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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狼子野心

「听說這片田地是那個成右徒的?」

「是,這個成右徒到有幾分管子之才,是個人物。」

弦七一想到每日從山上往山下看到的十萬畝良田就對此人心生好奇。

「是個人物嗎?!」

「可是本都尉卻不怎麼喜歡這位右徒大人呢!」

不說若敖子琰要讓成嘉與他爭令尹之位,就說周菁華與成嘉的婚約,再加上賑災案周家滿門……

這一樁樁,一件件,算下來,如果不是這個成嘉橫在中間,他的好岳山大人能無辜枉死?

若敖越椒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弦七的那把匕首在他指間隨意地轉動著,幽幽的燭火照耀下閃動著異樣的鋒芒。

弦七見若敖越椒對成嘉不喜馬上改口道,「這東郊馬上就要秋收,據弦七打探來的消息那個成嘉如今還沒有上報朝庭,若是大人把這批糧食昧下,到時候他也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無處訴。」

話音一頓,「只是听說太女也在這東郊之內,怕是搶了這批糧草,勢必就驚動了東宮。」

弦七看著主位上的男人遲疑說道。

他只是一介商賈,在商言商,越椒答應助他奪回弦家大權,他自然幫越椒出謀劃策,招兵買馬。

「別說只是動一動東宮太女了,你要記住本都尉要的是若敖子琰死在北邊,永世不得回楚!令尹子般,永世不得翻身!」

手中的匕首重重一落,「 嚓」一聲,一整個上好的紅木圓桌在他手中的匕首下化為廢材。

「是,弦七明白。」

弦七低頭領命,然後大手一撈撿起掉落地上的短匕。

不過一個楚國太女死不死于他一個鄭國人沒有什麼關系。

他只是怕越椒不敢出手罷了!

這越椒和若敖子琰父子的仇……

但是見了東郊這百年難得一見的良田,他總覺得這個成嘉與他弦家似乎都同出于管子門下,可是他記憶中不曾听父親說過管子有將《管子》一書再授于他人。

待越椒離開了,野狗才貓著腰走進屋里稟報,「公子,青兒小姐已經成功混到了成右徒身邊,只是……」

「只是什麼?」

弦七聞言暗暗皺眉。

如今要不是手下沒有得力的人,他也不會如此束手束腳,這東郊的所有他完全可以一個人獨吞掉。

「只是青兒小姐上了船後,現在大船已經開走,屬下們也不知道要如何協助青兒小姐,特意回來請示公子。」野狗也知道他們老是辦事不力,可是沒有辦法,他們原先也只是一些流民,然後變成奴隸,後來又變成打手,如今還兼職干起了間客細作的活。

「碼頭上可有什麼異常?或者什麼特別?」弦七問道。

「特別的話?」野狗想了想回道,「我們發現那邊碼頭上有好多越國人,幸好青兒小姐會越語,所以一下子就被那個蘇從給看中,調上大船……不過我听當地的百姓說,這些越國人在幫成右徒建造船塢,然後這個碼頭屬下們白日借著搬磚之跡,發現了這片地方也不小,比我們弦家在齊國芝罘(煙台)碼頭的規模只小一些,但是屬下看要建的大屋,卻不少,尤其碼頭邊上如今除了開走的一艘,還停著三艘大船。」

說到這里,野狗頓了頓,「公子,下屬們第一次見過這麼大的船,每一艘都有三層之高,二十丈之長,五丈之寬,就好像一個龐然大物一樣。」

「怎麼可能?」

弦七聞言輕斥,一臉不信,「我弦家在齊國芝罘的貨船,也不過高達兩層,這已經是各國最大的貨船了。」

「奴才發誓,你問阿五他們也見到了!」

野狗心底暗苦,他不過是打探消息罷了,將所見所聞據實以告而矣。

阿五聞言上前也道,「公子,你一定要相信奴才們的話,我們都是親眼所見,然後我們還親眼看著其中一艘大船載了青兒小姐離開,叫什麼‘穿越號’!」

「穿越號?」

弦七暗暗皺眉,他總覺得听過這個名字在哪里。

但是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不過這麼多人親眼所見,這個碼頭,他到是要親自去看一看了,也許那邊真藏了什麼了不得的秘術,這個東郊真是讓他越來越好奇了……

