求你用這些東西幫他置辦個小莊子,用你們的辦法幫他管理管理,我和娘會在爹面前幫他說說好話,等他做出點成績……」郝悠蘭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要表達的意思姐妹倆也明白了。

不等妹妹開口,麥小芳拍著胸口保證,這件事交給自己辦就好,她最喜歡听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了,太感動人了,作為朋友這事必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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