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收拾一下你的表情，太僵硬了。你再看看劇本。老馬，李夢，準備好了嗎？」
「李夢，你別演得這麼浮夸，務實一點。」
「看著這條路，表情稍稍復雜一點，對對，好，過。」
拍攝還在繼續。
孫曉天只負責劇本、拍攝以及後期。
王浩然負責安排各種工作以及整體調度，保證這個劇組能夠正常運轉。
倆人的搭檔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總的來說，整個劇組除了孫曉天以外，其他人的工作雖然強度有點大，但都還能接受，沒到透支的地步。
王浩然也不算很忙，所以他有很多時間看孫曉天拍攝，在看已經有五集的劇本。
可就算是已經看了五集，他還是沒有看出這部劇有什麼不一樣的閃光點，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這個叫許三多的角色好像……只有一根筋。
第一集的收視率很好，但並未刺激到他。他很清楚這里面有不小的水份。
第二集才是真正考驗成績的，要是第二集成績太差，第一集的成績就算是上了天也同樣會被淪為笑柄。
考驗成績的時刻很快到了。
跟昨天一樣，第二集在播出的前幾分鐘才拿到放映間。
拿劇的人看到台長桌上已經空空如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莫名的緊張。
這個晚上，有無數雙目光在盯著上海衛視，有無數人想知道這一集的收視情況。
第二集很快結束。
技術區那邊傳來消息，這一集的收視好像有點復雜，起起伏伏的很難預測。
短短兩句話，把上海衛視很多工作人員的心都揪了起來。
劇集他們看了，漸入佳境。但他們都不敢保證收視率。
微博上，討論劇情的聲音比昨天多了一些。
「你在演俘虜嗎？」
「那個兵！」
「把抄三遍。」
類似這種有意思的台詞也被網友們津津樂道，運用到了日常的聊天當中。
孫曉天仍然沒有關注播出情況，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時間關注。他在剪輯室忙著指導後期制作。
第二天一大早，孫曉天把第三第四集交給了王浩然，讓他安排送到上海衛視。
第五集昨天已經拍好並剪好，但後期配樂以及字幕這些還沒有加上。
九點多，顧念再次打來電話。
收視率降了，降到了1.0%。
成績降了，顧念的聲音卻是听不到絲毫的沮喪，相反的，她的語氣極為興奮。
不僅是她，整個上海衛視在看到這個數據都沸騰了！
整個業內都被驚呆了！
雖然明面上的數據確實是降了0.1%，但誰也不敢說這部劇的成績真的下降了。不但不能說下降了，他們還必須得承認它的成績在上漲。
可是……這怎麼可能啊？
第二集還能破一？
我們承認這部劇看上去還不錯，但也不至于連著破一吧？
很多人想不明白，很難電視台難以接受。
第一集的收視有網絡在推波助瀾，但第二集沒有啊。
昨天看了這部劇的人不可能全部都會看第二集啊。
至少，一部分帶著批評指責去的那批人不應該會再繼續看下去吧？
很大一部分擠出時間來看的人不會再看了吧？
更關鍵的是，這種沒有大牌沒有任何商業元素的劇，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看？
觀眾的口味變了？可這變得也太快太喜怒無常了吧？
如果不是這數據是官方出來的，他們肯定會懷疑上海衛視在造假。
很多同行也無法接受，他這樣一天一集趕出來的制作，怎麼可以保持這樣的質量？
他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怎麼可以拍出來這樣的質量？
一些連名字都沒有听過的演員，怎麼會演出這樣的質量？
各大影視公司開始通過自己的各種渠道打听這部戲的制作班底，他們必須要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運籌。
听著顧念那不敢相信的語氣，孫曉天嘴角也彎了起來，帶著一絲欣慰。
「喂，我想不通啊。」顧念在電話里嚷嚷，「就算第二集比第一集精彩，但也不能一直直接破一啊，你能解釋一下嗎？」
「口碑。」孫曉天扔出兩個字，掛了電話。
很多人都忘了口碑這兩個字。就連顧念也忘了。
一部好的影視劇，在親朋好友之間是會互相推薦的啊，這是一條不容小覷的傳播渠道。
他又投入到了拍攝當中。
半個多小時後，一個肩上帶著兩杠一星的軍人找到了他。
這是楚國忠派來的人。
听到楚國忠派來的，孫曉天一陣激動，以為那些高級裝備的事有著落了。
可惜的是，對方沒有帶來什麼消息。
他拿走了後面三集的拷貝以及第六第七集的劇本。
整個過程沒有多說一個字的廢話，東西到手，轉身就走。
孫曉天很無語的看著他的背影。
「他來干嘛的？」王浩然溜了過來。
孫曉天回道︰「估計是上面想看看後面幾集的劇情發展。」
「不是來給你送坦克飛機的啊？」
孫曉天苦笑搖頭。
「你認識那人靠不靠譜啊？」王浩然滿臉懷疑，「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一點信都沒有。」
「那個人是肯定靠譜的，只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部劇值不值得這麼大動干戈。」
