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淺手中提著盛放有待刷洗碗盤的食盒,站在階下沉吟了片刻,輕輕轉過身去道︰「小姐,奴婢是現在就去為你打些水來漱洗,還是晚些時候再去?」
「晚會兒吧,」江抒微微偏頭看向她,淡笑道,「我還不困,不想那麼早就睡。」
「是。」屏淺點頭答應一聲,不再多說什麼,回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出了卿冉閣院門,徑直向前走一段距離,就是一個小小的三岔路口。
屏淺正打算在那三岔路口處轉彎,黑暗中突然不知從何處閃出一個高挑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
屏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兩步,低垂的那只手暗自握成拳頭,抬頭向前看去。
暗淡的月光下,當她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的面容時,眼中不由出現一抹意外之色︰「大少爺,怎麼會是你?」
「不能是我嗎?」葉成宣淡淡扯了扯嘴角,有些好笑地反問道。
「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屏淺小臉一紅,連忙搖搖頭,「奴婢是想說,小姐剛從大少爺那里回來,大少爺怎麼就過來了?」
「既然過來,自然是有事的。」葉成宣看她這副慌張的樣子,忍不住低低輕笑兩聲。
「那奴婢現在就去告訴小姐。」屏淺略一遲疑,作勢要沿原路返回。
「不用了,」葉成宣輕輕抬手攔住她,夜色之下,一雙澄明的眼眸中帶著幾分少有的認真,「我不是來找她的,我是特意過來看一個人的。」
「大少爺……是要……」似是意識到什麼,屏淺顯得有些不安。
葉成宣听她發顫的聲音,同事想到目前家里的情況,覺得有些話現在還不是該說的時候,輕輕擺擺手,轉移話題道︰「這一個多月來,過得還好嗎?」
「好,小姐她很好。」屏淺斂斂神色道。
為了不讓他擔心,她沒有將二房湯弄秋、葉湖掬母女下毒意圖毒害江抒以及江抒遭遇刺殺的事情說出來。
「我說得是你,」葉成宣凝視著她道,「你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
「奴婢也很好。」屏淺輕輕點點頭。
「那你這是要去哪里?」葉成宣低頭看向她手中的食盒。
屏淺恭敬地道︰「去廚房,將用過的碗盤送過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葉成宣想了想,做出提議。
「這……」屏淺微微有些猶豫,「這好像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葉成宣淡淡笑了笑,緩步轉向通往廚房的道路,「走了。」
「是。」屏淺輕輕點了下頭,微微抬腳,與他並肩向前走去。
卿冉閣正房外室的屏風旁,江抒遲遲等不到屏淺回來,便自己去院子一角的水井中打了些水,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倒頭睡下了。
由于前一晚睡得有些晚,江抒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時值正午。
穿衣梳洗,用過午飯,在庭院中隨便逛了逛,又休息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便到了傍晚。
所謂的家宴,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說說話什麼的,談不上什麼隆重,江抒也就沒有刻意打扮,看著外面天色暗淡下來,對著鏡稍稍整頓了一下裙襖,拈著繡帕出門了。
她原本打算獨自前往前院花廳,沒想到剛剛踏出卿冉閣的院門,卻看到葉池挽遠遠地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