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在宮里,用槍也是行不通的。沈藍櫻只好瞅準了大門,拔腿就跑。
但她才跑出兩步,龜茲王已經出現在她身後。沈藍櫻只覺得一只大手捏在了她肩上,力氣大的幾乎能將她的骨頭捏碎。
下一刻,她就被猛地一拽,頓時失去平衡,回頭就看到了龜茲王臉上猙獰恐怖的神情。他眼中閃現著濃郁的殺機。沈藍櫻已經不敢遲疑了,探手到腰間,就要掏出手槍,而龜茲王似乎察覺到沈藍櫻的意圖,飛起一腳,直接踹上了沈藍櫻的月復部。
沈藍櫻被他踹飛出三四米遠,劇烈的疼痛險些讓她昏死過去。身上更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弓著腰伏在地上,神色痛苦的捂著肚子。
沈藍櫻這一摔,她身上有樣東西被甩了出去,滾出去好幾米遠,是千璣門的定位器。進宮之後,這東西她就一直打開著,是為了以防萬一。
龜茲王以為這就是沈藍櫻要拿的東西,走上前去,獰笑著將它踩了個粉碎。
求救信號就這樣被發動了。
龜茲王順手拿起桌上的長刀,噌的一聲抽出來,朝著地上的沈藍櫻就要刺下去。
「不要!」李貴妃急呼一聲,張開手臂抱住龜茲王的腰,「不能殺她,她是……」
「是什麼人都得死。」龜茲王一把揮開李貴妃,依舊朝沈藍櫻刺下去。
「她是昭盈公主!是雍朝的祥瑞。」李貴妃急著喊出江毓婉的身份。
龜茲王手上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愈發可怖起來,「既然是雍朝的祥瑞,那我殺了她,雍朝氣運是不是就枯竭了?」說罷再次舉刀。
此時李貴妃的臉上已經煞白,她不明白昭盈公主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又听到了什麼,也想不出具體會帶來怎樣的後果。現在她腦中所想的只有一點,昭盈公主若是死在了她的恕蒼苑,那她這個貴妃就做不下去了。
沈藍櫻略微抬起頭來,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長刀,以及獰笑著的龜茲王,冷笑著道,「今天你在這里殺了我,雍朝的氣運會不會枯竭我不清楚,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一定會不得好死。連帶龜茲,都要一同滅亡!你就是滅亡龜茲的千古罪人!」
沈藍櫻這話一出來,龜茲王的動作便停了下來,怒目圓睜的瞪視著沈藍櫻,半晌沒有任何神情變化。
沈藍櫻趴在地上,緩慢地吸氣,緩和著身上的疼痛,她想要嘗試著和龜茲王周旋,拖延時間。只要等王奕辰或是其他千璣門的人來了,龜茲王和李貴妃的事兒公之于眾,她就算有功無過了。
可龜茲王沒給她拖延時間的機會,他神色可怖的望向李貴妃,「你現在出去叫一個侍衛進來。」
李貴妃不知龜茲王所謂何意,緊張的道,「你千萬別傷了她,她是祥瑞……」
「讓你去你就去!」龜茲王的聲音听起來極為狂躁。
沈藍櫻趴在地上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由李貴妃離去,數分鐘後,帶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進來。
「我說讓你叫一個。」龜茲王額上的青筋都迸起來了,李貴妃慌忙讓其中一個侍衛出去,卻被龜茲王一聲暴喝止住了。
「你們倆。」龜茲王指著兩個侍衛,「把這女人給我弄死。」
兩個侍衛都被嚇了一跳,互相交換著眼神,不敢上前。而龜茲王卻再次開口,「殺了她有重賞,不殺的話,你們就都等死吧!」
兩侍衛不敢抗命,只得邁著躊躇的步子接近趴在地女人。李貴妃嚇壞了,大喊著住手,卻被龜茲王捂住了嘴。
兩侍衛走近沈藍櫻,膽怯的將她翻過來,當二人看到布滿淚痕的蒼白面容時,頓時嚇的魂飛魄散,面如土色。
「大,大王,這是昭盈殿下啊!」兩個侍衛都跪了下來,身體顫抖著,臉上驚恐萬狀。
「本王知道。」龜茲王收刀入鞘,「現在這女人賞你們了,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只一點要記住,最後一定弄死她。」說罷,在主位太師椅上坐下。
龜茲王滿以為兩人會如他所願,奸污地上的女人,然後再一刀送她上西天。但他想錯了,兩個侍衛跪倒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口中連連喊著這女人是祥瑞,得罪了祥瑞是要遭天譴的。
龜茲王一拍桌子,暴怒的道,「你們是嫌自己命長麼!」
就算是被龜茲王用生命威脅著,兩個侍衛依舊跪在地上,反復磕頭,念叨著昭盈公主是祥瑞。李貴妃也在一旁勸阻道,「有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殺了祥瑞啊……」
這祥瑞的名頭還真管用啊。
經過他們耽誤的這點時間,沈藍櫻已經恢復過來一些,雖然想站起來依舊困難點,但已經可以開槍打人了。
龜茲王這大半輩子里,什麼時候不是掌控他人生殺予奪的大權,平生第一次遇到他不能殺的人,胸中怒意洶涌,再次噌的抽出鋼刀,向沈藍櫻走去。
兩個侍衛竟不再听從龜茲王,一人跪在地上,張開手臂攔在龜茲王和沈藍櫻中間,另一人干脆上前去抱龜茲王。
「滾開!」兩腳踢飛這兩個人,龜茲王將長刀高舉起來。
過了兩秒。
什麼都沒發生。
沈藍櫻余光瞄見那 亮的鋼刀還在那個位置,卻在高頻晃蕩。
龜茲王持刀的手抖動著,依舊沒膽子刺下去。
沈藍櫻心中唏噓不已,欽天監的一句祥瑞,竟然這麼唬人?
又過了幾秒,龜茲王發出一聲怒吼,收刀入鞘,怒視著李貴妃,「你房間里有人,你都不知道麼!」
李貴妃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聲音也帶著顫,「我,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有查過的。」
龜茲王憤然轉身,怒視著沈藍櫻,「你是怎麼進來的?」
沈藍櫻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用決絕的目光看著龜茲王,還沒來得及開口,龜茲王似乎是不敢和她對視一般,又轉過身來對李貴妃道,「把江曄給我找過來。」
李貴妃連忙起身,剛要出去,龜茲王卻又改了主意,「不,我親自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