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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謠坐在窗戶邊上,擺弄著玉鐲,想著心事。

劉媽媽端了碗百合羹過來。

「劉媽,為什麼婉婉姐只和她們說話,卻獨獨不理我呢?」她們二人的父君手足情深,所以自小兩家走動頻繁,她也自是和婉婉熟識親昵的很。

難道姐姐嫁走的這幾年里,就與她生疏了嗎?

「照奴家看來,你姐姐不特意注意你,反而才是對的呢!你姐姐是王妃,在眾人面前,若是表現的對你太過于照顧,這樣容易叫人落以偏頗的口舌呀!」

「那以後我都不能和婉婉姐姐走得很近了嗎?」

「那倒不至于,畢竟昨天你們頭一回在府中聚面,不論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有可能被無限的放大,所以才需注意些,不過平日里,你和你婉婉姐走的近些,倒是人之常情了,沒有關系的。」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劉媽媽,我什麼時候能像你這樣,什麼都知道就好了。」

「殿下莫要這樣說,奴家哪有知道什麼,只是旁觀者看得比當局人清罷了。」她凝視著她懵懂,卻充滿靈氣的眼楮,笑著說道︰「不過殿下遇事愛動腦筋,這是個好現象呢!」

劉媽媽的贊許,使她興奮,轉而卻又陷入了深思。這王府的道道還真多呢,即使是親昵的姐妹,在眾人面前,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即使她的姐姐是這王府里榮尊無二的正王妃,做事卻也要有這麼多顧忌。現在看來,這王府里不僅充滿各種規矩禮制,還有些東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呢。

那些看起來叫做處世之道的東西,她還得多多觸模,領悟呢。

她從箱子里取出漆盒,小心翼翼的將姜保微和江楠送她的鐲子和銀簪放進去,鎖好。

她撫模著盒子上的牡丹花雕。

離家已經這麼多天了,陳阿大家的老阿嬤應該好了吧?二娃子這時候應該在幫他阿爹撿鐵呢。

父君一定也很好。

還有蘇姬,小滿姐姐嫁走的那些日子,她就念叨了許多天,她和小滿姐不一樣,經常惹禍叫她心塞此時她走了,她應是清淨了許多吧。

她將盒子放好,枕著丹丘的回憶入夢。

第二天,若翎一早便來了,手里拎著個精致的食盒,「娘娘說這幾天也沒有時間和您說說話,今日專程叫我送來些輕便的小食,還說請您有時間的時候,去她那里話話家常。」她將食盒放在桌上。

劉媽媽笑著道︰「這不,你姐姐就差人來請了嗎!」

羲謠樂不可支,她早就想和姐姐說說話了,只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去合適。她自己倒還好,就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給姐姐帶來麻煩和不便,那就不好了。如今若翎來請,自是姐姐覺得現下可以走動了。

「你告訴姐姐,東西收下了,待我用過早膳,就去跟她請安!」她笑著回答道。

羲謠打開食盒,一股濃香撲鼻而來,女敕若凝脂的杏仁羹正呼呼地冒著熱氣,「還有好多甜糕哪!」她打開下面的一層,不同顏色、形狀的甜糕新鮮誘人,姐姐果然記得她最愛吃甜的東西!

「你們快一起來嘗嘗!」她招呼劉媽媽和流沙。

早上透進些新鮮氣兒,西廂房的房門半開著,姜保微側眉瞧見進出的若翎,听見東偏房的說笑聲,「剛剛來的是不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若翎?」姜保微問道。

「奴婢看是的呢。」婉玲答道。

「這一大早就收了東西,羲謠妹妹可真是獨得厚愛呢!」

「那可不是,人家和王妃可是嫡親的堂姐妹呀!」

晌午時候,羲謠帶著流沙出了院子。

婉婉早已在西暖閣候著她們。

雖然已經來了好些天了,姐妹今日才算真的見到了。

婉婉拉住她的手牽她坐到軟榻上,自己在茶案另一邊落座,吩咐了若翎上茶,這手和小時候拉著她奔跑在皇宮大院里的那手一樣溫暖,全不同于那天的客氣疏遠,叫她略感陌生而嚴肅。

