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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王府的空氣里似乎浮動著一些不一樣的氣氛,揣著月例錢回來的小丫鬟們樂此不疲的站在門廊間耳語著,不時發出陣陣笑聲,姜保微聞聲過去問道︰「發生了什麼好事啊?笑的這麼開心?」婉玲沒做聲,連忙過去她身邊候著,倒是小鶯先開口道︰「回主子,听說王爺回來了呢!」

王爺回來了?她抿嘴笑了笑,怎麼可能,王爺正在寧川指揮大軍作戰,正是關鍵時刻,戰事吃緊的時候,怎麼會回來?再說,王爺果真回來,那也得是舉城相迎,哪有悄無聲息的道理?「你們是听誰說的?」她問道。

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出這話是從誰的口中先傳出來的,有兩個有機靈見兒的,見主子問了起來,也不想多話,便借口差事的事走開了,後面的幾個也跟著各自散去。

姜保微回到房中,又問起了婉玲,婉玲這才說道︰「听董娘娘院里的金葵姑娘說的,說她昨天親眼見到了王爺,還在董娘娘房里過了夜呢!」

婉玲說的有板有眼,姜保微此時也有點將信將疑了,提早回來?難道戰事不好?或是什麼原因?

「姐姐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出神?」羲謠直接邁進了西廂房的外廳。姜保微一驚,這才晃過神兒來,西余家里人昨日剛送來了米酒,拆封一夜醒好了今天喝最好,先前叫了她和江南沒事來品嘗。

「哦,沒什麼。」她示意婉玲去里間取酒,自己站起身來拉著羲謠坐到圓桌旁,說道︰「妹妹可听你姐姐說過,王爺回來了?」

「王爺?」她昨日除了悶在屋里替劉媽穿針引線,看她繡花枕面,就是去了次簪花園忙活了半日,那里見過旁人,又怎麼知道王爺回來的消息?

「哦,看來妹妹也是不知道,」她見羲謠一臉茫然,接著說道︰「府里丫頭們都在傳,說是王爺回來了呢。」

「哦?真的嗎?」她走口不走心的問著,既無念想也無掛盼,心里真實的想法倒是希望希望他長些時候不回來,自己還能多些自由的日子。

姜保微仔細留意了一下她的神情,顧自笑了一下,端起酒壺斟了一碗酒,「這是米酒,妹妹不用怕醉,可以放心大膽的喝。」她將玉碗端到羲謠手中。

「這酒真不醉人嗎?」

「若是喝多了,我想應該會醉的。」她道,」我記得小時候也問過我父君這個問題,他說米酒雖然性子不烈,但是若是喝的多了,會上後勁的。」

「哦?」羲謠有點感興趣了,畢竟從未喝過酒,這可是頭一次喝酒啊,「要不今天咱們一醉方休?」

姜保微笑著說道︰「喝米酒喝醉的話,怎麼說也要喝上一壇子吧,反正我這里有很多,你痛快喝就是。」

羲謠端著酒在鼻子尖上嗅了嗅,學著父君的樣子閉上眼楮陶醉的搖搖頭,感嘆著︰「好酒!」又是引得姜保微笑個不停,這時江楠也來了。

「來來,江楠姐姐,這是微姐姐的獨家秘制香濃米酒,快點來嘗嘗。」

「我可不是聞著酒香過來的麼!」江楠說著,卻連連擺手道︰「姐姐的身子差的很,喝了涼的東西都會鬧肚子,更何況是酒,更是一滴也踫不得的,今日來聞一聞鼎鼎有名的西余米酒的香醇氣味,也就很是滿足了!」她輕輕的拍了拍姜保微的手,莞爾一笑︰「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領了!」

姜保微伸著蘭花指托著玉碗,送到嘴邊抿了一小口,道︰「那就是姐姐沒口福咯!」

羲謠嘗了第一口,甘甜清冽的爽甜,微微帶著一絲苦味的發酵米香,使她深深的沉醉了,「不愧是上好的西余米酒,太好喝了!」

兩碗酒下了肚子,已經覺得頭有些昏昏飄飄的,卻是感到一陣舒適,「這酒啊,前味透著甘甜,後味微辣,再品有點苦,回味就是綿軟醇香了!」她感慨著,自己竟然能夠說出這樣一套套的話,許是因為酒太好喝了,抑或是現在的心情恰好需要一些酒來調和。

