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宮里,雲飛揚靜靜地站在皇帝面前,面無表情,皇帝看他這樣,自然知道他是為了雲墨的事,還在別扭,當下無奈一笑,開口道,
「飛揚還在生氣?」
雲飛揚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的開口,
「臣不敢!」
嘴上說不敢,可是他的動作舉止,無一不在表達著他心中的不滿。
百里奚有些無語,這個雲飛揚極為正直,重情重義,以他對雲墨的疼愛,若不是這樣的反應才是奇怪。
百里奚緩緩的站起來,走到雲飛揚面前,看著他的眼楮,
「朕這麼做,也是為了雲墨好,經歷了太子退婚,不管她嫁給誰,人家都不一定真心對她。」
「嫁入夜王府,夜傾櫟雖然身懷殘疾,卻是個有能力的人,看在皇室和雲王府的面子上,夜傾櫟不會苛待于她。」
雲飛揚只是不開口,他可不相信,皇室會有這麼好心,百里奚拍了拍雲飛揚的肩膀,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雲飛揚,
「替朕把他找出來,不管是什麼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雲飛揚心中冷冷一笑,這才是重點,方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要自己盡心替他做事罷了。
面無表情的接過玉佩,雲飛揚拱手為禮,
「臣告退!」
說完這句話,雲飛揚頭也不回的離去,他也想去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猜測的人。
百里奚看著雲飛揚離去,眸子微冷,走到書桌旁坐下來,開口道,
「蕭老,你看出那個人的來歷了嗎?」
一道影子突兀的出現在百里奚面前,同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老朽並未看出那人的來歷,不過陛下大可放心,他中了我獨門的摧心掌,活不了多久了!」
這個人影,赫然就是出手擊退刺客的那個老人。
一身灰撲撲的衣服,看上去有些邋遢,頭發也是亂蓬蓬的,掩在亂發下的眼楮,卻如同毒蛇一般,陰冷毒辣,整個人干枯精瘦,顫顫巍巍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
任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上去行將就木的老者竟會是一個一等一的高手。
百里奚站了起來,走到老者跟前,彎腰行禮,
「今日多謝蕭老出手相救,朕深為感激。」
那個蕭老卻只是微微側身,不著痕跡的避開了百里奚的揖禮,
「家主早有吩咐,老朽只是依命而行,皇上不必放在心上,若沒有其他事,老朽告辭!」
說完這句話,也不管百里奚什麼反應,直接轉身離去,百里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手握成拳,眼神里閃過一絲陰毒。
這個老東西,軟硬不吃,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徹底將他收為己用?
宮里的動作很快,雲墨剛回到雲王府,初一就迎了上來,神神秘秘的湊到雲墨面前,
「郡主,你沒事吧?」
雲墨不明就里,有些奇怪的看著初一,
「我能有什麼事?」
初一四處看了看,低聲道,
「我听門口的侍衛大哥說,玄城戒嚴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墨笑了笑,拍了拍初一的頭,
「想什麼呢你?一天到晚別胡思亂想,回去啦。」
初一模了模自己的頭,噘著嘴,
「郡主,不要老是敲我的頭,會敲傻的。」
雲墨笑了笑不再言語,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從皇帝遇刺到她回到雲王府,不到一個時辰玄城就戒嚴了,她有些擔心那個人是不是逃的掉。
搖了搖頭,雲墨想把自己腦子里的想法甩出去,如今自己都是自顧不暇,哪里顧得上別人?
在離皇城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樓,說是小樓,這座小樓的最高一層,卻可以俯瞰整個玄城。如今,這小樓上就有一道身影端坐,他面前放著一塊棋盤,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上,正捏著一枚白子,而他正目不轉楮的看著棋盤上的棋子。
「 」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棋盤跟前的人吐了一口氣,把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盒,緩緩的側身看向窗外燈火通明的皇城,開口道,
「如何?」
他身後的黑衣人露出身影,赫然是那位夜王爺的貼身侍衛夜魅,這人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夜魅走到他面前,單膝跪地,
「爺,失敗了!不過,那人逃了出去,可惜……」
夜傾櫟抬了抬手,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無妨,本就是意外之喜,我們不也知道,他身邊有那麼一個人了嗎?」
夜魅看著自家王爺,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夜魅欲言又止,
「你還有事沒告訴我?」
夜傾櫟清朗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不容置疑,夜魅深吸一口氣,
「帶他出來的人,是雲王府的人!」
夜傾櫟眉頭微揚,
「哦?這倒有趣的緊,雲王府不是一向都與皇室同氣連枝嗎?如今怎麼會幫著一個刺客?」
夜魅搖了搖頭,他也有些模不著頭腦,
「屬下不知!帶他出來的馬車,是雲王郡主雲墨和雲落雪的座駕,有趣的是,那個趕車的人,是雲飛揚手下第一高手獨孤遙。」
頓了頓,夜魅再次開口,
「更奇怪的是,獨孤遙居然也沒點破那人的身份!」
「看來這場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爺,屬下不明白,要刺殺,我們自己可以動手,為何爺還要讓那人搭我們的車進宮?」
夜傾櫟轉動著手指上的玉扳指,輕輕開口,
「在此之前,我們只知道百里奚身邊有一個神秘高手,卻從來沒有任何資料,也沒人見過他出手,如今你在屋頂可看清楚了?」
夜魅恍然大悟,原來王爺早就有所考慮,
「屬下看清楚了!」
夜傾櫟淡淡的一笑,
「你對上他,有幾分把握?」
夜魅回憶了一下老者的兩次出手,輕輕的搖了搖頭,認真的開口,
「三成!還是我拼死一搏!而他未盡全力的情況下!」
夜傾櫟點點頭,重新看向窗外,
「現在你可明白了?」
夜魅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這些年跟在夜傾櫟身邊,鮮逢敵手,讓他有些自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