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鳳九問道。
印博藝將剛得到的消息說了一下,然後問道︰「我們現在要怎麼做?他明顯是想殺人滅口啊!」
鳳九凝眉,只是略想了想便有了決定,「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住他們的性命,鳳無夜不在乎這些人才,不代表我們紅衣坊不在乎。」
「他們可信嗎?」印博藝擔憂道,人才固然重要,可若是不忠心,即便把他們收到紅衣坊也沒有意義啊!
鳳九淡淡一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也並不是對柳河那一伙兒人完全的放心,只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真要有什麼異心,他們也能察覺的出來。
「他們真要有二心,我們這些人難道就是吃干飯的?」單岐挑眉,問道。
印博藝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說道︰「說的也是。」
鳳九看了看院子里面已經凋零的蘭花,暗嘆口氣,「蘭花很不好養,但你看這里的蘭花,一看就是精心照料過的,只是這里的人不在了,空有蘭花在這里,又有什麼意義?」
「錢真多那里總要有個交代。」畢驀說道。
鳳九淡淡一笑,道︰「他那里只需要求一個心安,什麼樣的借口不是借口呢!」
畢驀眼底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樣的鳳九才是她,光華,耀眼,驕傲,自信,也是從那第一眼,他便被這樣的鳳九給深深的吸引住了。
錢真多已經在前廳等候許久了,興許是虧心事做的太多了,他現在是又驚又怕,就怕婉如來找他準魂索命。
鳳九剛一走進前廳便看到錢真多邁著步子走來走去,心下暗道︰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麼不怕,現在人死了,反倒怕起來了。
有的時候,活人往往比死人更可怕。
「道長,如何了?」錢真多一看到鳳九他們,連忙迎上前,一臉急切的問道。
鳳九故作深沉的說道︰「貧道自有辦法解決,待到明日,一切便都見分曉。」
錢真多听到有辦法解決,放下便松口氣,可一想到今晚,頓時臉又苦了下來,「可是道長,她要是今天晚上來找我怎麼辦?我就怕我等不到明日啊!」
鳳九微微皺眉,這個錢真多也太沒出息了吧!這麼一件事都能把他給嚇出屎來,真懷疑他是如何把生意做的這麼大的,這麼想著,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藥遞給錢真多,「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這粒藥吃下,不管什麼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錢真多趕緊把藥丸接過,雙手作揖,拜了又拜,就差沒跪在地上了。
「師兄,我們走吧!」鳳九招呼了畢驀一聲,便準備閃人了。
錢真多一听他們要走,頓時急了,「道長何不在府上住下?現在天色已晚,我讓廚房為道長置備一桌酒席,道長也能在府上好好休息休息,吃吃飯。」
這話說的好听,但誰不知道錢真多是害怕婉如的鬼魂再來找他算賬,所以用這個借口讓鳳九留下來。
鳳九心里明鏡兒似的,卻不點破,「我和師兄要出去采辦一些降妖除魔的東西,別人無法代勞,不過錢老爺放心,入夜之前我們便會回來。」
聞言,錢真多暗自松了口氣,連連說道︰「辛苦道長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鳳九眼楮泛著光芒,「畢兄,我看錢真多的生意挺大的,家纏萬貫也不過如此了。」
這話表面上听起來沒什麼,但畢驀卻听出來了另一層意思,「這件事情可以交給印博藝來做。」
鳳九一听,樂了,「我也是這個意思。」
回到紅衣坊,玄歌他們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了,現在看到他們二人的身影,一行人連忙走了出來,一副想問卻不敢問的樣子。
鳳九被弄的一頭的霧水,納悶道︰「我不過才出去了大半天,你們不至于這麼想念我吧?」掃了眼前這些人一眼,幽幽道︰「說吧,什麼事兒?」
凌雅芙的性子在這些人里面是最跳躍的,心里也藏不住事,現在主子發話了,便趕緊湊上前,問道︰「主子,那個事兒是真的嗎?」她興奮的時候,眼楮特別的亮,就好像兩顆星星瓖嵌在她的臉上一般,閃閃發光,很是漂亮。
鳳九被問的一頭的霧水,腳步邊往里面走邊問道︰「什麼事是真的?」她看向一旁站著的畢驀,「畢兄,你知道什麼事兒嗎?」
畢驀皺皺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如煙本來也想問,但又不好意思,一張臉憋得通紅,站在一旁,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十分的糾結,為難。
鳳九接過韓霜遞過來的茶,無奈道︰「雅芙,有什麼話就說的清楚點。」
凌雅芙咽了口唾沫,在眾人的注視下,小心翼翼的湊在鳳九的跟前,很興奮的問道︰「主子,你真的把那個男人給去根了?」不等鳳九回答,便繼續說道︰「這也太刺激了,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就該給他好好的去去根,看他還敢不敢出來禍害人。」
玄歌他們本來就是想問問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听著听著發現凌雅芙已經說的跑題了,當下咳嗽了兩聲以示提醒。
凌雅芙裝作听不見,繼續說道︰「主子,這招真是太厲害了,我看以後誰要是出去鬼混,干脆也用這招好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一臉冰霜的韓霜,心里同時升起一個念頭︰韓霜真可憐,凌雅芙的神經一向跳月兌的幅度很大,萬一哪一天她心血來潮真的把韓霜給去根了?想想,就覺得可怕。
饒是韓霜這般冷靜的人此時也有些想扶額的沖動,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男人的那個部位是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的嗎?