「你覺得有戲嗎？」
孫曉天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應該是有的，他們既然過來拿後面的劇情，應該是開始動搖了。」
「有戲就好。」王浩然忽然想到什麼，問道︰「第二集的收視率你應該知道了吧？」
「知道了。」
「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啊。」王浩然感到費解，「我也算是老江湖了，我怎麼沒看出前兩集能達到這個高度？」
「你應該多謝那些批評指責我的聲音。」孫曉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想不通，就去看看我微博那幾十萬條評論，全是罵我的。這麼大的關注量，能不高嗎？」
王浩然哈哈大笑。
「不過說實話，這成績比我預想得高了一點。主要是我沒想到消息曝光後會讓大家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又是沒劇本又是沒大牌又是沒女角色的，這麼多引信靠在一起，能不燃嗎？」
「對了，《士兵突擊》的收視率怎麼樣？」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王浩然的臉色就變了。嘆道︰「第一集的收視率是0.27%，後面漸漸走高，最高的時候達到了0.43%。」
孫曉天看著他︰「你知道我不想听這些。」
王浩然咬牙切齒道︰「前天那集才0.16%，昨天那集0.19%。滿意嗎？」
「也挺不錯。」孫曉天輕飄飄的扔下這句話，走了。
「你以為你能氣得到我啊？」王浩然不服氣的在後面喊，「我的是電視劇，又不是電影，簽完訂購合同我們就收到錢了。有沒有人看我的錢都進口袋了。」
「呵呵。」
「有本事你後面繼續保持1.0以上的收視啊。」
孫曉天不理他了。
王浩然無奈的嘆口氣。
雖說的收視大降，但他還真的沒怎麼放在心上。
一方面是錢已經到帳，另一方面也是所有人都知道收視下降並不是劇不行。
誰知道會遇上孫曉天這朵奇葩啊？
只要不是劇不行引起的收視下滑，他都不用擔心會影響到自己公司的名譽。
再說，孫曉天這部劇要是真能這麼逆天下去，他還用擔心以後自己的劇賣不出去？
這不是開玩笑嗎？
反正這兩部劇他都是大股東，哪部贏都是贏了，有什麼關系呢？
如果孫曉天知道他這想法的話，肯定會不懷好意的給他出一道選擇題。
你希望哪一部的成績更好一點呢？
王浩然肯定會很糾結。
……
某部。
楚國忠獨自坐在房間，看著前方屏幕上的劇集。
現在播的是孫曉天剛剪好的第五集，還沒有做好後期，甚至連字幕都還沒加上。
這些細節並不影響他觀劇。
劇集播完後，楚國忠又拿起了桌上的兩集劇本。
一字一句的看完，他沉默了很長時間。
然後，他又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紙。
這是孫曉天跟他要的裝備和人員清單。
幾分鐘後，他深吸一口氣，終于做出了決定，從桌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份文件簽了字交給了警衛員。
「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下去，全力配合的拍攝工作。」
「是！」
「另外再通知一下各連隊，讓他們黃金時間關注一下上海衛視。」
「是。」
消息傳到荒原的時候，五班的份戲剛好拍完。
看著紅紙黑字的文件，孫曉天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馬上就要去鋼七連了，如果消息再不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拍接下來的戲。
邊上的王浩然偷偷的瞥了一眼文件，眼神中帶著點驚嘆。
因為他看到了全力配合這四個字。
能讓上面下達這樣的命令，孫曉天拍的這部劇應該算是得張了上面的認可。
這可是一個榮譽，前所未有的榮譽。
因為這份文件的落款不是第八制片廠。也就是說，這是直接由軍部下達的命令。
軍部下達命令配合一部電視劇的拍攝，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
「你需要的人員和裝備將會在兩天內抵達17號訓練場，在未來的二十天內我們會全力配合你的拍攝。」送文件的軍官說道。
「謝謝謝謝，辛苦你們了。」孫曉天忙感謝，然後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我現在就需要坦克，能安排嗎？」
「需要多少，在哪個位置？」
「最好能有個七八輛十幾輛，如果實在不行，三五輛也行。在前面找個訓練場就可以。」
「可以，給我兩個小時。」軍官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離開。
「你現在要坦克干嗎？」王浩然在邊上不解的問道。
「重頭戲要上場了，第五集我要補鏡頭！」孫曉天急急忙忙進了後期的車隊。
「什麼？補鏡頭？你在開玩笑嗎？」王浩然嚇了一跳，忙追了過去，「我們時間本來就不多，你干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