「這一路來,可是順利嗎?」婉婉頭一個問題,竟然問的她啞口無言了。

流沙看看她,又看看婉婉王妃,忍不住插話道︰「殿下,路上的事,您就別瞞著王妃娘娘了。」

本來她是怕姐姐擔心倒也無意提起,再說事情過去這麼些天,好在平安無事,也就懶得去回顧了,然而很明顯,流沙和劉媽遠比她在意的多。

「竟然有這樣的事!」婉婉緊緊地皺著眉頭,「這樣說來,那女官的舉動難免怪異。」

「若是真有人刻意為之,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要想差明倒不是個容易的事。不過,王府里畢竟是安全的,諒人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里胡作妄為,有姐姐在,妹妹也大可放心。」她輕松的說出來,寬慰著羲謠,心里卻比表現出的樣子要不安幾十倍。

但是眼下,她要做的並不是讓羲謠對這個地方感到畏懼。

本來未知的人,未知的環境,都容易讓人產生逃避的念頭,更何況她再了解不過她這個小堂妹,自小就是機靈灑月兌的性子,她就更得先讓這個小堂妹安心,如若不然,他皇叔的苦心便是付之東流了。

「今日早上送去的茶點,妹妹可還喜歡嗎?」她喝著茶,特意-不經意’的問道。

「很美味呢,今天早上,謠兒比來到這里的任何一次都吃的更多!」她笑著回答。

「阿謠這麼聰慧漂亮,改日王爺回來,定會差人做更多好吃的給你。」婉婉笑著說道。

「有姐姐疼愛,阿謠就感到很開心啦!」她這麼說著,心里實打實也是這麼想著。

「傻姑娘,女孩子總要有一個依靠的人呢!你未來的夫君,他就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

羲謠心口微微覺得疙疙瘩瘩的不舒服,她知道姐姐所指的‘你的夫君’也是‘她的夫君’,也就是她的姐夫,她要和姐姐共同侍候一個夫君,而姐姐將自己的夫君說成是她的,就叫她莫名的感到別扭,然而這卻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他是一個舉世無雙的英雄,也是個會體恤人冷暖的好人。」婉婉姐姐打開了聊孟的模式,說到這些的時候,不知怎得,她臉上的表情似笑,卻又好像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孟是個不錯的明君,又是個驍勇善戰的大將軍,他善于以智御敵,在戰場上以三萬之軍潰敗敵軍十萬這個身在營帳,披荊斬棘的,如今即將成為她夫君的人,仿佛逐漸在婉婉的描繪中清晰了起來。

「娘娘!救救彩珠!」兩人正聊著,思緒被急匆匆跑進來的若翎打斷了,她撲騰一聲跪在婉婉的身前,滿臉焦慮,急出了一頭汗。

「你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婉婉問道。

「我听董娘娘府里的人說,彩珠正被用刑呢!」

一听這話,婉婉騰的站起身來,握著雙手來回踱著步子,腦子飛快的想辦法。

「娘娘,今日府里丫鬟們都在傳,說是王妃娘娘的大丫鬟不中用,去照顧四貝子不得力,動則挨罵受打!彩珠若是再在那里呆下去,恐怕不被剝層皮兒,命也去了半條了!」她哭訴道。

她府里的大丫鬟不中用?誰傳出來的話?董其姝這不分明是在放話沖她來嗎?這人才去一天就迫不及待了嗎?可這又是打哪里來的事兒?

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以彩珠那個軟脾氣性子,做事又仔細,怎麼會連連出差錯到落得被打罵的程度。

「娘娘,求求您快想個辦法!那董娘娘動起怒來,彩珠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若翎,更衣。」每次為了免得叫人看笑話,處處讓著她,今天她倒是給面子不要,竟然還真朝她的大丫鬟下手了,若是再這樣由著她下去,還真是把人踩在腳底下不成?

「去東院。」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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