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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霄的開場白讓徐若瑾很窩氣。

只是他在門外,說起話來也不方便,徐若瑾心里再怨氣爆發,也只能朝春草點點頭,讓他進來後,立即把廂房的小門關好。

春草有些擔心,既是想要出去守著,怕有人過來听到,可又怕單獨留下二小姐不安全。

徐若瑾讓她放心的出去,「去吧,我這里還能怎麼樣?梁公子大不了就殺了我,我還巴不得去死,免得在這里受著各種侮辱和悶氣,早死早托生了!」

徐若瑾的氣話,倒是讓梁霄的神情輕松了些。

狠瞪了他一眼,徐若瑾便坐在了椅子處,梁霄邁步進來,坐在了桌子的對面。

春草長嘆了一口氣,悄悄的去門外把守。

待屋門關好,徐若瑾才開了口︰

「梁公子,之前覺得你救了我,當你是恩人,你說出並非救我的實情,我也敬你是個男人,可今兒的事我覺得你實在虛偽得很,您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即便想耍弄張仲恆,又何必拿我一個女子做借口?梁夫人是可敬的貴人,方媽媽又是我格外尊敬的教習媽媽,我原本對梁家很是尊敬,也敬佩梁公子能為梁大將軍擋刀的孝道,可您如今的手段實在太惡劣,讓我覺得可恥的很!」

「我不知你今兒來是為了什麼,想要我寧死不同意您的提親?然後再如何把玩張仲恆一回?」

徐若瑾皺緊眉頭,「我的確厭惡張仲恆,巴不得他快點兒死了,可我也絕對不會答應與你同流合污!」

「罵完了?」梁霄的聲音很輕,徐若瑾看他兩眼,「先罵到這里。」

梁霄點點頭,「那該輪到我說了。」

「說吧。」

梁霄一本正經的看著她,「我是真心想要娶你。」

徐若瑾猛然的盯著他,恨不能把眼楮瞪出來,「你胡說什麼呢?」

「我不再重復剛剛說過的話,」

梁霄四處找尋,卻沒有發現酒,徐若瑾看出他想要什麼,「沒有,對厭惡的人,一滴酒都沒有。」

梁霄輕揚嘴角,「我想娶你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不想娶家里訂了親的女人,而你也不想嫁給張仲恆那個險些殺死你的男人,你我二人,豈不是正合適?」

徐若瑾沒有回答,而是盯著他看了許久。

稜角分明的俊俏面龐,並沒有虛偽之色,他的自信,讓徐若瑾沉了片刻。

「就這麼簡單麼?」

「是,就這麼簡單。」

「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耍弄著張仲恆,準備向我們家提親?你覺得我會答應你?」

「相比張仲恆來說,我會是更好的選擇。」

梁霄頓了下,「起碼我對你毫無惡意,你嫁來後,會很自由。」

徐若瑾咬緊著嘴,「你還有什麼目的?這個理由恐怕不足以讓你花這麼大的心思。」

「還有你的酒。」

梁霄很直白,「我覺得對我的傷很有用處。」

徐若瑾沉默了……

他的話雖然直白的傷人,可這卻是一個很好的交易。

她不能否認,去梁家會比張家好百倍,盡管梁家是一個罪臣之家。

「其實你今晚完全可以不來,因為婚事都由父母定,你與我說這些話也都是廢話,我自己根本做不得主。」

「你的婚事也不會由徐主簿來定,而是要听嚴家的,嚴家會答應的。」

梁霄的話讓徐若瑾心底一驚,「為、為什麼?」這也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為何自己的婚事,父親都要听那什麼嚴大人的。

即便他是媒人又如何?即便他能夠幫得上父親升職,卻為何能夠把手伸到徐家子女的親事上來?

這也實在太夸張了些!

「因為嚴家一直在阻撓我抗拒的那門親事,所以相比之下,他們更樂意我娶你。」

梁霄沒有把心底的猜測說出來,沒得到證實的事,他不會輕易出口。

徐若瑾微低著頭,「既然你已經算計了這麼清晰,又何必玩弄這個把戲?」

「為你報溺水的仇,也算是代表了我的誠意。」

梁霄的話讓徐若瑾瞪他一眼,「這個理由扯的實在荒唐,騙鬼都不夠。」

「那就當我沒說。」

梁霄沒想到她能夠分得出自己話中的真假,其實他也並非是故意找理由來搪塞,而是不想說出自己真正的懷疑。

而且,他雖然耍弄的是張仲恆,但他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她。

斷了她另外能選的路,那就只有選擇嫁給他。

他的確很想娶她。

徐若瑾站起身,「事情已經說完了,你可以走了,至于會發展成這麼模樣,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明日會來提親,至于這件事徹底的定下來,應當在初八以後,就請徐姑娘耐心等候。」

梁霄知道她已有送客的意思,踱步走到門外,轉身道︰「真的沒有酒麼?」

他話中蘊含了很深的涵義。

他的灰眸在燈燭下顯得很亮,那張俊俏的臉因常年沙場嗜血煞氣十足,引人畏懼,徐若瑾卻看出了一份誠意。

這份誠意,讓她消減了心中的怨恨,卻仍存有懷疑。

那卻要日後再衡量了……

「那里的酒,你拿走吧。」

徐若瑾指著牆角的一個小壇子,梁霄露出了難得的一笑。

因為兩個人的交易,就這樣的結成,很簡單,也沒太費力氣。

而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

完全能明白事情的利弊得失。

梁霄出了門,從徐若瑾院子後的牆角,輕踩兩下便翻身躍出,雖身子魁梧,但步伐輕盈矯健,讓春草愣在那里眨了半天眼楮才緩過神來。

「好像沒怎麼看清,梁公子便走了。」春草納罕道︰「他不是個有傷的人麼?」

徐若瑾想到他在曾經那晚,如風一般的消失,倒沒多大驚詫,「這個人神神秘秘的,天知道他到底有傷沒傷,虛假,實在太虛假了!」

「二小姐,那您是怎麼打算的?」

春草是這件事情唯一的知情者,而她更關心二小姐的選擇。

徐若瑾沉下心來仔細的琢磨著。

如若這門親事真如梁霄許諾的那樣,似乎是她能夠選擇的最好的結果。

亦或許,也成為了唯一選擇的結果。

因為他已經把所有人都逼迫到了絕路,唯一途徑,只有嫁給他這一條路可走。

可就這麼被他牽著鼻子走?

心里總有點兒不舒坦呢?

徐若瑾沒有立即回答,因為她不知道明日所謂的提親,會是個什麼德行,也不知道他推斷的時間和事件是否真實。

都看明天再說吧!

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梁霄離開徐家後,七拐八繞的進了一個小屋中。

姜必武正在此處等著他。

進去之後,二話沒說,梁霄打開那一壇子酒,濃郁的酒香讓他陶醉,他對這種喝入月復中便能溫暖自己冰冷四肢的酒已經痴迷得很,如今只想喝完了再談。

「咕咚」一口酒入月復。

姜必武看到梁霄的臉瞬間紅紫,那副猙獰的樣子,好似中了什麼毒。

「怎麼了?你這是哪兒來的酒?」

梁霄硬咬著牙,把酒緩緩的咽入月復中,嗓子幾近發不出聲音,「被這個女人陰了,她下起狠手,還真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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