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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子,陸苒引著蘇恆走去,未免太過尷尬,她先道︰「表哥是一個人來的麼,大表哥呢?」

蘇恆跟在她身後,聞言回道︰「大嫂剛有身孕,他不方便過來,是以只我一人上京。」

陸苒頓了頓,蘇家長子原來已經成親了,她竟然都不知曉。

是她不知曉還是她們陸家都不知曉呢?

不過,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足以表明這些年兩家的關系確實是淡了。

她記得小時候,與這些表兄舅舅還是很親近的,後來她母親去了,舅舅外放為官,至此就未再見過。

「與表哥也有七年未見了,我還記得,那會兒我們常在這園子里玩兒捉戲,大表哥總是捉不到我們。」

她說話間,余光也在留意著落後半步的人。

蘇恆听她提起幼年之事,嘴角稍稍彎了些,之前橫在兩人之間的生疏也因此淡了些許。

他道︰「是有很多年了,一轉眼都長大了。」說著,他又問她︰「這些年,你和姑父可還好?」

陸苒微笑,「母親剛去的時候,父親很不好,若不是我病了一場,只怕他也要跟母親一塊兒去了。」

蘇恆抿起了唇。

「對了,父親可著人給你安排了住處?」

「已安排了,就在外院的翠玉軒。」

「那兒是個好地方,我記得還有個湖吧,里頭養了錦鯉,夏天還有荷花兒。」

「是有這些……」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榮輝堂,陸苒看了蘇恆一眼,見他整了整衣襟,看得出他對老夫人也是有幾分畏懼的。

「祖母其實人不錯,雖嚴厲了些,可心不壞。」

蘇恆笑了笑,「多謝表妹!」

兩人進去,有丫鬟打了簾子見禮,引了他們過去。

堂上正坐著老夫人,陸苒行了禮後,便站到了她身邊。

「蘇恆見過老夫人。」他端正揖禮道。

周氏打量著眼前穿著青黛錦袍,風姿過人,頗有氣度的少年。

「坐近點我瞧瞧。」她語氣還算溫和,見此,陸苒也松了口氣。

父親讓她帶過來,未免不有從中周旋的意思。

蘇恆應諾,上前在丫鬟搬來的錦杌上坐下。

原以為老夫人會問他些家常之事,卻不想竟是問起了學問。

蘇恆不得不驚訝,卻也對答如流。

「听說你師從任公,他近年可還好?」對于她的問話,蘇恆一五一十地答道︰「老師近年已關門不再收學生了,如今在山間安養,極少出門。」

老夫人听著,微微點頭。

陸苒有些奇怪,怎麼蘇恆的老師,祖母也識得麼……

「李嬤嬤,吩咐廚房今兒個多做幾個菜,恆哥兒姐兒都留下。」老夫人說道。

李嬤嬤立即應諾,下去準備了。

「若是缺什麼就跟府里說,自會有人給你準備,明兒個等文哥兒回來你們再見過,這幾日就去國子監上課。」

「是多謝老夫人!」

蘇恆起身揖禮。

老夫人點點頭,剛想再說,簾子就被挑開,曲氏走了進來。

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老夫人道︰「你那院子里又太平了?」

這些日子曲氏將火都發到了那些姨娘庶子庶女身上,二房可謂是一團亂。

可就是這樣,她還有空子過來,很明顯是沖著蘇恆來的。

行了禮,她道︰「一點小事,媳婦兒還是壓的住的。」說著,她看向蘇恆︰「這位就是蘇家的哥兒吧,瞧著模樣真好,難怪她小叔百般夸贊了。」

蘇恆垂下眼簾,行了一禮,「蘇恆見過二夫人。」

「喲,這客氣的,既然來了,就當成自個兒家……」

「你若是閑的慌老大媳婦兒那兒還有一堆事,過去幫她倒也不錯。」

見老夫人發話了,陸苒與蘇恆皆垂著眼簾,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曲氏的臉色有那麼片刻僵了僵,沒錯,她今兒個過來就是想看看把他兒子名額搶了的到底是有什麼能耐。

所以,即使現在被老夫人訓斥了,她也沒打算離開,反而上前道︰「母親,媳婦兒這幫忙招呼客人也有錯了,大嫂不得閑,我怎麼也算長輩吧,過來瞧瞧可過分了?」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微微含著警告。

見此,陸苒決定還是撤離的好,便道︰「祖母,表哥剛到,我且帶他熟悉熟悉園子吧,一會兒再過來。」

老夫人頷首,「去吧!」

兩人一同行了禮,曲氏盯著她們離去的身影,越看心里越不舒坦。

待到他們走後,老夫人才冷聲道︰「瞧瞧你那德行,既然知道自個兒身為長輩就做出長輩該有的樣子。」

曲氏委屈,連日來的糟心事兒都踫著一塊兒,這會兒老夫人一說,她便哇地一聲哭起來。

「母親你總會說我,可也不想想我好歹也是陸家的媳婦兒,為的還不都是陸家的子孫麼?」

她哽咽著抹了抹淚︰「您說說,延舒他比起這小子可差哪兒了。三弟他竟然幫著外人,那小子得了好處可他終歸不是姓陸不是,往後又能回報咱們陸家嗎?這年頭白眼兒狼可多了。」

「住嘴!」老夫人瞪著她,「凡事不知動腦子,活該兒子不理會,夫君不進門。就你這般,哪里能掌著一房?」

「母親,我為著自個兒兒子難道也有錯了?」曲氏紅著眼楮,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老夫人皺眉,冷聲道︰「你是沒錯,不過就是沒腦子,國子監的名額是老三的,他愛給誰就給誰,憑什麼非要給你?」

曲氏一噎。

「人家欠你的?」她嗤笑,「延舒既然有真才實學,就是不入國子監又如何,回頭我給他一封舉薦信,讓他入青山書院,拜入程先生門下。」

曲氏听她這麼說,暗暗思量了一番。

那南山書院的山長程先生乃是連皇帝都稱贊的大儒,若是能拜在他門下,往後何愁沒有好前途?

可那人脾氣也著實怪了些,不如與那蘇恆換一換?

「那程先生素聞脾氣古怪,極難相處,延舒拜在他的門下不如讓……」

老夫人額角青筋一跳,抬手就將幾上的茶碗摔去。

啪地一聲,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

屋里頭的人連忙伏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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