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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晴朗,繁星掛墜蒼穹,圓月的光芒映照下來,讓夜晚比以往更亮幾分。

只是徐若瑾的心情卻沒這麼晴朗。

與方媽媽和忠叔沒有商議出什麼結果,正準備散了各自休息,明日的事明日再議,終歸皇上是賞了梁家的,他們私底下挑刺,明面上也不好徹底的撕破了臉。

至于那個什麼于統領,徐若瑾已經完全的把他拋擲腦後,連田公公都不在意的一個人,算個什麼東西?

如今腦子已經很亂了,根本沒心思去理睬這無關緊要的人。

忠叔此時沒什麼想法了,楊正一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如今是四女乃女乃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對處事斷事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自信。

有時人不服老不行,若不是楊正深深的刺激到他,他或許還不肯認這份慫。

可只因他老眼渾濁的縱容,險些讓梁家出了大事!

這若不是……若不是四女乃女乃及時把事情制住,他可怎麼向老爺交待?

忠叔渾渾噩噩,在京都來人的事情上根本沒出什麼力,徐若瑾敲詐不出什麼好主意,只能讓忠叔先去歇了。

方媽媽也準備回「福雅苑」,徐若瑾卻讓她先等一等。

「今兒田公公給我講了個故事,我卻听的莫名其妙。」徐若瑾原本就有打算與方媽媽提一下「朝霞公主」,只是一直事情緊忙,有心時沒有空閑時間,有空閑時間卻忙碌其他事擱置腦後。

而今日田公公再次說起,她則有些忍耐不住。

更何況,這件事居然還與洪老大夫和沐阮有關,她也想找個能給點兒意見的人。

而方媽媽正是最好的人選……

「故事?」方媽媽心里「咯 」一下,「什麼故事?」她本已站起身又連忙坐下,臉上的擔憂也遮掩不住,反倒是讓徐若瑾嚇了一跳,沒想到媽媽會這般擔心。

「媽媽您別被嚇著,說的是洪老大夫和沐阮的事。」徐若瑾連忙安撫,「我也沒想到,原來洪老大夫與沐阮之間還有點兒上輩的恩怨……」

徐若瑾很簡單的把故事大概說了一遍,隨後說起那位朝霞公主,「這些日子听了好多次她的名諱,卻不知這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人,那田公公提起她時,臉上的痴迷不是假,可卻也因為她,讓那麼多人喪了命,唉……」

方媽媽的一張臉已經驚的快出了血!

那……那什麼田公公為何偏要與四女乃女乃提起朝霞公主?洪老大夫和沐阮之間的故事雖然也很驚人,但絕比不得「朝霞公主」這四個字從四女乃女乃的口中說出來!

這實在讓向來處事不驚的方媽媽也按捺不住猛跳的心,頗有些喘不過氣了!

徐若瑾知道朝霞公主的故事還是上一次韓氏來時特意講過,見方媽媽驚成這副樣子,她才恍然想起,上一次韓氏給自己講起時,她本想與方媽媽說,但一直拖了很久。

「這事兒我還是听二嬸娘上一次來時給我講過,只是沒想到田公公也提起這個人……不管了,只是師父和沐阮的事讓我心里頗有幾分難受。」

徐若瑾咬著唇,「若不是我偏把師父拖了這件事情里來,亦或許那田公公也不會知道師父在這里,這殘酷的真相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被揭開。」

「如今,他們二人d心里恐怕都很難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徐若瑾長舒口氣,一轉頭見方媽媽還是那副驚愕呆滯的模樣,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媽媽?媽媽您怎麼了?」

「那田公公還說什麼了?」

方媽媽問的很急迫,徐若瑾頓了半晌,「再就沒說什麼了吧?他因為師父和沐阮父母的事情被先帝責罰了板子,心里一直記恨,否則也不會把師父給氣的暈了過去……」

「是問他還說什麼關于朝霞公主的事情!」

方媽媽的語氣有些硬,徐若瑾對此倒不介意,只是有些驚愕,她沒想到方媽媽更關心的是這個!

「他只感慨朝霞公主被囚禁起來,更樂意去她的禁宮門前掃地侍奉。」

徐若瑾的關注點不在這里,記的沒有那般詳細,「哦,對了,她還說,之所以會想起朝霞公主,是因為看到我眉眸的氣質與公主殿下有些像。」

說到此,徐若瑾輕蔑的自嘲一笑,「這怎麼可能?胡說八道罷了,這老太監的心思比那于統領更狡詐,更奸猾,實在不好對付!」

方媽媽的心停跳了半拍,眼前一黑,差點兒暈了過去!

「媽媽?您可別嚇唬我啊,若是您也暈倒了,我這主心骨可就徹底沒了!」

徐若瑾立即扶住方媽媽,馬上吩咐楊桃去煮一杯花蜜茶來,「您這陣子在母親身邊伺候是勞心勞神,必須多補一補。」

方媽媽也沒有拒絕,就由著楊桃去了,「老奴沒事,真的沒事。」

「四女乃女乃,往後不要再提這位朝霞公主的名諱,她是宮中的禁忌,如今梁家已經麻煩事夠多的了,可別再往這上面沾麻煩!」

方媽媽的提醒,徐若瑾倒真的听了進去,「這我自當知道,可有時不是咱們找麻煩,而是麻煩找。」

「誰知道只是來傳個旨,給個賞賜而已,卻出了這麼多的麻煩?」徐若瑾的嘴快撇了天上去,「終歸是怎麼做都不對,因為不是咱們自個兒說了算,兢兢業業為大魏獻力獻命,反而還要被懷疑,都是上面那位的一個念頭而已。」

「上哪兒說理去?」

徐若瑾的抱怨也沒能讓方媽媽把心思緩回來,「世上本無理,听天由命吧。」

「四女乃女乃!」

門外順哥兒一聲喊,徐若瑾立即起身去門外,「怎麼了?」

「驛站出事了。」順哥兒的回話讓徐若瑾一時沒反應過來,「驛站?關咱們什麼事?」

「哎喲四女乃女乃,京都來的兩位大人和侍衛都在驛站住著呢啊,您忘了?」

順哥兒心里鄙視的踱著腳,徐若瑾立即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什麼事?死人了?」怎麼覺得這是好事?

「樂子大了!」順哥兒湊到徐若瑾的耳邊,「于統領死了,臉上還被刺了字,田公公準備連夜就走,如今袁縣令正在驛站門口跪著求罪呢!」

徐若瑾立即提了一口氣,「你怎麼知道的?」

順哥兒明白四女乃女乃是何意,「奴才自當不是正路子知道的……」

徐若瑾的腦子立即蹦出一個念頭,當即果斷吩咐道︰「關門熄燈睡覺,這件事,誰都不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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