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那一抹好看的弧度加深，看向老師，「我可以坐回我原來的位置麼？」
班主任點頭，「當然可以！」
季南川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是個不能得罪的主。
所以，哪怕他想坐講台上，他也不敢說不啊！
季南川原本的位置，在裴安安的前面。
可因為他現在坐在輪椅里，過道有點窄，裴安安立即站起來，將桌子挪開，給他騰出可以容一輛輪椅通過的空間。
顧朵兒也趕緊起身幫忙。
等季南川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看著眼前熟悉的人，裴安安還有些不敢置信，「南川，真……真的是你嗎？我沒看錯吧？」
他怎麼突然間回來了？
她以為，他還在醫院休養。
以為他在沒能站起來之前，不會再回來了呢……
真的太意外了！
季南川回過頭看她，眼里噙著溫暖的笑意，「你說呢？」
裴安安呆呆道︰「我……感覺自己在做夢……」
季南川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捏捏她的臉蛋。
可伸到一半，想起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他的手在腿上緩緩收緊，攥成一個拳頭。
臉上，卻仍舊維持著微笑，「你沒看錯，我啊，絕對是如假包換的季南川。」
真的是他……
裴安安的眼眶澀澀的，卻努力擠出笑容來，「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打個電話通知我，我好去機場接你呀……」
「我是想著給你個驚喜嘛。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當然啊。」
裴安安說著，看一眼他的輪椅，抿了抿唇，「你的腿……怎麼樣了？」
看她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季南川嘆口氣，「安安寶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看到我，都一副愧疚難過的表情？你這樣，我還不如不回來呢。」
「我……」裴安安哽住。
雖然他一直說不怪她，讓她不要愧疚自責。
可不管怎麼樣，說到底他當時是為了保護她，才被子彈打穿脊椎骨，變成這樣的啊……
裴安安心里怎麼能不愧疚。
季南川兩條大長腿那麼好看，要是站不起來，那就太可惜了。
不想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裴安安問，「南川，你怎麼會回來的？」
「回來做復健，國內在這方面的醫療水平要比那邊好。」
復健？
裴安安眨了眨眼，「那……是不是說明，有站起來的機會？」
「做復健就是為了站起來。」季南川又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特別的陽光，「我會努力的！哪怕只為了能像以前一樣，伸手就能隨便揉你的頭發，我也要努力。」
以前認識他的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將她的頭發弄得一團糟，然後再一點點地替她理好。
後來她身邊有了凌慕辰，就沒有這樣過了。
裴安安心口酸酸的。
想了想，她把腦袋湊到他面前，乖巧道︰「吶，我允許你揉我的頭發。」
「……」看著她毛茸茸的頭頂，季南川眼底掠過一抹苦澀，並沒有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