從未見過的水車。

從未見過的大棚。

還有從未見過的巨船……

第二日,若敖府的大房中,若敖子良一早就把徹夜才歸的越椒叫了去。

「你最近忙什麼?昨日听菁華說,你一夜未歸?」若敖子良關心道。

「這些日子因為兼了五城兵馬司的職,所以手上事情多了一些,現在才回來。」越椒臉上神情難得溫和地說道。

「別太幸苦了,有些事情該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交給下面的人去做。」若敖子良拍了拍兒子的肩頭,讓他坐下,「那一早用膳了沒有?沒有,叫管家給你叫人做去!」

越椒點頭,看了一眼躬身立在一邊的管家冷然道,「那就勞煩管家了。」

「大公子客氣了,那奴才這就下去安排。」

管家聞言退出書房,並聰明地把書房侍候的人都帶了出去。

「對了,為父準備今年之後就退下來了,你這邊呢……我們大房以後肯定是靠椒兒你撐著的,所以為父就想,把你調到我身邊來,像禁軍守夜這種事情,為父就打算交給其他人去做。」若敖子良徐徐說著他的打算。

「父親,想把孩兒調到司馬府?」越椒聞言皺眉問道。

「是,如今現在的司馬佐已經年老,為父就想讓你早點熟悉一下司馬府的運作,我這位置遲早要留給你的。」若敖子良點頭解釋道。

「可是孩兒覺得如今身受大王隆恩,若是突然離去,恐怕大王會有所不便。」若敖越椒推遲道,大拳緊握,不知道若敖子良今天怎麼會突然給他提這個事情。

而他一直想要的不是什麼司馬之職,而是那原本屬于他們大房的令尹之位。

「這個你交待一個妥貼的副手,把他提上來就好,為父呢?也是想早點享享清福,你和菁華也早點為我們大房開枝散葉,也不用那麼辛苦……」若敖子良笑道。

「是,多謝父親關心。」

若敖越椒頷首致謝。

「對了,椒兒,為父先前忘記問你了……」

若敖子良話鋒突然一轉,問道,「你上次獻給大王的王萬奴隸是從何而來?我司馬府沒有過手這麼大批人員流動。」事後他也確實叫相關部門調查了,可是都沒有查到這麼大批的奴隸的調動,若說是從郢都本地購買的,那一下子要少數萬百姓,肯定府尹那邊會上報的。

「這個……是孩兒收的一批流民,無家可歸,願意跟著孩兒,所以孩兒就把他們收了,好發配到我若敖氏大房下面的農莊干活……」

若敖越椒微微一頓,沒想到事隔快一個月了,若敖子良突然又問起這事,然後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這麼大批奴隸如果說是從其他國買來的兵丁。

那就更是大罪了。

「私自圈禁流民是大罪!」

若敖子良聞言一驚,然後正在喝茶的茶杯一落,發出一聲巨響,對若敖越椒發起火來,「你怎麼敢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父親,我只是見我們大房勢弱,就想多加點人手。」越椒大拳緊握地看著很少發火的若敖子良道。

「我們大房何時缺人了,我這個當家的怎麼不知道?」

若敖子良生氣地一站而起問道。

若敖越椒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他身前膝蓋一彎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若敖子琰還要罵的話突然一頓,愕然瞪大了眼看著雙膝落地跪在身前的兒子,一時間仿佛有千般話語無從開口。

越椒「踫踫」地叩頭請罪道,「孩兒後來也知道這樣做不對,所以我就把這些流民全部獻給大王,想要作為彌補,請父親不要為此事動怒……」

「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膽大枉為的事情!」

「孩兒只是一時听信下面之人鬼話,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下次再也不敢了。」越椒跪地保證道。

「你說,是哪個唆使你干出這等事的,我立即將他打殺了!」

「我若敖氏留不得這樣狼子野心之徒。」

「遲早會因他惹來大禍!」

越椒聞言伏在地上的大手緊握,就父親也覺得這叫「狼子野心」嗎?

若敖子良氣極,看著面前請罪跪在身前的兒子,但也相信自己的兒子絕干不出這樣膽大包天之事,背後一定是有哪個膽大枉為的奴才唆教才一時鬼迷了心竅。

事後,若敖子良處罰了蒼狼閣的一干人等,揪出了一個為越椒出謀劃策工的幕僚打殺了以儆效友,同時命人打了越椒五十大板,十天不能下床。

令尹子般听到大房的人回報的消息,只是冷笑一聲,「大哥,還是心太善了,明知這樣的假話,也能相信,不過是隨便推出來的一個替罪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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