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陳輝祖安置好,容白就回家了。只是,她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去。衡清不在房間,容白轉身去了書房。
書房里也沒有人,容白轉身,關上書房的門,然後打開屏風後面的機關。
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進衡清的機關。以前,她對那個密室里衡清小衡他們商量的事情都不感興趣。
但是,現在,她感興趣了。
容白保證,在京城,衡清不可能有仇人。沒有仇人,那陷害衡清的人只能是對立陣營的人了。就像末世兩個基地的人,為了資源,為了生存不斷的爭斗。
誰都沒有錯。
「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黑暗中,太子的聲音響起。
「不算委屈,這件事情,至少能證明,我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京城里的那個我們所不知道的人,身份地位絕對不低。得從三品以上的大員里尋找。」衡清的聲音比往日低沉。
「甚至皇子中可能也有與之相交的人。」這次,雲霽連皇家都不放過。
「這事情,讓飛鸞知道麼?」太子問道。
暗處的容白手一緊。
「若是我們能解決的事情,還是暫且不要告訴飛鸞了。」衡清持反對意見。
容白一直等到整個會議結束,眾人散去,才從暗處走出來。衡清一轉頭,便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容白。
「听了多久?」衡清微笑著問道。
容白一愣,自己來時的動作也很小心,怎麼會被衡清發現?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為夫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估模著這麼久的時間,小白一定回來找為夫。沒有出現,不過是我們談的東西,有小白感興趣的罷了。」衡清微笑著解釋。
「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聰明。」容白翻了個白眼。
繞到衡清身後,推著輪椅就往自家方向走去。走到中途的岔路口的時候,容白腳步停了停。最後一鼓作氣,將衡清推到了屏風前面。
「謝謝。」出來的一瞬,衡清听到了一聲不高的聲音。
「小白,夫妻一體,何來的謝字。」衡清最然嘴上這麼說,嘴角卻揚起滿意的笑容。
用完晚餐,衡清拉著容白又進了書房。
「你們不是談完了麼?」容白有點不解。
「難道,小白有些事情不打算問為夫了?」衡清笑眯眯的看著容白。
從衡清會這種笑法的時候,容白就覺得,這人跟當初躺在床上的人不一樣了。至于哪邊不一樣,容白說不上來。
進屋,衡清徑直去了桌案後面,沒一會,居然拿出了一個沙盤。
容白都驚呆了。
沙盤這種東西,會用的人不少,就是溫婉的校長室,也有商業版圖版的。不過,像這種,一塊平地,放了幾塊牌子的沙盤,容白還沒見過呢。
將沙盤放在清空的桌案上,衡清招了招手。
容白乖乖的走過去。
「小白一定奇怪,為什麼會有人要誣陷為夫。」擺好沙盤,衡清抬頭,目光清亮的看著容白。
容白下意識的點頭。
「如今京城的大勢便如同這沙盤一般。小白可能看出什麼?」
容白認認真真的看著沙盤。如果衡清用的是人物關系圖譜,容白還有點懵。可是,現在擺在容白眼前的是沙盤,是容白最熟悉的東西。
「你是跟太子殿下一個陣營的。」容白皺著眉開口︰「所以,這些其他人,都是你的敵人。」
容白的手在沙盤上圈了一個大圈。沒錯,就是一個大圈。
沙盤上,擺滿了食指長短,拇指粗細的牌子。每個牌子上,是一個人名,旁邊還有官職。容白認得上面大部分的字,還有好幾個名字對應的人,容白也認識。
不過,最讓容白覺得頭大的是,衡清的敵人真多。
那個沙盤上放著的牌子,有三分之二,是在衡清陣營中的。這些人,難道都是做這些事情的嫌疑人。
這種排查,得花多少時間。
「小白不必煩惱。」衡清好像知道容白的心思一般,從沙盤中拿出幾個牌子,放在一邊︰「小白是打算去找出這個陷害為夫的人吧,在這幾個人中。」
容白低頭,看著桌上的三個牌子。
三皇子,六皇子,某位公子。
三皇子,容白還能理解。衡清跟太子一伙的,所以那個把野心都放在臉上的三皇子,跟衡清不對付實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六皇子是什麼人?
容白腦子里馬上想起當初在畫舫中看到青緹公主的六皇兄。那個男人,怎麼也看不出野心,或者用爛泥一坨更能形容他。
反正,容白沒見過任何一個整日花天酒地,研究玩樂的人能成為什麼頂尖人才。
還有,某位公子?到底是什麼鬼。
「三皇子野心勃勃。」
容白點頭,沒錯,三皇子概率最大。
「但是,自此科舉舞弊之事,三皇子沒動手,他也沒資格動手。」衡清開口,將三皇子的牌子重新放回原處。
三皇子的確有野心,也清楚,衡清是太子的人。但是,作為太子的朋友,衡清的行為一直都沒有越界。至少,是明面上沒有他越界的證據。所以,三皇子就算再怎麼不喜歡衡清,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對付衡清。
如果真這麼做了,三皇子的腦子,就不足以支撐他活這麼久了。
所以,目標就在六皇子和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公子了。
「六皇子是團爛泥,估計,是那個什麼公子干的吧。」容白皺著眉。
她下意識的就認為是那什麼公子。
衡清將公子的牌子又放了回去︰「那位不清楚底細的公子與祁國有牽連,這次出事的人是吏部。若是,真讓這些人侵入了吏部,那大雍的氣數也就盡了。」衡清嘆了口氣。原本,他也以為這事情是那人干的,可是顯然,那位公子,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那就只有六皇子了。」容白的目光落在最後剩下的牌子上。
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不對。
「六皇子是太子殿下胞弟。」衡清忽然開口。
容白懵了,這是六皇子也不可能的節奏麼?那到底是誰能干出這麼多的缺德事?