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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司南腦海中掠過無數掉節操的畫面,比如說老漢推車、倒掛金鉤、古樹盤根、觀音坐蓮、木蘭騎馬等等。再給畫面中的兩個人形安上他和孫西嶺的頭像……倏地,他將被子舉過頭頂,嚴嚴實實裹住「熱騰騰冒煙」的自己。

「你要把自己憋死麼?」 孫西嶺一把掀開被子,「蠢不蠢。」

陶司南拽住被子的一角不松手,露出半張便秘臉討饒道︰「我臉充血腦積水,讓我靜靜,我要靜靜!」

「……」孫西嶺一陣無語,最後捏了捏陶司南露在外面的耳垂,一個人轉動輪椅出了房間。

陶司南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正確的功德返還姿勢,實則他只不過是在愉快的作死。躲在被子里做好一番心理建設後,他便開始付諸行動。

吃早飯時,他一邊鼓著腮幫子嚼吧嚼吧,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為什麼一定要用燒餅夾著油條一起吃呢?其實也可以用油條夾著燒餅吃的。」

孫西嶺喝了一口豆漿,不搭話。

「很多事情啊,其實反過來也挺有意思的。」 陶司南再接再厲,「生命在于不斷地嘗試,哥你覺得呢?」

比如說——反攻!

他也不知為何,做賊心虛似的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他哥。如此一來,手上的動作自然就不協調了,一根油條被他扯成了兩段也沒能卷起燒餅,酥軟的燒餅更是窸窸窣窣的掉了半桌子的渣渣。

孫西嶺放下杯子,這才是真正的漫不經心,他說︰「哦,斷了。」

斷了。

油條斷了能有什麼?奈何陶司南剛剛用油條燒餅暗喻他和他哥的關系,油條又是長長的那種形狀……他忍不住一個激靈,不敢再開口。

陣亡後好不容易回血的陶司南眼珠子一轉,新的花招已然成型。

在他推著他哥出門上班的時候,在輪椅探出門框的剎那間,陶司南倏地停下腳步,他深吸一口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哥啊,我知道那啥……喜歡一個人是不求回報的,但是看在這些天我毫無怨言地伺候你吃喝拉撒睡的份上,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

孫西嶺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陶司南,示意他繼續。

陶司南咽了口唾沫,覺得嗓子里似乎卡了什麼東西,輕咳一聲才道︰「就是那個……」

孫西嶺︰「嗯?」

陶司南︰「就是那個……那個我想上……上,上學……」

在孫西嶺幽深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中,陶司南沒骨氣的慫了。他腆著臉道︰「沒錯,就是上學!」

孫西嶺︰「哦,上學啊。」

陶司南︰「……」不!不是上學!是上你啊啊啊!

他哥那充滿戲謔的眼神,那自帶波浪線的語氣,妥妥的讓陶司南羞紅了臉。

惱羞成怒的結果是,陶司南梗著脖子狂奔在作死的康莊大道上。他義正言辭道︰「之前復習了那麼久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不就是為了打好基礎融入大學的學習中去麼?現在新生都入學了吧,難道我要一江李白鳥語正弦函數向東流?」

孫西嶺︰「……」什麼鬼。

不過孫西嶺的的確確忘了上學這回事,這是他的失誤。他點頭承認錯誤︰「是我考慮不周。」你能有此覺悟,我心甚慰。

說罷,孫西嶺轉動輪椅朝門外移動,順便朝陶司南招招手,「走吧,先去公司,我一會安排下去。」末了又輕笑了一聲道,「放心,不會讓你輟學的。」

陶司南︰「……」一點都不放心,簡直一言難盡。/(tot)/~~

到了公司,對于**oss上班帶家屬狂撒狗糧的不人道行為,全體工作人員上至二把手岳相霖,下至保潔阿姨全都習以為常,某個小秘書甚至在遞交報告的時候給陶司南送了一大筐零食。

岳相霖匯報完工作,從陶司南……面前的零食筐邊走過,並且隨手一翻拿了一條士力架,他朝陶司南揮了揮,調笑道︰「沾沾我們總裁夫人的喜氣。」

前不久,陶司南一舉奪得了百花新人和男配兩個獎項,一時風頭無二。人長得帥,演技又贊,還蠢萌蠢萌的,這樣的男神大大再度圈了一大波粉絲。而在孫氏集團內部,員工們更是將陶司南上升到了集團吉祥物的高度,並且親切地稱他為「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剛出道就扒了傅小人那張虛偽的面皮;總裁夫人一拍電影就票房大賣,孫氏旗下的娛樂公司收益蹭蹭蹭的往上漲;總裁夫人和總裁同時出現,總裁大大萬年不變的凜冽畫風都柔和了八個度;總裁夫人只要坐著吃吃吃喝喝喝玩玩玩,外面的陽光都燦爛起來,手中的任務都沒那麼討厭了……

以上結論雖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大家依舊堅定不移的將陶司南擺在集團吉祥物的位置上。岳相霖的玩笑話也是由此而來。

不過陶司南听了卻有不一樣的啟發。

「我才不是總裁夫人!」

待岳相霖離開,偌大的辦公室里又只剩下兩個人時,陶司南頂著孫西嶺的強大氣場開口道︰「我是總裁的男人!」

孫西嶺從堆積的文件中抬起頭,輕飄飄地看過來,「哦。」

真是相當的不配合。

陶司南突然起身,挺直腰桿與孫西嶺隔著小半個辦公室遙遙相望。他嚴肅道︰「既然你不能明白我的暗示,那我就給你明示好了。」

孫西嶺將右手中的鋼筆換到左手,夾香煙似的夾著,整個人放松的向後靠在椅背上,眉毛一挑,饒有興致道︰「哦?」

陶司南︰「……」尼瑪哦什麼哦?對著夫人也不能多說幾個字麼?

