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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後宮亡魂

阿嬌一向驕縱慣了,即使是太皇太後的長樂宮,她也是敢橫沖直撞進來。太後勢弱,也未制止阿嬌,跟在她身後,示意宮人門去請太皇太後來。阿嬌跑到太皇太後跟前,撒嬌說︰「外婆,你知不知道皇帝在寢宮里養了個狐媚子?」

「我知道,那宮女是我派去服侍皇帝的。」

「啊,外婆,是你……」

「哪個皇帝的後宮只有皇後一個的?」太皇太後反問她,又說︰「太後,你說是不是?」

太後立于殿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太皇太後說的是。」

阿嬌嘟囔說道︰「哼,不行。他說過要金屋藏嬌,就是這輩子只能對我一個好。」

竇太主听說此事,連忙進宮來。公公喊道︰「竇太主請見!」

太皇太後說道︰「宣!」轉過頭來,對阿嬌說︰「你看看,你母親找過來了。」

宮里的人大多有所耳聞,先帝在世時,竇太主館陶公主曾經將兩位美人送到景帝身邊,那段時間,後宮的妃子們基本是都被擱置于一旁,那兩個美人日日糾纏于皇帝,弄得皇帝精神恍惚,身體消瘦。

竇太主剛一進門,便說︰「阿嬌,你來這兒做什麼?」

阿嬌嬌嗔說道︰「來找外婆治一治那個狐媚子。」

竇太主白了她一眼,望著立于一旁的太後說︰「你看,這孩子,被我寵得都不像話了,真是的。」

太後笑道︰「阿嬌年紀還小,性格單純,做事直接,倒也可愛得很。」竇太主听後,心情舒爽原本還責怪于她陪著阿嬌來太皇太後處胡鬧,這樣一來,倒是止住她那想要責備太後行事的問責。

彼時,退朝了。按照慣例,皇帝退朝後先要到太皇太後這里向太皇太後請安,然後再去向母親請安,之後才回到寢宮休息或是處理政務。太皇太後眼神不濟,便對阿嬌、太後、竇太主說道︰「正好,你們三在,且幫我看看,皇帝這幾日神情如何。」三人有了指令,便在一旁不作聲色,仔仔細細地觀察皇帝,只見他身材稍稍消瘦了些,眼窩凹陷發黑,一眼便知皇帝這些日勞損過甚,陽虛陰虧。這美色是磨人的刀,武帝年紀尚淺,哪里懂得要保養身體的事情?只是和那狐媚子由著性子胡來。

只是那竇太主,神色沉郁,似乎有所盤算著。表面上未有提及那宮女,但心里已在盤算如何處置那勾引皇帝的狐媚子。

皇帝見過太後、太皇太後以後便匆匆回了寢宮,阿嬌心里雖是不願意的,但太皇太後叫住了她,她便沒有說話。皇帝走後,太皇太後問起太後︰「皇帝神情如何?」

皇後看看竇太主,說道︰「皇帝這些天倒是憔悴了許多。」

太皇太後那老臉即可垮下來,說道︰「原本只想送去一個懂事的宮女,沒成想倒是送了個蕩婦過去。」竇太主說道︰「這宮女,母親打算如何處置?」

那太皇太後平日里心最善,再說,這男女之事,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不好全怪在那個小宮女頭上。太皇太後說道︰「罷了,把她從皇帝的宮里挪出來,這些日子,就讓那些太監們去伺候著,告訴領事的太監,這些天好好看著皇帝。」

「是。」身旁待命的管事嬤嬤回應後,便去了皇帝寢宮。

皇帝前腳才回到寢宮。對她說起今日朝堂上,幾位大人因為招賢求才的事爭執起來,差點動手,他在上面看著,著實有趣好玩。那宮女才笑了兩聲,便又太皇太後身邊的主事嬤嬤過來宣旨要人。

皇帝這幾日與那人打得火熱,哪里肯放人?便拉著宮女說︰「我這就到太皇太後那處請旨,讓你做朕的妃子。」

管事的嬤嬤早就想到了,說道︰「太皇太後也有此意,倒是宮里進來對姑娘有許多流言蜚語,大多是不利于皇帝的,且說未來的皇後也知道了此事,你再留在寢宮中,倒是不合適了。」

皇帝才是少年,心思單純,以為太皇太後真的會讓皇帝納這小宮女為妾。但那宮女比皇帝年長三歲,她怎會不知道後宮的手段?她拉住皇帝,求皇帝說道︰「皇帝千萬莫要讓他們將我帶回去。」

皇帝笑說︰「你這一去,在回來,便是朕真真正正的妃子了,到那時,再不會有人說你的不好。」

管事嬤嬤笑說︰「皇帝陛下都這樣應許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快些隨我去了吧。」

此時,宮女已經滿臉的淚花。又不敢告訴皇帝,即使太皇太後會放過她,後宮中人都是要那她來泄私憤的。她將自己自幼便佩戴著的銀鎖片,從脖子上取下來交給皇帝,臨行前淒婉地說一聲︰「請陛下莫要忘了我。」

皇帝結果銀鎖片,笑吟吟地說道︰「那是自然。」自那之後,皇帝便再沒有見過她,除了她留下的銀鎖片。

那宮女回去以後,連太皇太後的影子都未曾見到,便被安排換上粗布麻衣去了掖幽庭服苦役,對外卻告訴皇帝那宮女回去後便得了肺癆。這肺癆是會傳染的,太監宮女都攔住皇帝去見她。沒幾天,便說她病重走了。皇帝特意差遣韓嫣,到城外的道觀里替皇帝為她上一柱香。此後,便再未有問及此人。

皇帝自然是知道的,這一切不過是那些婦人騙他的把戲。那人去了,不能回來,今生恐怕再也無法與她相見,只得順著那些婦人的意思,當她死了。或許他這樣做,她們還能饒她一命。

她得寵時,是整個後宮中最炙手可熱之人,現在不過是一介罪奴。勢單力薄,原先有的依仗統統煙消雲散。白日里,管事的嬤嬤接到阿嬌和竇太主之命,所以故意多分一些活計給她做。一來二去,身體自然吃不消了。

由于之前得罪的太監、宮女也不在少數。宮女自然是說些難听的話,在她床上放些污穢之物羞辱她,那太監,本就因為缺了些東西,而心術不正。見到她這樣怎麼說也是必死之人了。

便買通那掖幽庭的嬤嬤,將她帶了去。最後,太監們玩得過火了些,加上她身子虛弱,被那群人活活將她玩弄死了。

買通了人,將尸首拉到亂葬崗隨意一扔,便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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