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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羲謠上前拉住婉婉的手,「對不起。」而後潸然淚下。

婉婉知道她為什麼說對不起,現在車馬都已經將她簡單收拾好的幾件布衣還有少量的盤纏行囊裝置好候在外面,她也沒有時間再與她多說,在此之前,也是怕那些留戀不舍痴痴纏纏,阻斷了腳步,于是現在走之前,才叫人通稟羲謠。

「我也只是前去慈安堂,為先帝還有主君祈福而已,這次走了大概時間會久一些,你自這樣想就好,在宮中也是念經道佛,只是換了個地方,不必傷懷才好。」婉婉勸慰她,有對若翎說道︰「照顧好主君。」臨走之前,她已經安排好將她編到照顧主君的侍女里面。

「姐姐,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太重了,不然你不會走的。」羲謠總覺得是自己說話太重傷了她的心,于是自責不已,也十分後悔。

「你即使不說,我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呢,我倒要感念你說出來,不然在他有生之年我都還不敢面對,不是你話太重,你我的怨念和執念太重,只有去那里才能了了我這麼多年的心病,對主君對我都好。」婉婉道。

「可是我覺得主君不舍得你走。」羲謠說道。

「他若是想要我回來,我便回來看他,可現在,他還不想見到我,見到我只會讓他不高興,想起些不開心的事,也會讓他發脾氣,他心里有怨念,我知道的。」說到這里,婉婉道︰「不多說了,他們等著呢,宮里有你我就放心了,你要告訴白太醫,盡心醫治主君的病,我會日日為他,為你們禱告。」

「好的,姐姐你保重自己。」羲謠這才不情願的松開手,看著兩個車馬吱吱呀呀的慢慢駛去。

婉婉坐在輦轎中,撥開簾子,看到紅城牆慢慢的遠去,心里說不出的難受,這次是她自己要去慈安堂,記得上次是主君叫她去的,沒想到,到最後她還是要回到那里去,這是不是冥冥中的安排呢?

「主君,王後娘娘去了慈安堂。」黃靖呈上茶,小心翼翼的道。

「什麼?她去那里干什麼?」孟騰地站起身來,問道。

「去給主君祈福啊。」黃靖回答。

「下去吧。」孟道。

他什麼也不想說,這些天來,最想做的就是一個人呆著,沒有人打擾,沒有瑣事煩亂,這種靜靜的感覺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過珍貴,從來沒有過的安寧,能在為數不多的日子里陪伴著,已經是一種恩賜了。

但是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怎麼面對婉婉這種轉變,一切來的太不真實,或者說,即使是真實的,好像也再不那麼重要了。

孟此時才深刻的體會到時間的沉重。

好像即使是你耗費了畢生心力去追逐的,在年華已然流逝,經年累月的歲月堆積之後,都已經變得縹緲了。

沒有過程,沒有陪伴,結果又有什麼重要呢?

她就算是承認了對他的情感,遠遠超過了肖靖去,就算他終于勝利了,又有什麼用呢?疆域國土,統治權利,到先來看來,不也是寸金不值麼。

若翎封召來了東宮。

「流沙姑姑,我要見一見貴妃娘娘。」流沙正在引若翎往她的新住所去,還未去到,若翎便急著提出要見羲謠。

流沙問道︰「若翎姐,你要見娘娘可以,但是現在她正在忙著核對下個月的單目,她算起賬來,最怕旁人中間打斷,不如晚膳的時候吧?」見她還是深色不安,不想跟著往前走,流沙道︰「這樣吧,如果你相信我,你就先告訴我也行,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啊。」

若翎知道流沙是貴妃的親信,什麼事都不會瞞著她的,便道︰「王後走的時候一個侍女也沒留,我本就覺得心中愧疚,奈何極力要隨著她去,她卻執意不肯,她走的時候只留下一個囑咐,就是要我好好的去主君那邊侍奉,這是她留下的吩咐,我豈能辜負了她,可是現在貴妃娘娘將我分到了東宮來,我……」

流沙知道了她的意思,難為若翎跟了王後這麼多年,也是衷心使然,才會忐忑不安,唯恐辜負了她家娘娘的旨意。

羲謠為什麼會不顧王後臨走之前的吩咐,將她調到東宮來,這件事流沙還真的事先知道。

于是便說道︰「若翎姐,把你調來東宮,是貴妃娘娘的意思,你可知道原因麼?」

若翎搖搖頭。

流沙接著道︰「王後臨走的時候放心不下主君,才叫你去侍奉主君,但是你也是知道的,前些天主君每每見到王後娘娘,就免不了發火,你是娘娘身邊的貼身丫鬟,主君能不認的你麼?你要是再去了,天天在他身邊上,他看見你自會聯想到娘娘,這樣一來,豈不是整日心情郁悶,又要上火生氣了。白太醫叮囑好的,要讓他心氣平和方能養病,若是天天生氣,對身子自然是不好的,所以貴妃娘娘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叫你來的。」

若翎听流沙這樣說,也便返過了悶兒來,道︰「這麼說倒是,王後娘娘既然是為了出于關心主君的目的,叫我去的,自是希望主君越來越好,我若去了恰恰相反,反而不好。」

流沙道︰「就是這麼說的,所以現在若翎姐姐,你就安心的在這里吧,好在我家主子也不會拿你當外人,咱們都是嫡親的。」流沙笑著拉起了她的手,兩人相視而笑,往新打掃好的居所去了。

~~~~~~~~~~~~~~~~~~~~~~~~~~~~~~~~」什麼?主君頒布了大赦,復了我的位份!?「後院里住了好些年的董其姝听見松兒來報,高興的圍著桌椅轉了好幾圈兒。

「是的呢,主子,不光是您,還有一些牢里的囚犯哪,做了錯事的奴婢呀什麼的,很多都得到的或多或少的寬恕和恢復,听說從前那個戰場上被俘虜過得將軍巴泰本來被打入了囚牢,也恢復了將軍位呢。」松兒說道,主子恢復了位份,她的地位還有俸祿也會跟著漲,所以剛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興奮和她主子差不多。

董其姝剛剛還樂不可支,現在卻突然冷了臉,「你是在後面呆的久了,和那些沒得什麼規矩的野路子丫頭學得些說話不過腦子的壞毛病,什麼囚犯俘虜奴婢的?」

松兒立即跪下,連連道︰「娘娘恕罪,以後松兒說話一定注意,娘娘今後貴為貴妃,身份高貴,自是和那些人不可相提並論的!」

董其姝見她孺子可教,一板下臉來就知道哪里說錯了,還是和從前一般機靈的,也便沒了氣,畢竟大好的事情擺在眼前,也不值當的為著細枝末節的事兒尋不開心了,便道︰「這對于你我都是好事,你這麼惶恐做什麼,我說你也是為你好,以後你是我董貴妃身邊的一等丫頭,說話做事難免招人注目的,謹慎點方能無事,難道還不接受從前的教訓嗎?」

松兒連連點頭。

「你去里面的第二個箱子里,將我這些年存的俸祿拿出來,我要賞,統統都賞。」

「是。」

董其姝自言自語著,賞完了一些粗使婢女侍從,她還專門留了一個額外豐厚的給了松兒,畢竟這丫頭一直跟著她,還算是聰明機靈,往後什麼事還要用到她呢。「終于熬出頭了,主君還是沒出我所料,仁慈治家,這麼多年,我算是沒有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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