「妹妹原來這樣懂酒,說沒喝過,騙人的吧!」姜保微和江楠說話,也只是抿了幾口並沒怎麼喝,听到羲謠說話,轉身附和說笑道。

「江楠姐,罰你!你不喝酒,罰你給我們備些下酒的小菜!」才三碗酒下肚,她說話都有些不周溜了。

「好,一會兒姐姐就去給你備哈!」江南笑應付著回了句,接著和姜保微繼續剛才的話題聊著。

听說王爺回來了,這對他們可是一個大消息,這意味著她們很快就要受封了,並且還听若翎姑姑說這次掌管分封的就是婉婉王妃,若是這樣,江南微微側轉看了眼醉眼微醺的羲謠,對姜保微說道︰「那羲謠妹妹的前景很是看好呢。」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摻著幾股酸澀味兒,說完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心想這羲謠大概是個沒心數的,大家都才認識了幾日而已,又不相互了解,這樣沒腦子的在別人房里敞開喝,不怕被人說麼。

唉!想到這里她又在心里嘆了口氣,即使這樣又如何?也擋不住人家在王府里有個能耐的姐姐,能保得她前路通暢,而她可就不同了,沒什麼背景靠山的,全靠這張臉蛋兒還有腦子了。

姜保微從江南的神情語氣里听出了些對羲謠的做派有些看不到眼里去的蛛絲馬跡,沒有回應她的話,上前將羲謠攙扶起來,命婉玲收了剩下的兩壺酒,對她道︰「妹妹若是想喝,改天再好好喝個夠,但是今天妹妹醉了,不能再飲了!」

羲謠將自己的手臂從她的手中抽出來,搶過婉玲手中的酒壺,揚起了頭,直接對著壺嘴往嘴里倒,旁撒的酒滴順著脖頸肆意流淌。流沙在一邊看的不免一驚,趕緊上前去搶過酒壺,「殿下,您這樣就失態了,快跟我先回去吧。」她悄悄的對她說。

「好吧!謝謝姐姐的酒!謝謝姐姐的酒謝謝」

旁人倒是以為她醉得不像樣子,是因為喝得高興的,流沙卻是扶著她,一陣心抽,她父君酒量可謂是三朝六都無人不曉的好酒量,她遺傳她父親也不至于這一壇子米酒就醉了,看她臉頰、頸間閃著熒光的水花,那不是和著酒的眼淚麼?主子在難過什麼呢?

羲謠這會兒的確是清醒的,怎麼就是不醉呢?怎麼越是頭昏越是清醒呢?她抹一把鼻涕又抹一把眼淚。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身來,也不知道怎麼就拖著步子邁出了西廂房,總而言之現在她是躺在了自己榻上。

這會兒頭開始疼了呢?她狠狠地捶著腦仁,恨不得此刻永遠睡著了才好,不要醒來。

「殿下這是怎麼了?」劉媽媽關上房門,將流沙拉到一邊問道,「你怎麼讓她喝這麼多酒?」

「劉媽,那是米酒,不醉人的啊!」流沙無奈的搖搖頭,「我看啊,殿下今天這醉是假的,心病才是真的呢。」

「從殿下去給郡王送衣服回來之後,就有些不對勁兒了,照我看,殿下絕對是有心事了。」

「那怎麼辦呢?咱們要不要問問她啊?」

「要問早就問了,若是能說的事情,她何時對咱們閉口不言?」

「那怎麼辦,就讓她這樣消沉著嗎?」

「看看再說吧!」劉媽道︰「有些事早晚都要她獨自去面對的,就像是小鷹若是不從懸崖上跳下來,永遠學不會展翅的。」

「你也去休息吧,我在這里守著。」她對流沙道。

「還是我守著,你去睡吧!」流沙不肯走,「您這麼大年紀了,仔細折騰壞了身子。」坳不過流沙的再三推讓,劉媽只好先行回了屋,取了床厚點的鋪蓋給流沙鋪好在守夜床上,囑咐了流沙隔一段休息一會兒,這才回去歇了。

「這孩子,心里得糾結成什麼樣才會喝成這樣啊。」劉媽佝僂著身子,踱步出了臥房的門,流沙看著她日益變老的身軀,听著她嘆氣一樣的說著話,一陣心酸。劉媽終身未嫁服侍了主子外祖母她們三代,也是流沙的教養嬤嬤,待她們如同親祖母一樣,現下年紀越來越大了,卻還路遠千里的和她一起跟著殿下來了他鄉,都是不容易的。

「主子,您看東廂房的,那副樣子,成什麼體統啊,好歹是沒喝過酒還是怎麼的,怎麼撈著咱們的酒沒完的喝!」婉玲發著牢騷。

「好了,別說了,快去把東西收拾了吧,我累了,先歇了。」

「是。」婉玲嘴上應承著,心里一萬個抱怨來來回回激蕩不已,去別人房里喝酒,還跟在自己家是的敞開了喝嗎,真是缺心眼嗎還配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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