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抒與侯亭柯聞聲同時轉頭,但見附近一條曲折蜿蜒的碎石子小道上,朱軒嬈雙手挽著朱常洵的手臂,緩步向這邊走來。
「常洵哥哥,你們怎麼來了?」侯亭柯忙大步迎上前去。
她雖是因為剛才宴席上朱常洵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心里感到不舒服才離席出來的,但現在江抒在這里,她不能讓她看出她與朱常洵之間有間隙,自然得表現出一副很熱情的樣子。
「宴席散了,覺得時候尚早,便與軒嬈過來轉轉。」朱常洵微微止步,淡淡扯了扯唇角,目光越過她看向後面的江抒,「對了,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這……」侯亭柯面上出現一抹遲疑之色,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江抒,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這樣的,」江抒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來,淡笑著道,「我去擷芳新苑看望二姐夫,回來的路上遇上了侯小姐,我們一致認為這里春色甚好,便攜手一同游園。」
「是這樣嗎?」朱軒嬈偏頭看向一旁的侯亭柯,一副明顯不相信的樣子。
在她看來,這「遇上」應該不假,但「攜手游園」,就未必是真的了。
依照侯亭柯的性格,在路上遇到有礙于她的人,唯一會做的,恐怕就是尋釁、刁難。
「當然是了!」江抒都沒將實情說出來,侯亭柯為免朱常洵對她有什麼不好的看法,自然更不會主動坦白。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人家戲文里還說呢,‘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這滿園春光,怎麼能夠輕易辜負!」
「伶牙俐齒,沒有一句真話,鬼才相信你所說得!」朱軒嬈鄙夷地瞪她一眼,也無意再糾結這件事情,目光移向旁邊的江抒道,「三嫂,三日後什剎海邊有個斗草大賽,你也一起去吧。」
「我……」江抒略一遲疑,微微偏頭看向側對面的朱常洵。
自己一個月的禁足期還沒過,而那禁足又是這個人向老夫人提出來的,至于能否前去參加,還得征求他的意見。
然而,人家卻好像根本沒看見她期待的目光一般,風度翩翩地站在那里,眸光清潤,含笑唯唯,就是不表態。
江抒沒有辦法,只能婉言推辭︰「我那次謊稱與郡主去什剎海游玩,私自出城去了石景山,又外出晚歸,被祖母禁足了一個月。這次也是因為二姐家的孩子過滿月,才破例讓我出來一次,最近一段時間,恐怕都不能出府了。」
「怎麼會這樣?」朱軒嬈眉頭不禁一蹙,轉頭看向身旁的朱常洵道,「常洵哥哥,我那天不是拜托你去葉府為三嫂解圍了嗎?」
「郡主,王爺他已經盡力了,」江抒再次看了朱常洵一眼,向前兩步,輕輕拉起她的手腕道,「我犯下了過錯,總是要受罰的,若不是王爺,恐怕就不只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心中雖然對于他害自己禁足一事頗有微詞,但這話私下里怎麼說都好,當著別人的面不給他面子,對自己絕無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