架不住這麼多人的視線,韓霜輕咳兩聲,那張俊逸的臉上透著股淡淡的紅暈,「雅芙,不要胡說八道。」他為人冷淡,平時也不苟言笑,但還沒神經大到像凌雅芙這般的。
凌雅芙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不得了的話,當下跳到韓霜跟前,眼楮里面直冒紅心,「韓霜你放心好了,我給誰去根也不會給你去根的,我家的韓霜這麼好,才不會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呢!」
聞言,韓霜只覺得滿頭黑線,一群烏鴉成群結隊的從頭頂飛過,他能說什麼?還能說什麼?他和凌雅芙完全就不在一個平面上,妥妥的對牛彈琴。
本來大家想忍住,但看著凌雅芙一臉無辜的樣子,頓時再也忍不住噴笑出聲,就連鳳九眼楮里面都含著笑意。
這個凌雅芙真是個活寶啊,有她在,韓霜身上的人情味也越來越濃,眸光不由自主的飄向畢驀,鳳九心中暗道︰若是有一個像凌雅芙這樣性格的人陪在他身邊,不知道會怎麼樣?
畢驀被鳳九看的心里直發毛,往往她這樣看人的時候,心里肯定就是在算計什麼。
鳳九止住笑,對著眾人擺擺手,淡笑著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是印兄告訴我們的。」凌雅芙當先說道。
聞言,鳳九眉梢微揚,有些詫異的問道︰「印兄?他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今天也剛好在街上?」
柳如煙含笑說道︰「印兄今天跑過來告訴我們的,說是主子在街上好大的威風,當場就把那個風流成性的男子給制住了,還說以後那男子和宮里的太監都一般無二了。」說這些話,她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臉皮還沒達到凌雅芙那般百毒不侵。
聞言,鳳九頓時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印兄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我當時也不過是順勢而為,至于威風,更是沒有的事兒,還有啊,他是不是太監都和我沒多大關系,事兒又不是我做的。」不過若那個男人真的找上她看病,她或許還真的會做掉這麼個禍害,都有老婆有孩子了,就算要出去玩兒,也不能太過分。
剛才那一番大家也只是圖個熱鬧,接下來便是正事了,「主子,這一次出去可有收獲?」玄歌問道。
鳳九眉心微蹙,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事情太過殘忍,也太過不可思議,真要是說出來,她擔心這些人不能接受。
畢驀看的出來鳳九的為難,便說道︰「錢府和這件事情無關,接下來我們還要另找線索。」
聞言,柳如煙不解道︰「無關?可是死法是一樣的啊!」她對自己的情報還是頗有信心的,死的那個女子,不論是手法上,還是時間上,似乎都很吻合,可現在畢驀卻告訴她錢府與這次的事情無關,她有些懷疑,難道自己的情報出錯了?
如果真是那樣,她需要更加的努力,努力把情報網做的更加的完善,爭取減少類似事情的發生。
鳳九嘆口氣,說道︰「手法的確是一樣的,但做這件事情的不是那個賊,而是錢府的主人,錢真多做下的。」
「什麼?」柳如煙眼楮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問道。
「錢真多害怕這件事情懷疑到他的身上,便借這次的事情趁機除掉婉如,又能將自己摘得干干淨淨的,一舉兩得。」鳳九的聲音很淡涼,想起那間屋子里面擺放著的東西,不由得暗嘆口氣,這樣一位性子淡雅的女子,最後卻落個這樣的下場,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啊!
柳如煙有些接受不了,怎麼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圓點?殺人凶手不是那個殺人魔,而是自己的老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錢真多殺害婉如總要有個原因吧?」玄歌問道。
「因為婉如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錢真多的。」鳳九再道出一個事實。
聞言,凌雅芙詫異道︰「難道婉如背著錢真多再外面找了個相好?」
「婉如是有一個相好的,但,不是男人。」鳳九說道。
「不是男人?難道是個女人?」想了想,凌雅芙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扔出一句讓大家都頗為無語的話來,「不對,不對,難道婉如的相好是個太監?」
听到這話,鳳九頓時哭笑不得,「怎麼可能是個太監,要真是個太監的話,孩子是怎麼回事?」
「對啊,婉如是和她的相好的有了身孕,但這個孩子卻不是錢真多的,也和太監沒有關系,平日里也沒有和哪個男子接觸過,那,真是女人?」分析到最後,凌雅芙也是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啊!
在場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沒辦法,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
鳳九點點頭,說道︰「對方的確是個女子,而且是一個很喜歡蘭花的人。」
柳如煙略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我听說東海有一種神奇的果子,這種果子名叫生子果,吃下去之後,不僅男與男,就算是兩個女的也可以生下彼此的孩子。」
「如煙,你說的可是真的?」凌雅芙還是難以相信,今天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她有些消化不良。
「自然是真的。」她的情報還能出錯?
凌雅芙尋著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她現在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大家幾乎都明白此事的來龍去脈了,玄歌臉色有些難看,「主子,你的意思是,錢真多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便在婉如即將生產之際趁機殺了她,還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取走了,是這樣嗎?」
鳳九沒說話,只是默然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如何忍心?」玄歌手都在哆嗦,他們都是血性男兒,听到這等殘忍,血腥的事情,實在是忍不住氣血上涌。
韓霜冷哼一聲,道︰「若是這個錢真多犯在我的手里,我定要讓他嘗嘗此等滋味。」
「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現在還不是除掉錢真多的時候,你們明白嗎?」鳳九叮囑道。
「是。」玄歌知道主子這話是對他說的,心中雖然氣憤,但他不會不遵守命令,既然主子說現在不是時候,便是有大事要做,除掉他眼下不是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