……靠。

他才不是什麼夫人!他是總裁的男人!

畢竟他有過人的力量,是不需要吃菠菜的大力水手。對付他哥這樣的「傷殘人士」,還不是想怎麼干就怎麼干,分分鐘手到擒來。

陶司南瞬間有了信心和底氣,他冷笑一聲︰「我就這麼說吧,我要壓你!要很深入的壓你!」

眼前的少年身形挺拔,面上帶著未月兌的稚氣,還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可一世的模樣,孫西嶺心髒猛地一顫。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他把他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無法無天了。

「過來。」

陶司南心中響起了警鈴,腦子里的一根弦緊緊繃住,他的腳尖微微摩擦兩下地面,打定主意不過去,「什麼事,你說唄。」

孫西嶺只是勾了勾唇角,明明沒有笑,眼中卻仿佛溢出了滿園春-色,明媚的驚人。他的聲音莫名帶著暗啞,他說︰「你不過來,怎麼壓我?」

「啪嗒。」

腦中的那根弦斷了。

陶司南無意識地遵循孫西嶺的指示,他甚至忘記繞道,直直地走向孫西嶺,兩人隔著一張辦公桌對視。

「上來。」

聞言,陶司南的眼里冒出問號,什麼上來?

還未等他問出口,他突然雙腳離地懸在半空,一雙炙熱的手掌箍在腰間。他急促地輕呼一聲,「你干嘛?快放我下來!」

孫西嶺站在那里,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壓在陶司南的頭頂,他瞬間出手將少年舉高高,就跟玩兒似的。

「上來。」他重復道。

陶司南被突如其來的「舉高高」嚇得忘了反應,雙膝自然而然的跪在辦公桌上,整個人前傾貼在了男人身上,被對方抱了個滿懷。鼻尖充斥著熟悉又曖昧的味道,讓他聞之有些眩暈,像是毒品。

沒有了辦公桌的阻隔,兩人無比嫻熟的吻到一起。等陶司南終于可以氣喘吁吁地自由呼吸了,他早已由跪在桌子上變成了騎在他哥大腿上。

陶司南︰「……」這個套路他有點方。

孫西嶺扯了扯陶司南越發肉乎的腮幫子,「還繼續壓麼?深入的壓?嗯?」

他朝陶司南挺了挺身下站起來的某處,暗示性的動作不要太明顯。

陶司南︰「……流氓。」

少年猛地彈起來,紅著臉往外狂奔。邊跑邊在心中豎中指︰讓你平時無窮無盡的力氣都喂了狗!讓你有賊心有賊膽就是沒有賊的技術!讓你異想天開做春秋大夢呢!

一口氣朝下跑了五個樓層的台階,陶司南終于停下來捫心自問︰他真的能夠反攻回去麼?

呵呵,答案必然是否定的。_(:3∠)_

陶司南越想越不是滋味,垂頭喪氣地從頂層爬樓梯爬到了一層,足足爬了25個樓層。

到了一樓,陶司南托著下巴想了想,一個人回家不但沒有交通工具,還很有可能沒有午飯吃。以及,他還要氣勢洶洶地責問他哥明明能站起來為什麼不告訴他,輪椅play很好玩兒?

措辭也需要好好琢磨,必須七分憤怒三分委屈,盡可能多佔些「好處」。

于是小站了一會兒,陶司南擼了擼衣袖,決定再爬樓梯爬回頂層。

「夫人!」「男神大大!」

陶司南一回身,听到有人喊他,雖然這兩個稱呼他都不怎麼喜歡,前者太露骨,後者太不謙虛。

陶司南擺出得體的微笑,「怎麼了?」

喊住他的兩個小姑娘是孫氏的員工,她們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一人道︰「您別難過!我們是不會相信網上那種謠言的。」

另一人︰「不錯!媒體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說出去的話就是拉出來的……咳,總之誰信誰制杖!」

「就算您的祖業很……很有特色,但那也是您祖宗的黑歷史了,跟您個人完全沒有關系!」

另一人︰「總之沒什麼大不了,大大您不要傷心,我們永遠是您堅實的後盾!」

兩個小姑娘你一言我一句說的陶司南越發搞不清狀況,他有點懵,含糊道︰「嗯嗯,我不傷心。」

這下兩個小姑娘更加擔憂了,嘴上雖然沒說什麼,眼底里寫滿了︰我勺強裝不傷心的小模樣太可人疼了,嚶嚶嚶~

陶司南︰「……」所以說,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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